第 二 節(1 / 3)

在南京,豪門貴族太多,除了中山王之外,其他的人算不了什麼;但在江湖人來說,金陵曹家是了不起的武林世家。雖則南京現在已不叫金陵,但大多數的人皆稱金陵而不叫南京。

豪門子弟喜愛走馬探花,江湖人則喜歡技擊搏鬥爭強xx勝、在南京論劍術,金陵三劍客可說穩坐三把交椅的高手。

金陵三劍客中,最差勁的是擒龍客許二爺,最高明的是許二爺的胞弟摘星手許嘉祥。

最可敬的當然是三劍客之首風雷劍客曹一元、也以這位曹大爺最重江湖道義。

曹大爺為人疏財仗義慷慨好客,名不虛傳,江湖朋友對金陵曹家,可說是無人不知。

老二摘星手則交遊廣闊,三教九流中都有他的朋友,而且頗獲人緣,江湖朋友對他頗不陌生。

許二爺慘死慈姥山,同行的四位伴當生死不明。這件事本來就不平凡,鬧了個滿城風雨,再加上從慈姥山回來的人昏了頭,將這件事大加渲染。把高翔說成千真萬確活生生的凶手、把形勢鬧得更嚴重,更棘手。沒有人肯冷靜思量、沒有人肯平心靜氣追查可疑線索,更沒有人去分析其中細節是否合乎情理、終於把這件竊案鬧得更複雜,更棘手。

竊案毫無線索、因此所有注意力,皆集中到許二爺慘死慈姥山這件事上來。許二爺本來是因訪查竊案的線索而身死的,也隻有從這件慘案上著手,方能查個水落石出,難怪曹大爺小題大作一得到消息便不顧一切,先下手為強,不經過官府,擅自逮捕高翔全家歸案。

事情鬧大了,暴風雨終於降臨。

高翔還是個十八歲的大孩子,年輕氣盛,少不更事,正是血氣方剛的最危險年齡,外界年加的壓力愈大.反抗愈為強烈,火來了哪管他是利是害?假使不是他出身書香世家,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曹家的宅院占地甚廣,位於西郊蟠裏駐馬坡旁,是連棟四合院式的樓房,兩廂有園,手有水榭,共有三十餘棟大小房舍。

在應天府府衙西街鬧區、曹大爺設了一間金陵酒樓。這座店隻有兩層,可是相當出色,往來來的食客,以江湖朋友占了多數。而這前來光顧的江湖朋友,大多數是來自龍彙關碼頭的旅客。入暮時分,也就是生意最旺,人客最多的時光。

黃昏降臨,掌燈時分。

金陵灑樓食客如雲,誰也沒留意旁人是張三還是李四。二樓人聲嘈雜,幾乎滿座,十餘名夥計,似乎有點照顧不來,猜拳鬧酒嘩笑聲此起彼落,豪放的笑聲震耳,似乎這兒並非時食的地方,而是一處市集。

樓梯登登響,上來了一個年輕食客。高大、健壯、玉麵朱唇,劍眉虎目,在英氣勃勃中,略帶三分秀氣。青直踱、青綢燈籠褲、快靴、懷中未帶防身家夥。一頭烏黑光亮的頭發,草草挽了一個道士髻。看外表穿著,他是江湖人;看器宇風標,卻沒有半點江湖味。

開店的招子雪亮,迎客的兩名夥計一見他便手中-跳、暗暗嘀咕:“這人不等閑,八成是王候門逃出來鬼混,找樂尋歡的小少爺,得好好伺候、這種人怠慢不得。”

機靈的店夥上前打拱作揖,含笑招呼道:“公子爺移玉雅座。請隨小的來。”

食廳寬大,兩行大柱把廳分為三部分,左右另上活動的屏風便成為兩廂,便於伴同女眷前來的食客。

“不要雅座,給太爺在中間清出一副桌麵!”青年人大聲說。

店夥一證,中間已經滿座,總不能將原來的食客往外請、陪笑道:“公子爺請包涵一二,中間已經……”

“太爺自己去找。”青年人一麵說,一麵推開店夥向中間走去。

青年人是高翔,他今晚找曹大爺的晦氣來了。

他存心生事,人多理妙。

中間那桌有四名食客,天氣熱,四人皆敝開上衣,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一條腿擱在長凳的一端,桌上杯盤狼藉,湯湯水水流滿一桌麵,一看這副德行,便知不是什麼上流人物;金陵酒樓也不是招待上流人物的地方。

他往桌邊一站,劍眉一軒,盯著上首那位仁兄的臉麵,嘿嘿一笑。

店夥一看不對,悄悄溜走,趕快去請掌櫃的。

大漢左手端著一碗酒,右手的筷子擱在肉盆子裏,正想夾想一塊紅燒肉,發覺來了不速之客,先是一怔,接著怒容爬上了臉麵,腦袋一歪,輕蔑地睥睨著對方,然後誇張地上下打量高翔全身上下,口中嘖了兩聲。

高翔冷冷一笑,等候機會發作。他涉世未深,不知主動挑釁。大漢用筷子向他一指,扭頭向同伴傑傑笑,輕浮地聳聳肩,怪腔怪調地間:“諸信賢弟,你們看到了麼?”

“大哥看到了什麼?”一名額有刀疤的大漢怪腔怪調地問。

“看這位老兒像不像賣唱的閨女?”

“哈哈哈哈……”全桌人皆哄笑起來。

幾乎全樓食客皆被笑聲所吸引,店夥們暗暗叫苦。

高翔抱肘而立,仍在等。

“太高大了,如果是賣唱的粉頭,老天,未免倒盡了胃口。”

另一名大漢用大嗓門怪叫,咕嚕喝幹了杯中酒,仍在怪笑。

高翔不動聲色,不慍不怒。

“哈哈哈哈!”全樓的食客皆笑不可抑。

高翔的手伸出來了,搭上了大漢的右肩、左手緩緩抓起了酒壺,咧嘴一笑。

“相公、敬你一壺。你若有心,喝了我這一壺殘酒。”他尖起喉嚨怪聲說道。最後一聲乍雷般的大吼:“張開你娘的這張臭嘴!”

大漢真聽話,“啊”一聲怪叫嘴張開像一個大洞。

酒壺嘴硬生生塞入大漢的大嘴內,酒猛往裏灌。

怪,大漢居然毫不拒絕,連手腳都不曾移動、僅在喉中發隆奇怪的聲音,酒珠不住向外噴,像是嗆住了,嗆得眼珠子似乎要往外冒。

食客們目定口呆,有人離座而起。

其他的三名大漢大駭,首先挑釁的大漢虎躍而起。大叫道:“老二,你怎麼了?”

高翔等壺中的酒已空、方丟下酒壺放了大漢,驀地抓起那盆紅燒肉,手一揚,整盤肉連汁水、不偏不倚全都倒在那位仁兄的臉上。

“哎呀!”大漢怪叫,左手抹臉上的湯水。右手去撥腰帶上的牛耳短刀。

“啪啪!”高翔以閃電的快速手法、給了對方兩記正反陰陽的耳光,牛耳短刀也同時易主。

“砰嘭!”大漢被擊倒在地,殺豬般狂叫。

掌櫃的帶了兩名打手飛步登樓。排開了人叢搶入來。

食客們先是同聲驚叫、這時反而驚呆了。

另兩名大漢大駭,踢開凳子便待撥刀子。

“放心、太爺眼睛雪亮。”

“這是……”

“難道這兒不是南京金陵酒店麼?”

“不錯。南京酒店的東主……”

“咦!你……你是存心……”

“太爺存心照顧你這金字招牌大酒樓。”

“小輩你……”

“啪”-聲暴響,打手挨了耳光。“哎”一聲狂叫。倒撞出八尺外。被桌子攔住了。

“你叫誰小輩?”他伸指沉聲問。

樓上大亂、食客紛紛下樓結賬,有些膽大的離座退至壁角,等候全武行上場。

店夥們齊聲叫喊、派人去請東主前來彈壓。

另一名打手出其不意奮身上撲,“饑鷹博免”急衝而上、聲勢洶洶。

他等對方近身。方出於擒人。但見人影一閃,打手一聲驚叫,被他托起飛越頂門,“轟隆隆”連聲在大震,“嘩啦啦”碗碟紛飛,打手慣倒在一張食桌上,桌上的殘看未撤去,人仰桌翻杯飛盤裂、湯水四濺殘看紛飛、驚心動魄。

被揍了一耳光的打手不死心,一聲怒吼、衝上來一記“黑虎掏心”,拚老命要報一耳光之仇。

他撥開來拳,快,但見掌影快速閃動、然後聽到著肉聲、“噗噗!”兩聲悶響。兩掌劈在大漢的左右頸根上,打手完全沒有招架或躲閃的機會。

打手“嗯”了一聲,砰然倒地昏厥,就像一條死狗,連掙紮的力道也完全消失了。

“打死人了。”有人恐懼地叫。

不少酒客向樓下奔,攔住了上樓援助的人。

高翔柱桌上一坐,向驚呆了的店夥叫:“不上灑菜,太爺拆了你這家店的金字招牌。”

“公子爺稍候,小的已派人去請東主了。”店夥惶恐地說。

“好,太爺等他片刻。”

東主並未上來,來的是中年掌櫃。

他安坐不動,嘿嘿冷笑。

掌櫃的心中雪亮,果然不出所料,對方是前來找晦氣的,冷然瞥了高翔一眼,抱拳沉靜地說:“請問閣下有何用意,是不是有意衝兄弟來?兄弟姓羅名孝……”

“你是金陵八大地頭蛇之一,綽號稱神掌翻天。”

“閣下……”

“太爺尚未至通名時候。”

“請教……”

“在下衝金陵灑樓而來,與你老兄無關。”

“兄弟是本樓的掌櫃……”

“你老兄為人輕財重義,太爺不想毀你。假使你不知自愛,不等貴東主前來便想向太爺遞爪子撿便宜,太爺要你吃不消兜著走,不信你可以試試,但最好不要試,要是換了我,我可不願冒險。”

“可是……兄弟是本樓掌櫃,不出麵收拾說不過去,你叫我怎辦?”

“那可是你的難題。”

“老弟台不可欺人太甚。”

“太爺並沒欺你……好吧,衝閣下金麵,太爺給你一次下台的機會。你不是綽號叫神手翻天麼?”

“區區匪號……”

“想來閣下的掌力定然了得。”

“老弟台誇獎。”

“我裏安坐桌上,讓你任意攻三掌。當然,五官和下陰按規矩是不許下手的,相信你也不至於向這此寺方下手。三掌未能將太爺擊落桌下、你給我乖乖下樓。”

神手翻天幾乎氣炸了肺,但強行忍住快衝出頂門的怒火、歎口氣鎮定地說:“好,恭敬不如從命。”

說話間。已站在高翔的麵前、掌徐徐上提。默運神功力聚掌力,沉聲道:“在下放肆了。”

“出手呀!怕什麼……”

“啪!”一聲暴響、神手翻天乘他說話分神的刹那間,一掌拍在他的小腹上。

桌腳發出一聲暴響,樓板震動。

神手翻天連退三四步,臉色大變,右手抬不起來了、而且不住發抖。

“閣下的氣功隻練了四成火候、倒是正守的氣力。運起功來尚可抵擋村夫俗子以刀劍砍刺、距禦氣傷人的境界遺之又搖。不是我小看你,你這種年紀。恐怕不可能有進境了,再練也是枉然,能保持現狀已是難難可貴了。”高翔泰然地說。

神手翻天久走江湖,見多識廣,不禁心中大駭、摸摸自己的掌心、苦笑道:“閣下高明,佩服佩服。”

“你還有兩掌機會。”

“不必了,在下認栽。”

“機會不再……”

“在下甘拜下風,不用再獻醜了。”

“那你為何不走?”

高翔沉下臉問。

“老弟台請……”

“你走不走?要在下恭送你下樓不成?”

“好,好,我走就是。”

“快叫你們的東主來,太爺不能久等。”

“在下遵命。”神手翻天抱拳一禮,踉蹌下樓。

樓梯下站滿了人向上望,看到神手翻天的神色,便知不妙。

“羅爺,怎樣了?那人是何來路?”有人急問。

神手翻天步下樓梯,心情深重地說:“兄弟栽了,今晚要糟,快請客人離開。”

“已派人去請東主……”

“東主來了也沒用,快派人去石井巷請呂老爺子前來。或許能化解今晚的災難,不然咱們的金陵酒樓關門關定了。”

“那人……”

“難在咱們至今還摸不清這人的路數,更不知他因何而來。快,各管各的事。”

店夥們花了不少唇舌,總算將店中的食客完全打發走,店門也關上了,隻留一扇邊門通行。所有的人,皆愁眉苦臉,像是大禍臨頭。

約半盞茶時分,門外腳步急促,進來了七名大漢。領行進入的是一位年約半百,紅光滿臉留了大八字胡的人,國字臉盤,獅鼻海口,一表非俗,有一雙精光閃閃沉靜銳利的虎目、佩了一把長劍。

“怎麼回事?”這人向迎來的神手翻天問。

神手翻天臉色仍然蒼白,低聲道:“大爺,不好,且到裏麵……”

驀地,上麵樓門口出現高翔高大的向影,向下叫“風雷劍客,上來說話。”

風雷劍客向上看,濃眉擠成一字,沉聲說道:“這小娃兒好狂。”

“你上不上來?”高翔的語音有了怒意。

風雷劍客脫掉罩袍,舉步向上走。

“太爺,等會兒。”神手翻天拉住他急叫。

“不要拉他,今晚他死不了。”高翔傲然地叫。

這兩句話像是火上添油,登時激起了風雷劍客的怒火,掙脫神手翻天的手,冷哼一聲,大踏步向上走。

進了樓六,高翔已退至樓中心,所有的桌椅,皆已被他移至牆角推放,屏風也撤了,中間空蕩蕩地。

他叉手而立,冷笑道:“風雷劍客,今晚看你的了。”

風雷劍客向他打量,沉靜地問:“閣下,咱們麵生得緊。”

“不錯,你我第一次見麵。”

“但不知在下在何處得罪了尊駕?”

“不久你便知道了。”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高翔嗬嗬笑,朗聲道:“閣下風度甚佳,可是在下卻不想再拖延,拔劍,先分勝負,然後再論誰是誰非。”說完,拾起地上先前四大漢遺下的一把牛耳短刀。

風雷劍客籲出一口長氣,容忍之量確也到家,扭頭向擁在樓口的神手翻天說:“羅賢弟,給他一把劍。”

神手翻天找來一把劍,親自上前行禮奉上。

風雷劍客一麵解下長劍,一麵沉靜地問:“尊駕認為是點到即止呢,抑或是生死相決?”

“客隨主便,反正今晚在下並不打算要你的命。”他豪氣飛揚地說。其實,他這輩子從未殺過人,即使讓他殺,他恐怕也下不了手。

風雷劍客拔劍出鞘,扔掉劍鞘神色肅穆地說:“咱們近日無冤,往昔無仇,至少至目前為止,曹某還不知與閣下有何過節。姑不論誰是誰非,今晚且點到即止。隻是刀劍無眼,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失手,如有得罪之處,老弟台海涵。”

他也丟掉劍鞘,雙手執劍輕扳試勁,淡淡一笑道:“你金陵三劍客的老大、在江湖上名號響亮、朋友眾多,爪牙上百。人的名,樹的影,在下一介書生。與江湖人向無往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犯得著與你這種人結怨?你閣下盡管施展。不過,在下答應你點到即止,你是不是也有這份豪氣,在下並不介意。”

“你說你是書生……”

“在下不多廢話,閣下請!”他行禮在客位立下門戶,徐徐將劍隱於肘後。

彼此身分不明,輩分不知、因此皆客氣地互相行禮獻劍、進、禮、獻、退,立門戶,最後是一聲“請”劍伸出了。

雙方皆相當自負,因此外表上皆神態雍容、氣度恢宏,但各有千秋。

風雷劍客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因此顯得十分沉著鎮靜。舉手投足皆有章有法,從容不迫、神氣內斂、六合如一,赫赫名家氣度,寶相莊嚴。

高翔則顯得活潑些,活力充沛,生氣勃勃,有一股青春朝氣煥發於外,但內蘊的自信也表現於神色間,初生之犢的神態可從眼神中察覺出來。

“老弟台請。”風雷劍客沉靜地說。

劍尖遙送相對。燈光下,閃耀著令人心懾的光芒。

高翔滑進一步,渾身肌肉皆在鬆弛狀態中。

旁觀老清,神手翻天暗叫不妙。看小後生年紀輕輕。居然修至這種境界,委實令人難以相信。一般說來。即使是身經百戰的高手交手時仍會心中緊張、肌肉有發僵的現象,心情影響生理,便會血液流速增加,肌肉緊張,浪費精力。一個心無顧忌而又經驗豐富的高手,可能達到這種境界;那就是信心堅定,六合如一,渾身肌肉放鬆。但在攻擊與對架時,卻能在刹那間將力集中。

風雷劍客也滑進一步,劍身開始發出隱隱風雷。

“有僭了。”高翔氣吞河嶽地叫,身形疾進,劍輕靈地點出,一點即走。

風雷劍客虛封一劍,斜移欺進回敬一劍。

雙方三招禮讓一過,經驗豐富的風雷劍客開始搶攻,一聲長笑、閃電似的衝進,劍上風雷俱發,劍氣激射,勢如排山倒海的狠招“電閃雷鳴”出手,掄製機先。

“錚錚錚錚!”雙劍激烈地纏鬥,互相爭取中宮,吞吐如靈蛇,身形疾進疾退,快速絕倫。最後一聲暴響候落,人影倏分。

似乎雙方皆未占到上風,危機總算過去了。

高翔心中大定,他已經從容接下了對方可怕的第一次進擊,似乎這位金陵第一劍客,真才實學有限得很。絲毫不構成威脅。

他也一聲長笑,輕靈地掄進,劍出“長虹經天”,但見劍尖幻化一顆淡淡寒星,排空疾進,宛若電光一閃,奇快絕倫。

風雷創客冷哼一聲,左閃,揮劍,錯招……假使能錯開刺來的創尖,他便可乘勢切入反擊了。

可是,劍揮出,射來的虹影突然消失,接著幾乎同時由原處射入,這一吞一吐之間,恰好避過他的封架、劍尖直迫中宮,到達胸口要害。

他大吃一驚、飛退丈餘。

高翔並末放過他,如影附形跟進,“流星趕月”跟蹤追擊,劍虹連續飛射,勢如狂風暴雨。

響起一連串震耳清鳴,風雷聲大作,風雷劍客瘋狂地封架,逐步後退,完全失去了反擊的機會,即使外行人亦可看出,他封架得極端吃力,處境險惡萬分。

從外表看,可看出雙方的劍雖可怕地糾纏,但一切皆以高翔為中心,風雷創客隻能追隨劍勢而動,失去了主動進擊的機會。

高翔猛烈地衝刺。無畏地迫攻,劍虹急速地吞吐,每一劍皆欲破壁而出,緊迫進招不許對方有喘息的機會、手中劍如同一條活的靈蛇,輕靈快速變化萬千,一劍連一劍宛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出,也似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完全主宰了全局,好一陣驚心動魄令人目眩的凶狠搶攻,今在旁觀戰的人心膽俱寒。

風雷劍客果然名不虛傳,不愧稱金陵三劍客之首,在對方可怖劍雨瘋狂襲擊下,依然能保全自己。劍上下翻飛,左崩右架布下了重重劍網,身法依然靈活,有驚無險,對射來籠罩了全身正麵的可怕創浪,仍能以後退,閃避、封架來封鎖對方綿綿木絕的猛烈衝刺。但是,他劍上的風雷聲漸漸消失,每況愈下,可知內力已行將消竭,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