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2 / 3)

“從……從茅山來……”

“是不是從龍尾山莊來?”

“是……是的。”

“那姓高的小輩呢?”

“晚輩不……不知道,隻知他已到……到了敝莊,晚輩是他到莊後不久,便……便動身離……離莊的,不知他……”

“你來做什麼?”

“來傳達莊……莊主的金諭。”

“說來聽聽。”

中年人打一冷戰,哭喪著臉說:“晚……晚輩不……不敢……”

縹緲魔僧咧嘴一笑,說:“你不說也罷,但你得留下一手一耳……”

“老前輩……”

“留下一手一耳,你死不了,隻痛一下就過去了……”

“我說,我說。”中年人魂飛魄散地叫。

“老衲在聽。”

“莊主要在此地的人,助高翔進襲源山砦。”

“為何?”

“晚輩不確是不知道。”

縹緲魔僧點點頭,自語道:“看來,他該快回來了。”

“老前輩……”中年人惶然叫。

“你滾吧。”魔僧揮手叫。

中年人如奉綸旨,大喜過望、爬起便跑,像是勁矢離弦,快極。

縹緲魔僧等中年人去遠,仰天狂笑道:“朋友,偷聽了這許久,該夠了吧,還不出來亮亮你的尊容?難道要老衲請你出來麼?”

身後六七丈的一株大樹後,閃出渾身是白,獰猙可怖的白無常,挾了一根荊條,桀桀地怪笑道:“老魔僧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

縹緲魔僧似被怪笑聲所驚,徐徐轉身訝然道:“咦!你真的還在人間?”

“你以為我死了麼?”

“二十年音訊全無,不殆又為何不見?你這無常鬼不是個不甘於寂寞的人。”

“一言難盡,反正我無常鬼與閻王爺多少有些交情、他不好意思早早把我收回陰曹地府。老和尚,聽你的口氣,好像是知道在下的動靜呢?”

“不久前在武昌府,聽人說你在江湖重現鬼蹤,老衲將信將疑,不料你果然未死。

喂!你來這裏有何貴幹?這裏似乎沒有吸引你這無常鬼的事物哪!”

“在下來找一個人。”

“不會是高翔吧?”魔僧問,臉色微變。

“如果是他……”

“哼!你趁早給我走遠些。”

“什麼?你……”

“記住,老衲已警告過你了。”

白無常桀桀笑,笑完說:“你縹緲魔僧的那幾手絕活,並不比我白無常高明多少,何必吹大氣?當然在下不是為了高翔而來。”

“那你是為誰而來?”

“為了一個武林高手而來。”

“這裏並沒有武林高手,你不是白跑一趟了?”

“不見得,我要找的人,絕不會是沒沒無聞的小輩,在南京附近,有實力而名頭響亮的人……”

“句容有兩個人。”

“不錯,一是龍尾山莊的玉獅馮海,一是九源山砦的前黑道巨霸飛天鬼母郭大嫂公良竊娘。玉獅馮海在下尚未見過,郭大嫂明裏洗手,暗中坐地分贓,砦中龍蛇混雜,也許裏麵有在下要我的人潛伏,因此在下來了。”

“等會兒可能你會看到他們兩名近鄰火並。”

“不錯,剛才那小輩已經說了。”

“你最好不要插手管老衲的事。”

白無常嘿嘿笑道:“老和尚,你知道高翔是誰的門人麼?”

“老衲不管他是誰的門人子弟……”

“四海潛龍年老糊塗,膽小怕事,但真要傷了他的弟子,你魔倡以老欺少吃不消得兜著走。”

“哼!老衲……”

“你也不要哼,在下是一番好意……”

“你把好意留著吧,四海潛龍最好能親來,老衲要親自向他討公道。”

“你討什麼公道?”

“他的門人誘拐老衲的徒孫,他如何向我交代?”

白無常仰天狂笑。

“你笑什麼?”魔僧不悅地問。

“笑什麼?當然是笑你。你那位徒孫,雖則也學會了你那手縹緲遁影術,但她的拳劍,卻不是你魔僧所傳的絕活,你隻是個名義上的師公而已。那丫頭她偷跑在外,跟著高翔鬼混趕都趕不走。你說高翔誘拐你的徒孫,當著雙方師長尊親麵前,小丫頭鋌身否認一切,看你的老臉往何處放……”

“你少給我花言巧語。”魔僧怒聲叫。

白無常擺擺手笑道:“好,算我沒說,好不好?走也,回頭見。”

說走便走,向北揚長而去。

縹緲魔僧呆立在原地,臉上的神色瞬息百變,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日影西斜,時光不早。

高翔偕同伴隨大總管揚掄奇前住龍尾山莊,一陣急趕,在午牌末未牌初,趕到了龍尾山莊。

龍尾山景物依舊,不同的是,花木經霜沾露,大部分已經調零。內莊牆頭所種的酸棗樹,露出銳利的長刺,令人望之心懍懍,人絕對鑽不過去的。

出莊相迎的仍然是馮孝,領著眾人到了內莊門,寒舍三童已和三名美麗的侍女恭迎。

全莊靜悄悄,內莊不見其他的人走動。主人在賓館迎客,身側侍立著兩位書童與兩位絕色少女。

天是真人見過大場麵,曾經隨邵真人出入皇宮、看了莊中的排場,也有點動容。

高翔搶前一步,長揖施禮道:“再次打擾海公仙居,海公海涵.晚輩特來向海公請安。”

玉獅馮海嗬嗬笑,回了一禮笑道:“公子少禮,老朽愧不敢當。請升階。”

高翔笑道:“晚輩揩三位同伴前來謁見海公,請容晚輩替他們引見。”

天罡真人稽首行禮、笑道:“十年不見,施主在此納福,難,怪江湖上道消魔長,一代豪俠中年息隱,確是江湖一大不幸。”

玉獅嗬嗬笑,說:“道長笑話了,可知道長已獲其中三昧,道基精進可喜可賀。淮安一別,道長便返回仙源宮了麼?”

“不,貧道在京師稽留數載。方返回仙源宮參修。”

了了神尼也上前行禮,自報名號,雙方客氣一番。

小綠目灼灼地打量著這位威震江湖的一代豪俠,上前困惑地說:“晚輩姓華,名小綠。前輩原來如此年輕,委實令晚輩難以置信……”

“小綠、不可無禮。”高翔趕忙出聲阻止。

小綠笑道:“翔哥,我並非對海公不敬,而是……”

玉獅馮海趕忙接口笑道:“老弟台不要責備華姑娘。其實老夫中年息隱,確也招致物議,很難獲得朋友們的諒解。進去談談,請。”

主人肅客入廳,數名小童上前送上女客用的拖鞋,替男客換靴。

主客就座,少女奉上香茗。楊掄奇簡要地將所發生的事稟明,方告退出廳走了。

高翔也將離開南京揖凶的經過概略地說出,同時也將江南浪子的遭遇加以說明。

玉獅馮海對江南浪子仍在人間的事,大惑不解,也深為不滿手下弟兄辦事的無能。

他解釋說自己並未見過江南浪子,這件錯誤他表示要追查,至少得查明那替死的假江南浪子的來曆,不然無法釋懷。

最後,主人答應立即至源山砦采取行動,留客人進食,自己告辭返回議事廳召集莊中主事人手商議。

食堂在賓館左後側、分為兩桌。了了神尼菇素自據一桌。天罡真人不忌葷,與高翔小綠共膳。

共有六位美麗的侍女侍候,四人不便交談。膳罷,小綠首先返回客廳,剛進廳門,劈麵碰上兩位豔麗的少婦。右首那位小婦年約十七八,薄施脂粉,國色天香,右頰旁有一顆美人痣,眉目如畫,穿一身玉色衫裙,俏立庭間燦然盯著她微笑,風華絕代,美絕塵寰。

女孩子就見不得對方比自己美,小綠雖然極為出色,但並末盛裝打扮,還是個黃毛小丫頭,相比之下、自然是春蘭秋菊各擅其勝。

她有點火,柳眉一跳,撇撇嘴問:“你笑什麼?”

小婦一聲輕笑,反問道:“唷!小妹妹。笑也不行?”

“不行。”

“你這位客人真霸道。”

“哼!這裏有男客人,就是不準笑。”

“我不管男客人,我要見你。”

“見我?你是……”

“我是逸園四女之一,我姓卓,名燕。”

“哦!你要見我有何貴幹?”

卓燕柳腰微微款擺,已接近至八尺內,奇異的幽香四蕩,笑道:“聽說你的藝業極為高明,因此要想請你指教幾手絕學。”

“你……”

“小妹妹,我們到逸園去,愚姐是莊主的……”

“我不去。”

卓燕上前伸手相挽,笑道:“走吧!內莊極少外客,難得華妹不但人美……”小綠向側一閃,說:“請勿動手……”

卓燕一聲輕笑,纖手急探,閃電似的搭向她的肘部曲池,拇指反點對方的脈門。

兩人反應都快,同時左右飄出八尺外。

小綠一驚,訝然道:“咦!你也會摘星換鬥手法?”

卓燕一聲輕笑,再次疾衝而上,伸手直探胸懷。

小綠大怒,雖則對方也是女流,但探懷總不是滋味。她一聲叱喝,扭身一腳疾飛。

“小綠,不許放肆。”是高翔的叫聲。

白影飛逝,卓燕偕同伴從側門走了,廳中餘香沁鼻。

隨高翔入廳的天罡真人,不時掀動鼻翼猛嗅,自語道:“唔!真不簡單。唔!怪事。”

廳中隻留下兩名侍女,都是俏麗的十六七歲的俏佳人。

四位客人有四種表情,廳堂一靜。

高翔劍眉深鎖,神色沉重,他被這熟悉的異香,勾起心中的不安。

天罡真人臉上掛著詫異迷惑的表情,不時低聲自語。

小綠則毫無機心地注視著卓燕退走的廂門,滿臉要找人出氣的神色,似乎因未能與對方一拚而感到遺憾,怒火未消大感不快。

了了神尼是唯一冷靜的旁觀者,神色平靜元動無衷,對剛才發生的事並不介意,兩位小姑娘彼此看不順眼動手相戲,平常得很。

四個人皆臉向外而立,彼此皆未留意對方的臉上神色變化。

高翔心事重重地走近小綠,頗表憂慮地問:“小妹,怎麼啦?”

小綠撇撇嘴,哼了一聲說:“這女人自稱是逸園四女之一,姓卓名燕,平白無故要找我較量,真是豈有此理。”

他籲出一口長氣,劍眉深鎖地說:“小妹,這裏是武林勝地,咱們在此作客,一切都得小心在意,不可任性.知道麼?”

小綠一怔,說:“咦!翔哥,你……”

“我怎麼啦?”

“你的神色太不尋常……”

“哦!是麼?”

“翔哥,你是否有點感到心情緊張?”

“可能,咱們得向主人告辭了。”

主人玉獅恰好偕同大總管與四位中年人入廳,首先含笑替雙方引見。四位中年人是莊中的莊田管事,地位相當高,過去曾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道英雄,隨同玉獅隱退出江湖,放下刀劍拿起鋤犁。他們本來就是農家子弟,因此對過去那些刀頭舔血亡命的生涯,沒有絲毫的留戀,但一旦有事,重新佩刀掛劍出無怨無尤。四人的姓名是天外流星周洪宇、追雲拿月吳綠、生死妙筆鄭金、鬼見愁王飛。

四位管事相當客氣,客套一番,主人話鋒一轉,轉上正題。

玉獅絲毫不激動,神色泰然地說:“源山砦與敝山莊相去不遠,說起來也算是近鄰,彼此之間是素無往來,他們在附近也從不為非作歹,因此三四年來,彼此相安無事,不相過問。目下既然他們涉嫌窩藏匪類,可能是南京盜寶案的主凶藏匿處所,也許該幫會的秘壇就建在砦內,馮某自然不能坐視,事實上馮某上次前住祖堂山緝凶,可說已經介入此事了。馮某這次準備前往源山砦,師出無名,一切尚須高老弟出麵擔待,不知老弟台有何高見?”

高翔並不知源山砦是否真的涉嫌,不由一怔,玉獅把重任往他身上推,大出他意料之外。他到底曾經過不少風浪,沉著地說“晚輩目下尚未掌握源山砦的罪證,當然不能公然興與該砦的人交涉,先禮後兵,見機行事,以免誤會滋生,也許主節與源山砦無關,未查請便貿然動手,晚輩認為並不妥當呢。”

“老弟台顧慮周到,當然馮某也得慎重其事,一切聽由老弟作主。首先,馮某得將源山砦的底細交待明白。”

“海公知道他們的底細,這件事好辦了。”

“源山砦名義上的主人,是砦主陳仲先。事實的主人,卻是黑道中大名鼎鼎的飛天鬼母公良竊娘。公良竊娘嫁夫郭修,郭修是早年燕趙綠林巨霸的四大天王中,排行老大的混世魔王,因此人皆稱她為郭大嫂。”

楊掄奇淡淡一笑,接口道:“十年前,混世魔王被官兵圍困在艾山,手下三十六天罡死傷殆盡,他本人逃至歸雲峽中伏,被亂箭穿心死於非命。郭大嫂攜帶了大批金珠偕同十數位乃夫的死黨,南下覓地棲身,在江南闖了四五年,五年前方占住源山砦隱身,明裏息隱暗中仍然控製住黑道群醜,但在附近從不惹事招非,因此敝莊也懶得過問,源山砦到底比敝莊落腳久些,算是此地的主人。”

天外流星周洪宇也接口道:“剛才在下曾經向莊主進言,如果由敝莊出麵,難免被天下同道所笑,指咱們龍尾山莊乘人之危,有趁火打劫之嫌,因此以高老弟出麵,名正言順比較妥當些。”

高翔不得不答應,點頭道:“晚輩理當出麵,但必須等晚輩摸清他們的底細再說。”

“老弟台的打算是……”玉獅問。

“這次他們從九江逃回的江湖遊神一群人,不逃至源山砦便罷,逃入便決難完全掩去形跡,晚輩已派人分途追蹤,相信他們將無所遁形。隻要有一名要犯在源山砦內,咱們便可名正言順逮捕他們歸案了。”

玉獅不住點頭、笑道:“不錯,,若要人不如,除非己莫為、咱們會抓住他們的罪證的。老弟台準備何時動身?”

“晚輩擬立即動身。”

“這個……”

“海公如果不便,可隨後趕來,反正急不在一時,晚輩還得先去做一些準備工夫。”

玉獅沉吟著說:“本莊的人手尚未召齊,事出倉卒,源山砦實力雄厚,必須謀而手動……”

“晚輩先走一步好了。”

“能不能再等一個時辰?”

“天色不早,晚輩得趕回去招呼同位呢,不宜多留,告辭。”高翔婉拒。

“也好,一個時辰後,馮某即率領敝莊的弟兄登程,咱們九源山見。”

一聲送客,雙方客氣地分手。主人送至內莊門。大總管楊掄奇與四管事,則客氣地送客人出莊。在莊門止步,楊掄奇信口道:“上次老弟台前來敝莊,同來的有三個人……”

“彈指通神已死在南湖莊,金剛李虹總管已經見過了,他這次本來也想前來的。”

“還有一位好像……好像是武當的……”

“武當的門人居天成。”

“對,叫居天成。敝莊主與武當派的元老耆宿,頗有交情呢。居兄呢?為何……”

“唉!別提了,他在武昌的客棧相候,晚輩恰好不在店中,他被人午夜襲擊,下落不明。那次,咱們費盡心機擒獲的百劫人妖,被對方救走了,這是晚輩最大的一次失敗,十分遺憾。再過幾天如果仍然沒有居兄的消息,晚輩得派人前住武當傳信了。”他信口胡扯。

“老弟台放心啦!武當弟子皆是出類拔萃的佳子弟,想必未遭毒手,他會逢凶化吉的。兄弟不送了,諸位先走一步,一個時辰後,兄弟便會隨莊主趕來的。好走。”

“請留步,晚輩先走一步,九源山見。”高翔客氣地說。

雙方客氣地告別,莊內傳出了三聲鍾鳴。

遠出三四裏,了了神尼籲出一口長氣,苦笑道:“內莊倒是清雅,那座外莊卻是殺機隱伏,令人心中不安,這座龍尾山莊委實不等閑。”

天罡真入也說:“全莊點塵不驚,看房屋的章法格局,如果不是有人領入,誰也進不去,一代豪俠之家,果然名不虛傳。”

“道長知道內莊進出路的布局麼?”高翔問。

天罡真人沉思片刻,審慎地說:“前一段好像是……是八門金鎖,後一段是九宮,到逸園精舍一段,則是正反五行。玉獅一代奇才,隱修遁世委實是江湖一大損失。”

“前一段是武侯八陣圖,而非八門金鎖。”高翔加以改正。

“哦!八陣圖貧道不懂。”

小綠笑道:“我翔哥胸羅萬有,他懂。”

她十分得意,高翔卻說:“你就會闖禍,萬一得罪了主人的心愛侍女,咱們恐怕難以脫身哩!這些江湖人,喜怒無常招惹不得.下次你得小心了。”

小綠哼了一聲,悻悻地說:“那個姓卓的什麼逸園四女,她憑什麼要向我遞爪子?

我可不怕她,下次我得鬥鬥她的摘星換鬥手法。”

高翔心中一動,起起了白無常的話,問道:“小綠,你說她也會你的摘星換鬥擒拿手法?”

“是呀。”

“沒看錯?”

“老天,我怎會看錯?”

“你的摘星換鬥手法,是縹緲魔僧教你的?”

“不,是我娘教我的。”

高翔一征,問道:“伯母師承何人?她老人家傳了弟子?”

“我不知道,娘從來就沒說,也沒聽說她傳了弟子,我認為娘不可能傳給旁人。”

“那……卓燕是否與令堂有師門淵源?”

“我怎知道?”

說話間,已繞過了大茅峰,沿西行小徑急走。還有二十餘裏,他們必須趕路,天色不早了。

天罡真人走在高翔身後,問道:“高施主,你打算怎樣向源山砦下手緝凶?”

高翔不假思索地說:“首先,得見到江南浪子吳兄再說,然後在下要設法捉一個活口,源山砦的一切底細便可摸清了。”

山區已盡,一條小徑沿小河南岸西南行,遠遠地,八源山在望。小河會合九源山的支流,流入赤山湖,湖水西南流彙合奏淮河的三源之一是茅山。

山嶺雖盡,但丘陵仍然甚多。九源山遠在十餘裏外降下一處凋林四布,枯草萋萋的坡底,降下坡底便看不見山頭。一陣金風刮過,殘留在枝頭的枯草簌簌作響,耳力大受影響。

“吱利利……”前麵突然傳來一聲鬼嘯,淒厲刺耳,令人聞之毛發森立。

林中一聲厲啤,竄出兩頭豺狗,在前麵百十步的坡中段小徑中,人立而起橡兩個鬼怪。

已經是未牌末申牌初,小徑中鬼影俱無,前不見村後不見店,膽小的人膽都會被嚇破。

天罡真人一怔,說:“邪門,可能這一帶往昔是亂葬岡,所以有豺狗在附近扒墳。”

了了神尼拂塵向前一指,訝然叫:“瞧,真是邪門,秋盡冬來,竟然在黃昏時分起霧,怎麼回事?”

高翔心中一震,低喝道:“諸位伏下,切記不可出麵,如見到任何異象,切記不可大驚小怪互相驚擾。”

天罡真人也臉色在大變,懍然地說:“這一帶不幹淨,可能有妖魅鬼怪。”

小綠大驚,脫口叫:“老天!有鬼怪?這……”

女孩子誰不怕妖魅鬼怪?她臉都嚇白了。高翔將她向路旁的草叢中一摁,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