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招!”
“有僭了。”
聲落,他點出一劍,雖是虛招,但虛點實至。飛天鬼母不敢大意,揮劍便搭以便爭取中宮。
雙方搭上手,便是一場空前猛烈的可怖惡鬥,劍影漫天,進發撕裂的徹骨劍氣直迫丈外,兩人急進急退兔起鶻落各顯神威,各搶機先互不相讓。
“錚錚錚……”雙方開始硬接了,因為雙方都快速絕倫,爭取中宮雷霆一擊,非硬接不可,誰的劍被震偏暴露中宮,誰便注定了失敗死亡的命運。
顯然,飛天鬼母被主翔的藝業所驚,狂攻了六七十招後,已有點心神不定。她先是輕視,然後是詫異,最後是驚愕,等到攻了八十招,她吃驚了。
高翔經過大風浪,他先是有點緊張,然後是鎮定,最後是膽氣大壯。
八十招後,他已完全摸清鬼母的劍路與內力修為的火候。勝算在握。但他並不急於取勝,事先已知道鬼母是源山肇事實上的首領,又猜出源山砦的人不是靈已會的凶犯,他不能做得太過分,所以開始采守勢,不管對方如何迫攻、他皆以不變應萬變,從容揮劍,化解了對方暴雨狂風似的劍勢、逐漸取得了主宰全局的契機。
飛天鬼母女開始奮不顧身的狂攻,八方旋動劍皆用了全力。
這是回光返照似的攻勢、依然猛烈萬分,高翔卻不再感到重壓,他從容接招化招、不再讓出空隙,見招化招見式破式,緊守即得的地盤,不肯退讓寸土,在一陣近乎瘋狂的襲擊下,他毫不退讓,反而把飛天鬼母迫得步步後退,劍揮動開,像是撤出了千重天羅,萬張地網,把對對方迫得左衝右突,難越雷池半步。
天羅地網在逐步收緊,逐步彙聚。
“錚錚錚……嘎……”震劍錯劍的嘯鳴,比往昔更為急驟,更為猛烈。
飛天鬼母開始恐懼了。她已渾身大汗,逐漸脫力,勇氣與體力在急劇下降、消失。
她所攻出的劍招,皆被對方以雄渾綿厚的劍悶一一封死,而且在劍網中不時飛出一兩道詭奇絕倫的劍虹,直迫她要害迫她閃退,而又恰到好處地停止追襲,讓她有緩過一口氣來重行進攻的餘地。
終於,她看出這是一場絕望的拚搏,對方隻守不攻存心相讓,她已經支持不住,如果對方反擊……
她不敢想,隻感脊梁上發冷,盡管她已大汗徹體渾身火熱。但她仍然感到寒意甚濃。
一聲低嘯,她攻出最後三劍,之後便精神渙散,真力難以以為繼了。
“錚錚錚!”三劍皆被震出偏門。
在這電光石火似的刹那間,她看到神奇莫測的劍芒,曾經在她的眼前詫異地急閃數次。同時,今她心膽俱寒的劍氣,迫向她的眉心、咽喉、胸口三處要害。
人影乍分,惡鬥終於結束了。
飛天鬼母飛退丈外,隻感到渾身發虛,脫力的感覺無情地襲到,她的雙腳在可怕的顫抖,人要向下挫,眼前發暈,心頭發嘔。
她的劍無力地支在地上,支持著她力竭欲倒的身軀,吃力地舉左袖拭抹流入眼中的的汗水,和在死盯著眼前這位青年人。她仍然難以相信,這位年青人憑什麼迫垮了她?
劍術並不出奇,內力修為也平常得很,既無驚世的絕學、也沒有新奇的秘技,憑什麼能擊敗她這個從刀山劍海闖出來的老江湖?
她確是敗了,不由她不信。
高翔劍植身側,神定氣閑地屹立原地,含笑向她注視。神色平靜毫無得色傲態。
她深深吸入一口氣,屏息著,久久方問:“你……你為何不殺我?”
“在下為何要殺你?”高翔反問,語氣中並無挖苦諷刺的成份。
“你我已敵我分明。”
“在下隻希望在責砦找出線索。”
“你找到了麼?”
“不曾,但已澄清了在下一些疑團。”
“你認為可以擊敗本砦兩三百好漢麼?”
“那是不可能的。”
“但你卻敢無畏地進來。”
“在下如不進來,責砦將血流成河,彼此皆無好處,在下必須進來。”
“你不怕死?”
“誰不怕死?應該說在下知道生死大義。當然貴砦的黑道群豪都不怕死,但這種玩命的匹夫之勇是謂不義,不足為法。”
“你的膽識超人一等。是老身一生中所遇上的唯一勁敵。”
“謝謝誇獎。”
“你走吧,砦主在大廳候駕。”
“謝謝。”
“不會再有人攔截你了。”
“高某深感厚情。”
飛天鬼母發出一聲低嘯,進入右麵的一棟平房。
“大嫂請留步。”他叫。
飛天鬼母扶門框轉身問:“有何見教?”
“貴砦與龍尾山莊有何過節,能否相告?”
“沒有過節,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這就怪了,難道就沒有利害衝突?沒有個人恩怨?”他進一步問。
“沒有,本砦的人,不屑與那些白道的釣名沾譽之徒往來,咱們高攀不起,黑白道各有生路,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算是怕他。”
“貴砦知道有關靈已會的事麼?”
“靈已會?沒聽說過,隻聽說有一個什麼天地會。”
“他們與貴砦……”
“兩年前,天地會就曾派人前來遊說,被咱們拒絕了,咱們這些人從不想加盟結會受人驅策。”
“天地會的秘壇,是不是在二道溝?”
“對,但二道溝隻是一處聯絡站而已。”
“他們的秘壇在何處?”
飛天鬼母冷笑一聲,冷冷地說:“你何不去問問龍尾山莊的人?”
“他們知道?”
飛天鬼母撇撇嘴,冷笑道:“世間事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事情牽涉到兩個人、便不算是秘密了。龍尾山莊是玉獅的隱居所,是白道英雄的聖地,他們的所作所為,自以為天不知地不知,其實他們卻是在掩耳盜鈴。”
“這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三年前,龍尾山莊大興土木,而赤山東南麓倚山麵水處,卻於呷提前建了兩間茅屋,住了幾個不三不四的人。龍尾山莊峻工,赤山湖南麵的一片荒野中,也建了一座小山村,竟然是茅山茅屋的人所建造的。本砦是黑道朋友的落腳處,對附近的情勢怎能不留心?經過多次暗查,發現先前赤山茅屋的人,總是半診三理接待一些飛行絕跡功力奇高的神秘客,咱們便留了心。後來,咱們花了兩月工夫,以布網式派譴伏樁,終於發覺那些神秘來客,竟然是來自龍尾山莊的人。”
“以後呢?”
“咱們惹不起龍山莊,將些事秘而不宣、從此不敢再管。”
“那座莊院,就是天地會的秘壇?”
“老身不敢斷定,但猜想……算了,二道溝的人,不時出現在赤山湖那座莊院,內情如何,你去想好了。”
“你們與天地會鬧翻了?”
“鬧翻倒未必,咱們隻好告訴他們的說客,叫他們不要再來。這期間,本砦平白無故失蹤了好幾位眼線朋友,雖獲得線索知道是天地會所為,便苦無確證也就不了了之,咱們也知道這些人不好惹,啞子吃黃蓮,認了。”
“龍坑祠那些人呢?”
“不知道,老身隻知那兒住了不少來路不明的人,都是些不起眼人物,好像是句容一帶的地棍們的避難所,從不在附近生事。好了,老身不能再與你數說別人的是非了。”
高翔的臉色瞬息百變,顯然已陷入了迷亂惶恐的困境中,抱拳一禮道:“謝謝你的消息,感激不盡。”
飛天鬼母轉身進屋,掩上了木門。
高翔向前麵的大宅舉步,劍眉深鎖,心事重重。
在黑霧重重中,他看到了曙光。但這曙光卻充滿了不祥的量兆,不是日朗風清,而是山崩裂似的可怖暴風雨。他不住苦笑,自語道:“我不用去二道溝了,必須直搗黃龍。
希望這件事與龍尾山莊無關,不然……”
他開始冷靜地思索,定下了大膽的妙策。
距大廈的大門前台階不足二十步,他仍在一麵徐行一麵思量下一步的行動,兩側的窗戶內,突然射出兩叢暗器,勝如狂風暴雨,向他猛然集中。
暗器共有兩種,可知共有四個人偷襲。三棱毒藥鏢、淬毒飛刀、見血封喉袖箭、毒流星,不下二十多枚之多,他難逃大劫。
“哎……”他厲叫,“砰”一聲仆倒在地,接著猛烈地翻滾,片刻間便大叫一聲,寂然不卻了。
窗門俊開,共跳出四個中年黑衣人。最先躍出的人,探劍撲上叫:“我砍下他的腦袋來……哎唷!”
“當!”長創脫手。
這位仁兄的小臂,纏上了一根絲繩。
絲繩的主人來自另一室內,繩長丈八,是一個年輕黑衣少婦,來得好快。
“留活口!”有人叫,是去而複出的飛天鬼母。
但叫慢了些,小婦手一帶,中年人的小臂硬生生被絲純所勒斷,斷手墜丈外。
“哎唷!”中年人狂叫著摔倒在地。
附後奔出六七名黑衣驃悍大漢、將另三人圍住了。
飛天鬼母神色明森已極,憤怒得臉部肌肉不住扭曲抽動,厲聲問:“你們幾個人在本砦多久了?三年零四個月,老身沒記錯吧?”
一名鷹目中年人強笑道:“郭大嫂,這……這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本砦的規矩麼?你聽到老身不許再出麵攔截襲擊的信號麼?”
“郭大嫂,這小輩……”
“你們是不是存心想毀了本砦,殺了高翔讓玉獅有毀了咱們源山砦的借口?”
“郭大嫂……”
“住口!”
“在下可以保主源山砦的安全,隻要讓在下向玉獅打個招呼,他們便會立即退去……”
飛天鬼母一頭亂發無風自搖,陰森森地說:“原來你是龍尾山派來臥底的,該死的東西,老身要剜出你們的心肝來,你們上!”
高翔突然一躍而起、大笑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責砦與靈已會毫無關係。郭大嫂,這幾個人可否借給在下一用?打!”
“砰”一聲響,中年人摔倒在地。
原來中年人乘高翔說話的好機會,抬手發射毒鏢,竟想分射飛天鬼母與高翔,卻被高翔用五花石擊中脅肋,一擊便倒。
毒膘擦過飛天鬼母的脅下,衣破幸皮肉未傷。
另兩人同聲怒吼,奮勇揮劍突圍。
飛天鬼母一聲怒嘯,一劍向倒地的中年入刺去。
高翔一閃即至,手急眼快,一把抓住中年人的發結猛地拖至一旁,笑道:“大嫂,留活口。”
飛天鬼母一劍落空,怒火無處發泄,大吼一聲,飛劍飛擲。
兩個黑衣人分別擊倒了三個人,剛好突出重圍。飛天鬼母的劍從後麵劃空而至,貫入一個黑衣人的後心,鋒尖直透前胸,叫不出聲音,砰然倒地。
另一個未能逃脫,被前麵湧出的人攔住了。
高翔拖了昏迷的黑衣人,向側方的房屋走去,向飛天鬼母說:“在下暫借一角清淨地問口供,請大嫂方便一二。”
“好,問完了,人可要交回給老身處治。”飛天鬼母餘恨末消地說。
斷了一手和人被俘,最後那人奮勇死戰。但不消多久,便支持不住了,抹脖子自殺了之。
不久,高翔挾了仍在法昏迷狀態的中年人外出,將人交給飛天鬼母,眉心緊鎖地說:
“郭大嫂,這人交給你了。”
“問出什麼頭緒了?”鬼母用懷疑的神色問:“看那位俘虜不像是受了刑,甚至尚未蘇醒,能問出什麼口供?活見鬼。”
高翔搖搖頭,說;“靈已會的人、果然利害。這人是二道溝天地會的人,他知道有限。”
“但他說可以要玉獅撤走……”
“他隻是與玉獅有一麵之緣而已,那是多年前的事,事急信口胡說,乃是人之常情。”
“天地會派他們前來臥底,有何詭謀?”
“他們隻負責探聽貴砦的動靜,昨晚方接到口信,命他們全力阻止貴砦的人與在下商談。”
“該死的東西!”鬼母恨恨地咒罵。
“貴砦還有該會的幾個臥底的人,大嫂自己去問口供好了。在下有事待辦,有暇再親向諸位陪不是,告辭。”
飛天鬼母急於清除內奸,也就不再強留,命人送高翔出砦。
山坡下,呂姑娘與龍尾山莊的人正翅首相望,接到人大喜過望。玉獅臉上的神色平靜,含笑問道:“老弟,怎樣了?再過片不見你出來,咱們便要發起襲擊了。”
高翔淡淡一笑,說:“飛天鬼母不是咱們要找的人,源山砦與盜寶案無關,與那神秘幫會毫無牽連、他們與江湖遊神清明觀主並無交情,龍坑此那些人,她們於我所知。”
“哦!老弟居然聽信她的鬼話?”
“晚輩已經得到消息了,已有了線索。”
“已得線索了?”
“二十裏外的二道溝,是天地會的秘壇。二道溝西麵五六裏,有白蓮社的一處秘壇。”
“咦!這消息你是怎樣得來的?”
“天地會臥底源山砦的人,已經招了供。”
“哦!很好,你打算……”
“天地會也就是那神秘幫會的另一會名,用來迷惑世人耳目,晚輩處在此地暫且歇息,晚間至二道溝直搗匪巢。”
“這……靠得住麼?”
“極為可靠。”
“那……老朽先派人前往二道溝四周埋伏……”
“不必了,派人前往豈不打草驚蛇?咱們就在下麵歇息,海公的人,請自行安頓,最好不要遠離,防止在源山砦臥底的人溜出往二道溝的人通風報信。”
“也好。老弟就在此地歇息,有事招呼一聲,老朽帶人至東北角安頓。”
高翔與群豪在樹林中歇息,他將入砦的經過概略地說了,最後苦笑道:“如果天地會的人,牽涉到龍尾山莊,這件事便棘手了。”
了了神尼頗表憂慮地問:“高施主是否懷疑玉獅與南京盜寶案有關?”
“即使他與盜寶案無關,而他的那些手下,恐怕難脫嫌疑,極可能有人利用他的龍尾山莊,包庇為非作歹的匪類。”
金剛李虹接口道:“高兄弟,不錯,他那些手下,確是令人討厭。上次咱們前往拜會所見的馮孝,這次力主攻砦的孫濤,我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天罡真人也說:“那位大總管楊掄奇,是個笑裏藏刀的深藏不露的人,與這些人打交道,必須千萬小心。”
高翔憂形於色地說:“可是,我一直就沒抓住與龍尾山莊有關的確證。不錯,玉獅息隱龍尾山莊,日子過得極為奢華,他的屬下少不了也想過些好日子,勾結匪類極有可能。我確也發覺不少可疑線索,可是又不敢斷定,也不願加以斷定。唉!這件事很令人沮喪,不知該怎辦才好。”
天罡真人冷笑道:“玉獅豈止日子過得極安逸極奢華?哼!簡直比當今皇上還要神氣。”
“道長大概過的日子很清苦,所以滿腹牢騷。嗬嗬!金銀是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玉獅辛苦半生,在刀山劍海掙來的血汗錢,享受享受並不為過哪!”高翔微笑著說,隻是想扯淡剛才的緊張憂慮情緒。
天罡真人嗬嗬笑,欣然地說:“高施主說是不錯,如果貧道不死,而又撿到天上掉下來的金銀財寶,貧道也要享一享人間清福。玉獅確是會享受的高手,貼身侍候的如花似玉少婦,一個比一個美,一個比一個豔,穿綢著緞,龍涎香薰體,人比花嬌,異香滿宅……”
“且慢,道長剛才說什麼?”高翔急叫。
天是真人以為自己失言失態,一個修道的人說這些物欲的事到底證明他已動了塵念八心,不由臉上一紅,訕訕地說:“貧道罪過,罪過,沒說什麼。”
“道長剛才提起龍涎香。”
“是呀。咦!施主的神色……”
“道長認為逸園四女身上所發的香氣是龍涎香?”
“不錯。”
“真的?”
“笑話,怎會有假?貧道曾經出入宮廷,龍涎香在帝王家中,平常得很,家師曾蒙皇上賜給一盒,供春在汕源宮神案下,難道貧道連龍涎香部分辨不出麼?”
“哎呀!”高翔變色叫。
“咦!大哥,你怎麼了?”呂苫驚問。
高翔一蹦而起,寒著臉說:“我太愚蠢了,太愚蠢了!老天!”
“咦!施主你……”
“走遍天涯去找主凶,主凶卻在我身邊,天哪!一切都明白了。”
了了神尼沉聲道;“施主,不可聲張。”
高翔神色懍然,沉聲道:“目下咱們環境險惡,可說危機四伏,步步殺機,我必須當機立斷。請李兄與神尼速返南京至舍下會晤中山王府的孫爺,請他們速調龍驤勇士與鷹揚衛的高手,帶領人馬火速趕來,不可有誤,快走。”
了了神尼一蹦而起,向李虹叫:“李施主,快走。”
金剛李虹一頭霧水,問道:“高兄弟,這是……”
“快走,不許多問。”了了神尼叫。
高翔巫山三煞道:“諸位姑娘率領吳兄的朋友,火速四散召集所能召集的人,火速前來,會合地是源山砦,我這就入砦與飛天鬼母商量,其他的人跟我進去安頓,走。”
眾人知道事態嚴重,紛紛走了。
高翔偕呂芸主婢、天罡真人動身向上走,東北角的樹林,也出現了楊掄奇與三名大漢的身影,正向他們奔來,高翔心中一轉,向呂芸說:“你們先走,我去穩住他們。”
他轉身向大總迎去,半途相遇.楊掄奇搶先頗表驚訝地問:“高老弟,你們怎麼了?”
他臉上堆下笑,笑意甚濃地說:“小弟派他們去召集人手,要他們克期趕到源山砦會合,請天罡真人帶三位姑娘先至源山砦安頓,姑娘家怎好在曠野歇息?大總管是否得到消息?”
理由充分,楊掄奇並未生疑,說:“敝莊主請老弟到前麵商量。白蓮社秘壇的人,竟然走了個幹幹淨淨,不知是何緣故,莊中正大感不安哩。”
高翔無法脫身,為免對方生疑,隻好與楊掄奇同行,一麵走,一麵信口說:“白蓮社秘壇的人撤走,不足為奇,他們昨晚向小弟襲擊,小弟的女友姑娘因此失蹤,下落不明,他們明知小弟早晚要去找他們算賬,撤走自在意中。”
龍尾山莊共來了百餘人,人數甚多,隻派三個人有林緣監視源山砦,其他的人皆撤至林東的小山岡北麵,那兒有兩間茅屋,作為玉獅的安頓處,距源山砦已在裏外,在山坡上也無法看到人影。
五人一麵走一麵談,進入了樹林。
了了神尼與金剛李虹向北走,到南京必須經過句容,遠著呢,按理決不可能用快程趕長途,但兩人重任在身,怎能不趕?一口氣趕了五六裏,小徑右麵的樹林中,突然傳出一聲怪叫,人影依稀。
金剛李虹好管閑事,叫道:“前輩慢走,林裏麵有人動手,去看看是不是江南浪子吳兄……”
“少管閑事,快走,救兵如救火,不可耽誤。”了了神尼急急地說。
路旁灰影一們,灰影攔住去路,笑道:“請舒什麼救兵?說個明白啦!”
了了神尼候然止步,稽首道:“前輩久違了,貧尼稽首。快來見過青城逸士艾前輩。”
“嗬嗬!俗禮免了。老尼姑,奉誰之命去請救兵?”青城逸士問。
“高施主已找出主凶,命貧尼至南京請龍驤勇士與鷹揚衛的人前來相助。”
“嗬嗬!這小娃娃要把事情鬧大,衛所勇士豈是輕易調動的?即使能調動,那也是三五天以後的事了,目下巨變正在醞釀中、遠水救不了近火。年輕人做事魯莽衝動,真是嘴上無毛,做事不牢。”
“前輩之意……”
“你就別去啦!”
“前輩……”
“你去不但是白跑一趟,也趕不上這場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