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開始了艱苦的跋涉。現在沒有了飛機,也沒有了汽車,最近的醫院在185英裏以外的恩德培,他們隻好步行去那裏。與他同行的當然還有瑪麗和飛機駕駛員。
醫院的主治醫生為他檢查了全身。
幾小時後,海明威從沉睡中醒來。
他一睜開眼就問瑪麗怎樣了。
“我在這裏。”
“可是你有傷啊,你是受了傷的。”
“我沒事,你倒是應該躺下,你傷得可不輕呢,全身都是傷。快躺下休息吧。”
“不過,瑪麗……你真的沒事?”
“是的,的確沒事。我雖然斷了兩根肋骨,但是現在在外麵已經裹上鬆緊適中的紗布,一點也不痛了。叫人擔憂的是你的傷。來吧,把這個大冰袋放到額頭上,你會感到涼颼颼得挺舒服,這冰袋擱在你的頭上還特別好看。”
“光鎮冰袋管屁用,得來點朗姆酒才行。”
他伸開手腳躺在病床上,被不計其數的記者和攝影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
就在這時,他看到用25種文字發表的他的訃告。
自己讀到自己的訃告,這場麵委實有些滑稽。有的訃告讀來甚至令他震驚。
海明威連續兩次死裏逃生,這可能也是瑞典文學院把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他的因素之一。
當然重要的還是他的《老人與海》。就像瑞典科學院常務秘書宣布的:“勇氣是海明威的中心主題……是使人敢於經受考驗的支柱。勇氣能使人堅強起來,敢於迎戰而又缺乏勇氣看來是嚴酷的現實,要敢於喝退大難臨頭時的死神。”
他在《老人與海》裏歌頌了這種勇氣。
海明威的健康狀況不允許他親自前往斯德哥爾摩接受古斯塔夫·阿道夫國王頒獎,隻好委托美國駐瑞典大使約翰·卡伯特代表作家本人和他的國家出席慶典,並代表他在斯德哥爾摩市政廳內舉行的傳統宴會上朗讀他從古巴寄去的答謝詞。
兩次飛機失事之後,有位醫生對他說:
“你第一次墜機時本該立即喪命的,可是你沒有死,所以又發生了第二次墜機,加上火燒,你又一次本該喪命,但是你大難不死,活了下來。可見以後隻要你安分守己,你就再也死不了啦。”
這位剛剛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聽後不以為然。他說:“其實,有朝一日我會變成一具夠你瞧的屍體。我不會再活五年以上,我得抓緊時間。”
不幸的是,海明威的這幾句話真的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