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的草叢裏,有一個男人模樣的身影正伏在地上,映晚屏住呼吸伸出手去,輕輕的推了推,“喂?醒醒?”
那男人沒有動,隻是依稀仿佛極無力的應了一聲。
映晚便咬咬牙,伸出手去,將男人的身體用力的翻轉了過來,一瞧之下,嚇得“啊”的大叫一聲,連著倒退了幾步,終是腳力虛浮一屁股坐在了泥濘的草堆裏。
這是一個顯然受了重傷的男人,確切些說,是一個顯然受了重創、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就連臉部也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傷痕累累,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來,或許是泡了河水的緣故,腦袋腫大得嚇人。
那男人猛得被翻過了身子,許是碰到了傷口,五官皺成一團,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映晚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連驚呼都忘記了,這到底是人是鬼啊,怎麼是這麼個鬼樣子?
“映晚姑娘?你在哪兒啊?”岸上有人遠遠的在喊。想來是柱子他們回來了,映晚想也沒想的站起身來,拔腿就往岸上跑,剛走了幾步,正要越過那男人的身邊,卻不想那男人竟然拚盡了全力抓住了她的腳,
“救…救救…我。”
“啊!!!!”映晚許是找到了同伴,心裏有了底氣,不管不顧的尖叫起來,腳下也條件反射的用力的掙脫開來,撒腿就往岸上跑。
“姑娘怎麼了?”柱子迎上來,扶住驚恐失措的映晚,急問道,“怎麼啦,可是有人欺負你啦。”邊問著,邊擼起袖子就要下去看個究竟。
映晚大口喘著氣,驚魂未定,緊緊抓著柱子的手,連連的搖頭,
“到底怎麼啦姑娘?”蕊兒小心的問,目光從草叢邊掃過,又膽怯的收回視線。
“沒…沒事。”話一出口,映晚自己都覺得奇怪,她怎麼會突然產生一種下意識的想法,覺得不應該告訴他們關於這個男人的事呢?
“沒事?”柱子見她的模樣,顯然不信。
“是…是我下去小解,不小心摔了一跤。”見他不信,映晚解釋道,扯著自己的髒汙的裙角給他看,柱子一下子竟紅了臉,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算了,快走吧。”映晚後怕似的鑽進抬來的轎子裏,催促著他們快些離開此地。
剛回到春香樓,柳月如早早的便迎在了門口,見映晚下轎,嘴裏乖乖、兒啊的,叫個不停,映晚心裏正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哪裏會理會她的虛情假意,應付了幾句便匆匆上了樓去,柳月如這才橫眉冷對,指著蕊兒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起來,
“你這個不中用的蠢東西!啊,好大的膽子,竟敢把她一個人放在路邊上,你也不用腦子想想,若是她有個什麼不測的話,你還有命活著!”
蕊兒呐呐的辯解,“媽媽,前幾日那裏才死過人,我…我實在害怕啊。”
“害怕?”柳月如聽著就來氣,一把擰住蕊兒的耳朵,“你還知道害怕啊,你怎麼沒想過,若是這丫頭有個什麼,咱們這一樓裏的人都得喝西北風?若是這丫頭尋個故的跑了,你們還指著什麼活著!真******蠢東西,你也配害怕?鬼都嫌你笨都懶得要你的命!”抬腿就是一腳,命令二蛋,
“你,把她鎖柴房去,沒有我的話誰都不能放她出來,餓個三天五天的,看她還有力氣害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