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由“飯否?”變成“你聽說了嗎?”
定國侯府,老夫人的手指恨不得戳到了侯夫人的鼻子上。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你知道外麵現在都怎麼說你的嗎?”
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侯夫人怒目而視,“我告訴你,這件事你若不妥善處理,我便讓輝兒休了你!”
侯夫人臉色慘白,滿心憤懣地回了自己院子。一入院,她便怒喝:“都給我滾出去!”
身邊的張嬤嬤會意,立刻將所有下人驅趕出去。
侯夫人隻覺得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堵住,悶得難受。
當年與蘇家定親,看重的並非蘇家,而是蘇瀾依的外祖父楊丞相。
彼時,楊丞相受先帝器重,而定國侯府正值青黃不接,這樁婚事於侯府而言,她自然是樂見其成。
誰能想到,新帝登基,風雲突變,楊家一朝獲罪,被流放千裏。
十餘年過去,侯府顧及名聲未退親,可那蘇家也毫無眼力。
蘇錚雖爬得也不慢,可也不過禮部郎中,怎配得上如今如日中天的定國侯府?
眼瞧蘇瀾依快及笄,再不出手,恐要毀了兒子前程。
為此,她特意示好白氏,那蠢婦被她幾句花言巧語哄得暈頭轉向,還真以為自己相中了她的女兒,忙不迭地幫她把蘇瀾依騙到那小院裏。
這本是她與老爺、兒子乃至老夫人都通過氣的事,眾人皆明裏暗裏支持。
尤其是老夫人,當時還拉著她的手,讚她考慮周全。可如今事出,老夫人卻第一個將她推出去頂罪。
想到那地痞在屋內所言,侯夫人此刻恨不得將那地痞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嬤嬤,” 侯夫人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去把管家叫來。”
這件事,必須把眾人的視線轉移出去,要不然,以後誰還敢嫁到他們定國侯府...
白氏那個蠢貨,也就隻有這點用處了。
同一時間,蘇府內也是一片喧鬧。
蘇錚怒發衝冠,猛地一拍桌子,“啪!啪!”
兩聲震得桌上茶盞微顫,怒吼聲如雷貫耳:“究竟怎麼回事?那地痞為何提及你名?侯夫人找他,此事與你有無幹係?白氏,從實招來!”
白氏跪地,哭得梨花帶雨:“表哥,你我自幼相識,夫妻多年,難道不知妾身?妾身怎會做這樣的事?”
至於寧七玥這個受害者,當然是坐在椅子上,抱緊自己。
白氏哭了會兒,又抱著蘇錚的腿追憶了一下往昔。
蘇錚怒火稍減,看向寧七玥:“瀾依,此事你如何看?”
寧七玥冷笑,眼中寒意四溢。原主身為小輩,能置喙長輩何事?這便宜父親分明想息事寧人,難怪在原主死亡名單之上。
她抽抽搭搭道:“女兒不知,隻是女兒想不明白,女兒身處侯府後院,那人是如何穿過重重護衛,準確無誤地找到女兒所在院子?還知曉女兒姓氏,口口聲聲稱女兒蘇小姐。”
蘇錚麵色一變,陰沉似暴雨將臨之天。定國侯府防衛森嚴,常人焉能入內院?
寧七玥以帕拭淚,繼續道:“而且那人說女兒擋了別人的道,女兒平日足不出戶,實在不知是哪日上街後惹下的禍。”
蘇錚被這個女兒蠢笑了,這 “擋道” 哪裏是指平常之路,分明是指前程。
他神色陰鬱,女兒除了當初那樁婚事,還有何事能擋人?
隻是這定國侯府行事太過陰翳,不願成婚,大可與自家商議,卻偏要弄出這等醃臢事。若那賊人得逞,他們蘇家女兒日後還如何嫁人?
白氏顯然未明此理,圓睜雙眸看向蘇錚。
寧七玥無奈,隻能為了這一個笨學生再說直白一點。
“父親放心,女兒今天想好了,就是死也不會讓那賊人得逞,否則...妹妹日後還如何嫁人。”
蘇錚這才給了這個女兒一個正眼,誇讚道:“還算懂事。”
白氏卻如聞驚天霹靂,眼珠似要瞪出眼眶:“什麼?竟會累及沅兒?”
蘇錚寵她,見狀耐心為她剖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理,聲穩如磐。
白氏聽著,眼中恨意漸燃,緊咬著後槽牙。
她本農家女,哪懂這些,可侯夫人不會不知?
她分明是故意的,她從未想讓沅兒為世子妃,隻是將自己當棋子,想毀了她的女兒。
寧七玥垂眸,看向她緊握的拳頭,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狗咬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