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我再講一個故事。
……我不記得犯了什麼過,卻被吊在兩棵大樹中間了。
手和腿綁得死死的,不知過了多久,見一隻小鬆鼠翹著大尾巴來了,啃綁在樹上的皮繩。綁在大樹枝上的皮繩慢慢鬆動了,我一陣眩暈掉地上了。可手腳還被捆著。
我聞到,辣人的空氣中添了種讓人不安的氣味。
我哭了,用一種尖厲的聲音哭的,這是種類乎於金屬的很嚇唬人的聲音,穿透力極強。但不遠處那個巨大的陰影不為所動,仍在步步逼近……先看見它兩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我覺得它很有趣。
這張臉比家貓大多了,英俊、好玩兒。
它貼到我的臉上來了,它的鼻子碰到我的鼻子上了,它的味道很特別……胡須特別癢人,我就咯咯地笑了起來……表現出了臨危不懼、談笑風生的大將風度。
它當時湊過來想跟我親吻,我考慮到認識時間太短,就把嘴輕輕挪開一點兒。它的牙齒向我展示了好幾回……像微笑,笑容不迷人。
後來,在遠處割黃煙葉子的父親趕過來用獵槍把老虎打跑了。
請朋友們注意一下我當時的年齡,三歲!信不信由你。
我算不算綠林好漢?請朋友們說實話。
注:小兒睡悠車是東北人的習俗。東北人早期帶著孩子遊獵或種地,幹活時,就把孩子裝進用獸皮製成兜狀的吊袋裏,兩端拴皮條掛在林中大樹上。老輩東北人大都有被“吊起來”的兒時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