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嚴光醒來時見自己正躺在一間布置考究的居室裏,正當嚴光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時,進來一名少女正是陰麗華,嚴光十分激動,想開口說上一句話,嘴張了幾張也沒有發出聲來。
陰麗華見狀,急忙安慰說:“公子安心躺著吧,你的身體虛弱,需要靜心養病。”盡管嚴光頭昏腦漲,渾身疼痛,但這幾句關心的話語猶如靈丹妙藥,嚴光頓時覺得渾身舒服多了。從陰麗華感激的目光中嚴光也感到欣慰,慶幸自己來到洛陽,更慶幸自己挨了打,不然,怎麼會有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服侍他呢?事後,嚴光才從陰麗華口中了解那天的情況:就在嚴光被大虎打昏時,陰麗華舅舅帶著幾名家兵聞訊趕到,打跑大虎、二虎救出嚴光。陰麗華外公嚴氏家族在洛陽城也是數得著的大戶之家,那天陰麗華舅舅嚴尤帶著陰麗華到萬菊樓賞花,恰好碰著幾位朋友,便讓一名侍女陪陰麗華賞菊,他同朋友一起上樓下棋去了,直到那名侍女上樓報信,嚴尤才知道外甥女遭歹人調戲,十分氣憤,使帶著隨身四名家兵趕來。
大虎、二虎聽說自己剛才調戲的女子是嚴尤的外甥女,現在打的是嚴尤的家人,也吃驚不止,因為嚴尤的勢力在洛陽不在他們大虎、二虎兄弟之下,二人向嚴尤道個歉匆匆跑了。嚴尤雖然不怕這倆虎,但也拿他們沒辦法,當時也隻是喝斥幾句就算了。
無論如何嚴尤是因為自己外甥女被打,萬一出了人命自己臉上也無光,因此,嚴尤便命人把嚴光抬回府中調養。嚴光一連昏迷三天才醒來,也幸虧嚴尤派名醫治療及時才使嚴光很快康複了。
在嚴光養病的這段日子裏,嚴光與陰麗華天天幾乎形影不離,二人起初還有點拘束,隨著彼此了解的加深,二人的話就多了,談起話來時常是不知不覺半天就過去了,有時為了一個問題也爭論不休。當陰麗華得知嚴光是從長安太學專門到南陽看她來的,有說不出的感動,嚴光也認為他們二人能在異地相逢是上天的緣份。
嚴光對陰麗華的摯愛自然不用多說,這多日來,陰麗華對嚴光也有幾分愛慕之情。她見嚴光不僅人長得瀟灑倜儻,人品極佳,而且博學多才,如今又在太學攻讀,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當嚴光身體完全康複時,他與陰麗華的感情也發展到如膠似漆的地步。這時,陰麗華母親也急著趕回南陽催女兒快走,嚴光知道離開太學時間太久了,也怕人追問,二人隻好含淚而別,誰知二人一別竟然從此天涯陌路。
當嚴光回到長安太學時,一封父親病危催他回鄉的家書已經存放多日了。嚴光匆忙趕回會稽餘姚,當他回到老家時,父親已經病人膏盲,不久就離開人世,嚴光遵循家訓,奉母在家守孝三年。在這短短的幾年裏,天下形勢劇變,各地反莽義軍風起雲湧。首先是琅玡人呂母起義,王匡、王鳳在綠林山起義,接著。樊崇、馬適、秦豐、遲昭平等人也都紛紛舉起義旗,就連嚴光家鄉附近也都掀起一支不大不小的起義軍。不久,嚴光又了解到自己太學同窗好友劉秀也參加了義軍並成為頭領,嚴光心有所動,決定北上中原投奔劉秀義軍,更主要的是借機尋找他摯愛的情人陰麗華。在他守孝幾年裏,嚴光也曾派人去南陽新野打探陰麗華的消息,但得到回報卻是陰氏全家搬遷,下落不明。
當嚴光得知劉秀取得昆陽大捷後,他十分興奮,星夜趕赴昆陽,他到達劉秀軍中時,一個做夢也想不到的消息震驚了他,從此改變了他一生的選擇。那時,劉秀正在這裏舉行大婚,新娘就是陰麗華。
嚴光得到這一消息猶如五雷劈頂,他不明白陰麗華為什麼會同劉秀結婚,是劉秀的威逼利誘還是陰麗華見劉秀勢力大增而主動投入懷抱,他一怒之下想去問個究竟,但轉念一想,無論如何自己前去都是自尋屈辱。嚴光仿佛在轉瞬間蒼老許多,對人間世事也有看破之念,當他回到餘姚時又大病一場,病後更是看破紅塵,從此斷絕入仕的心願。
往事如過眼雲煙,但回想起來又曆曆在目,一切又仿佛就在昨天。嚴光不知道劉秀是否知道他與陰麗華的那段感情,憑直覺他感到劉秀不知道,他估計陰麗華也不會把一切告訴劉秀的。
嚴光本來發誓永遠不踏進洛陽半步,事隔多年,他又鬼使神差地來了,他要圓一個年輕的夢。可是,當他見到劉秀時他的心又動搖了。
光武帝好久沒有出宮這麼痛痛快快地樂一樂了。
今天,不知是因為有同學相伴,還是因為行獵時有了興頭,總之,劉秀的運氣特別好,較往常捕到的獵物特別多,他也特別興奮,中午又和嚴光等人在邙山腳下野炊一頓,下午接著行獵,一直打到天色已晚才依依地離開邙山獵場。
當光武帝車駕儀仗回到洛陽西門時,城門已經關閉。劉秀命護駕禦林軍上前喊門。不久,禦林軍校尉張宗回來報告說,守門將官拒絕開城門。
劉秀見嚴光正坐在旁邊,他覺得很沒有麵子,生氣地斥道:“你為何不說朕在此,急著回宮?”張宗急忙施禮答道:“回皇上,臣說皇上行獵在此,要他們立即打開城門,可他們推說看不清皇上是否在此,拒絕開門。 ”“今日是何人負責駐守西門!”劉秀不滿地問道。
“執金吾郅惲。”劉秀看著嚴光,遲疑一下說:“朕親自到城門前讓郅惲看個清楚,看他還敢不開城門!”劉秀命人驅車來到城門前,然後對張宗說:“你去上前喊門,讓郅惲看得仔細一些,瞧瞧是不是朕在此!”張宗上前高聲喊道:“郅大人,皇上在此,請你看仔細些,快開門讓皇上回宮。”誰知張宗話音剛落,郅惲就在城上大聲說道:“皇上以勤政著稱於天下,怎會私自出城行獵呢?即使偶爾行獵也決不會天晚而歸。對於關城門的時辰皇上怎會不知而故意推遲入內呢?皇上曾經有令,城門一旦關上,除非重大軍情,一般不許私開城門。”張宗急了也大聲說道:“皇上就在城下,怎麼叫私開城門呢?郅大人難道敢不奉詔令嗎?”郅惲仍然裝糊塗說:“天色已晚,看不清城下是何人,倘若有人冒充皇上來騙開城門,這個罪責何人敢當?”郅惲的話劉秀聽得一清二楚,他鐵青著臉對張宗說:“不要再同他多費口舌了,隨朕到北門,入城後朕再收拾他!”劉秀一言不發來到北門,北門守將崔進一聽說皇上狩獵歸來,急忙打開城門,親自出城把劉秀迎入城內,劉秀的臉色這才緩和一些,向嚴光說道:“崔進是朕一手栽培起來的年輕將領,值得信賴,可以大用,而郅惲則自以為有功,倚老賣老,朕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一直沉默不語的嚴光這才說道:“以我一個草民之見,皇上應該嚴懲崔進而重獎郅惲才對。”光武帝不解地問:“這是為什麼?”“道理很簡單,郅惲是聽從皇上守城禁令,恪遵職守,一絲不苟,秉公辦事。而崔進卻是一聽皇上之名也不詳察就慌忙開門,這是徇私舞弊,趨炎附勢,玩忽職守。”光武帝一聽嚴光說得有道理,頻頻點頭,忽然又問道:“子陵如何看待朕今日的遊獵呢?”嚴光說:“皇上整日操勞於國事,偶爾在閑暇之際出宮遊獵消遣一下疲勞也有利於身心健康,這是無可厚非的,也是百姓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的事。可是,皇上一旦沉緬於遊獵,樂而忘返,樂而忘卻國家大事就不應該了,這就是過度吧。”光武帝接受了嚴光的建議,第二天早朝上親口向群臣致歉,並懇請眾人監督,文武大臣也被光武帝的誠心所感動,齊聲高呼萬歲。
光武帝命人把執金吾郅惲宣上殿,對他大加讚揚,並賞賜他布帛百匹,良馬十匹,以表示自己的致歉和厚愛。相反,光武帝也命人把崔進叫上殿,當著文武大臣的麵把他訓斥一頓,撤了他的北門侯一職,降為參封縣縣尉。
光武帝散朝回宮,嚴光就來向他辭行,光武帝不解地問:“子陵,你剛來就這麼急著要走,朕還有許多事要請教呢。莫非是朕慢待了你,還是宮中有人對你不敬?若是朕的過失朕一一定改正,倘若是屬下人對你不敬,朕一定嚴懲,決不手軟!”“皇上誤會了,皇上敬我如上賓,宮中侍從人哪敢對我不敬,我在山林草野間隨便慣了,不習慣這宮中束縛,何況皇上也忙,我就不在此打擾皇上了,隻想到洛陽市麵上溜達溜達,然後就回餘姚老家。 ”光武帝挽留說:“朕馬上命小黃門傳下話去,你可以隨便在宮中走動,可以不受宮中的條條規規的限製。如果你想到京師各處走走,朕給你安排一乘車子,派四名便衣禦林軍侍從左右。”嚴光連連搖手:“皇上折殺老朽了,這宮中我也不想走動了,京師也不想遛了,隻想盡快回鄉。”光武帝看看嚴光:“子陵不遠千裏來京,該不會隻是為了向朕舉薦張佚與桓榮吧?”嚴光微微一愣:“當然不是,我到京城見了皇上的招賢榜,聽了市人的議論才動了薦賢之心。此來京師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見一見皇上,一晃二十多年沒見麵,想來見上一麵嘮幾句話,也許此別終生很難再見第二麵了,如今此願已了,別無他念,因此想早點回鄉。”光武帝沉默片刻,很平靜地問道:“如果朕沒有猜錯,子陵此番來京是看望一人倒不假,可不是專程為了看望朕,而是別有所想,看望朕不過是順水推舟作個人情罷了。既然想看望的人還沒有見到,為什麼忽然離開呢?”嚴光驀地一怔,吃驚地望著劉秀,隻見光武帝微微一笑:“子陵,你瞧誰來啦?”嚴光向門外一看,更是吃驚,隻見皇後正拖著長長的裙裾緩緩走來。
光武帝哈哈大笑:“子陵,這是不是你千裏迢迢想見的人呐?”盡管嚴光飽經滄桑,早已到了寵辱不驚的地步,可他布滿皺紋的老臉上仍然有一絲紅潤。他一向才思敏捷,妙語連珠,但在這刹那間卻停滯了思維,半張著嘴一句語也說不出來。
光武帝見嚴光露出窘態,急忙給他解圍說:“麗華,你不是經常嘮叨著想見見子陵麼,他不遠千裏來此,你好好陪他聊聊,留他在宮中多住幾天。”光武帝推說有事先走了,嚴光追出門外喊一聲“皇上”就再也說不出話來。劉秀向他擺擺手:“讓麗華陪你好好聊聊吧,中午大家共同進餐。”嚴光目送劉秀走遠,陰麗華才把嚴光請到屋內坐下,親自為他斟上茶水並雙手捧給他:“子陵,請用茶吧! ”曾經滄海難為水,一聲“子陵”,嚴光的心都碎了,不是礙於兩人之間特殊的地位嚴光會忘情地上前握住陰麗華的手,這是他用一生的時光在心中鑄就的青春偶像,正是為了這個女人他放棄了仕途,放逐了自己的事業和感情,以至於他沒有再真正愛過另一個女人。
來京的路上,嚴光思考著如何才能見到陰麗華,沒想著見到她後應該說的話。曾有千言萬語,可人就在眼前卻沒有一句話,還是陰麗華坦然自在,率先問道:“家中的妻兒老小都還好麼!”不知道是時間的隔閡還是地位的天壤之別,嚴光隻是機械地點點頭,拘謹地應道:“謝皇後關心,妻兒老小托皇上皇後的鴻福一切都好。”陰麗華見嚴光神色不自然,淺淺一笑:“子陵,這裏沒有外人,你不必拘束,隨便談談你在家鄉的生活或者宮外的見聞吧。”嚴光有千言萬語想說,有千個問題想問,但是,此情此景他又能說什麼,又能問什麼,憋足了勁張口問道:“鬥膽請問皇後,皇上何時知道皇後與草民 ——”嚴光沒有說下去,陰麗華笑了:“子陵,你不要一口一個皇後,叫得我不自在,仍叫我麗華吧。”嚴光急忙擺手:“不不,皇後的名諱豈是一般百姓叫得,如今不比往年,應該稱你皇後,否則,傳之宮外就大不敬了,皇上怪罪下來我也吃罪不起。”陰麗華聽出一絲哀怨,也不解釋,認真地說:“是皇上交待讓你這樣稱呼我的,皇上說你不是朝廷中人,可以不受朝廷禮節約束,仍像當年一樣稱我‘麗華’更親切自然。”一個“當年”令嚴光心如刀絞,但這疼痛隻是瞬間的,他大膽地抬起頭打量一下陰麗華,心驀地一沉,他心中的偶像破滅了。盡管陰麗華比往昔雍容華貴,一舉手一投足間都透露著皇後的氣派,但歲月不饒人,在她那大理石般的玉潔臉上刻滿了皺紋,發絲也不再是黛青,而微微有些枯黃,這一切都是珍珠玉飾以及粉黛所無法掩飾的。可是,轉念一想,能不蒼老嗎,自己和劉秀不都呈現暮年之態,歲月又怎麼會鍾情於她呢?嚴光翕動一下嘴唇問道:“既然皇上知道了當年之事,為何仍然三番五次派人到餘姚邀請我來京呢?他不恨我麼?”陰麗華笑道:“你與皇上在太學同窗多年,應該了解他的性情,皇上向來以寬厚仁慈著稱天下,對待手下大臣備愛有加,視之如手足,正因為皇上寬洪大量才博得眾將信賴,從而一統天下。皇上知道我與你當年的一段感情後不僅毫無怪罪之意,反而對你流露出感激之情,戲稱你為護花使者呢,說一旦見到你就封你為護花侯。”陰麗華稍稍止住笑容又說道:“皇上時常在群臣麵前誇讚你有才華,為了能讓你來輔佐他,皇上故意不讓你知道他早已了解你我之間的事,多次派人去請你都拒絕入京,皇上十分遺憾,但他尊重你的選擇決不想為難你。當他得知你此番來京後欣喜異常,為了能讓你留下來輔佐太子,他要求我出麵請你。起初我不答應,以為皇上是在試探我,後來見他一片真誠才答應來見你。”陰麗華說到這裏,幽幽歎息一聲,用哀求的語氣說:“世事難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知道你因為我放棄仕途之路,對此我一直感到深深的內疚。你這次入京,希望你能放棄原先的一己之念入仕為官,無論是為了皇上求賢若渴之心,還是為了我能彌補當年的遺憾,還有你個人當年的宏圖大誌,你都應該留下! ”陰麗華見嚴光仍不為所動,一字一句地問道:“子陵,難道你的心真的如枯井,讓你一生所學毒爛於心,給天地人生留下無限遺憾嗎?”嚴光見陰麗華眼中噙滿淚水,僵死的心也怦然一動,張了張嘴,想答應陰麗華的哀求,略一遲疑,最後微微搖搖頭,從齒縫間吐出幾個字:“麗,麗華,我 ——”短暫的沉默後,嚴光悵然說道:“我已不再是當年的嚴光,如今早已成為秋後的螞蚱,掉牙的猛虎,正如人們常說的那樣;脫毛的鳳凰不如雞。現在皇上幾十年銳意改革,休養生息,一度衰微的漢室呈現中興之勢。文官安內,武將定邊,人人遵紀守法,安守孝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百姓安居樂業,讀書人奮發向上,可以說大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傑出人才層出不窮,太學之內就聚集著來自九州八荒的仁人誌士。我已向皇上舉薦張佚、桓榮為太子傅,就讓我這把老骨頭回鄉安度晚年吧,回去後我一定讓不孝犬子來京服侍皇上、太子。不是我不肯,而是我的心早已沉歸大海,我的身早已屬於山林河澤,再,再也收不回來了——”嚴光說著,早已淚流滿麵。
嚴光走了,光武帝親自把他送到郊外,臨別時,光武帝感慨地說:“子陵,我雖是帝室之胄,但其實是布衣一個,如今能承襲漢室宗祧,登上九五之尊,實出所料,每當想起此事總感到惴惴不安。卑微之軀承蒙上天垂青巧得大寶,如果稍一不慎做出愧對天下黎民百姓之事,實在應該受到天地神靈的懲罰。因此,自登基稱王以來。朕都兢兢業業,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以和為貴,用仁愛治理天下。朕私下把自己同秦皇漢武作比較,無論史家如何評價朕,朕都不以為意,但朕至今仍有兩大遺憾 ——”嚴光不解地問:“正如皇上所言,論功德,足以和秦皇漢武媲美,為王者能做到這一點實在不容易啦,但不知皇上還有哪兩大遺憾?”光武帝注視著嚴光,歎息說:“朕第一大遺憾就是沒能請動你來輔佐漢室,如此大賢遺之山林,這是國家的不幸,更是朝廷的悲哀。”嚴光搖搖頭:“皇上惜才之心實在折服,但皇上言重了,我不過是遺之山林的蓬蒿而已,皇上之心是得不到的東西都是好的,這也許就是一種殘缺的美,或者說是一種遺憾的美吧。希望皇上把待我之心投放到對待天下讀書人的身上,漢室將更加旺隆。”光武帝誠懇地點點頭:“請子陵放心,朕一定做得到!”光武帝不待嚴光詢問,又說道:“朕的第二大遺憾就是已到花甲之年仍然沒有資格上泰山封禪。”嚴光明白了劉秀的心思,劉秀自認為功德可以和秦皇漢武媲美,這兩人均到泰山封禪,告祭天地,表功彰德,顯然,劉秀也想效法古人讓自己的業績傳播遠揚,給曆史留下一塊豐碑。
可是,封禪泰山不是哪一個皇帝隨便想去就去的,必須拈量自己的功德是否夠格,否則必然貽笑大方。當然,更重要的是天下必須出現祥瑞征兆,表示皇帝的功德驚動了天地神靈,從而顯示出各種祥瑞征兆,隻有各地祥瑞征兆連續出現時才可以上泰山封禪。
嚴光略一遲疑,附在光武帝耳邊囑咐幾聲,光武帝大喜,握住嚴光的手說:“子陵真不愧為天下奇才啊!”嚴光不待光武帝說下去,急忙登乍而去。
光武帝望著消失在煙塵中的馬車回味著嚴光剛才的話,心中有了主意。光武帝為了實現泰山封禪的夙願,他暗中調集幾位親信之人入宮親授密計。
數月後,幾位出京辦事的親信一一歸來,光武帝估計時機成熟,便在一次朝會上向群臣宣布,這些日子時常做夢,不知是吉是凶,群臣詢問他都做些什麼夢,光武帝說:“經常夢見自己和眾大臣一起來到一座無比高大的山上,隻見山上雲霧繚繞,怪石林立,又見龍吟虎嘯,仙人繽紛,不知不覺中來到一高大無比的大殿,裏麵供奉著玉帝、王母、太白金星、女媧娘娘等天神聖像。許多大臣勸朕上前拜謝,誰知剛剛跪下就醒了。 ”光武帝說到這裏掃視了一下左右大臣:“這類似的夢接連出現多次,朕惴惴不安,不知哪位大臣懂得周公解夢,給朕一解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