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再遭到挫折(2 / 3)

但是既然是老天爺送來的禮物,那隻好不客氣地照單簽收了。

對於這個美麗的錯誤,還有一個離奇的說法。曹操見屢攻不克,於是耍了一個詭計,佯裝撤退,讓張衛一時疏忽,暗地裏卻派遣解檦、高祚襲擊張衛大營。解檦、高祚的偷襲驚動了一大群野生的國家特級保護動物——麋鹿,它們突然在夜裏光臨張衛的大營,一下子讓張衛陣腳大亂。沒等這些稀有動物安靜離開,解檦、高祚又冒冒失失地闖進來,見機敲鑼打鼓,更是讓張衛大營炸開了鍋,不知是人是鬼,於是如無頭蒼蠅般四處逃竄。

總之,這突然從天而降的幸福,讓曹操樂昏了腦袋,本來準備铩羽而歸,現在看來是不想打勝仗也不行啊。

在曹軍的猛烈衝鋒之下,倒黴的張衛隻好趁夜逃跑,於是陽平關之戰在一個戲謔滑稽的喜劇中草草收場了。

照理說,陽平關一失,本來就有投降之意的張魯應該立即繳械自首。但是就這樣輕易自首,未免讓曹操看扁了自己,所以張魯的謀士閻圃建議,投降是要投降的,但也不要這麼急,不如先去巴中跟杜濩、樸胡再抵抗一陣子,然後再投降,如此才能顯示出我們的實力,這樣以後的日子更加好過些。

張魯一想,有理。於是把平生的積蓄,什麼金銀珠寶、器飾等等都貼上封條,不許任何人毀壞,完完整整地留給了曹操。

曹操一到,見了寶藏,立刻明白了張魯的心意,於是派人到巴中,用最有誘惑力的語言去招安張魯。

十一月,張魯終於向曹操低下高貴的頭顱,曹操也是很大度,親自出迎,拜張魯為鎮南將軍,封閬中侯,邑萬戶。當然也少不了那個閻圃的好事,跟張魯的五個兒子一道都封為列侯。

漢中之戰無疑是曹操非常高明的一個大手筆。這時候正是孫權和劉備為了荊州幾乎就要動起手來的緊張時刻,而且劉備剛剛占有四川,人氣還不是那麼旺,如果曹操略微遲疑,張魯恐怕早就被劉備挖過去了。

3既得隴,不複望蜀

漢中拿下來之後,前途一片光明,因為這時候曹操的手裏緊緊握住了入川的鑰匙。按照既定的方針,第一步奪取關中、平定隴中,第二步攻占漢中,第三步就南下四川。這三步猶如鐵鏈環,一環緊扣一環,堪稱完美。所以大家都眼巴巴地等著曹操發布命令,直取成都,把劉備趕出四川!

這是驚天動地的一個大手筆,隻要四川奪定了,統一天下指日可待。

但是,萬萬想不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曹操的決心動搖了。

對此,當時還是一個小小秘書的司馬懿覺得不可思議,雖說劉備占領了四川,但是那是劉備搞陰謀詭計騙過來的。四川人民的眼睛是雪亮雪亮的,不會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成了劉備的忠實臣民。更何況,劉備犯了一個絕對不能允許的錯誤,在四川屁股還沒有坐穩的時候,又跑到江陵跟孫權為了荊州的事大動幹戈。如今我們奪占了漢中,就等於踏破了進屋的大門,讓四川的人整個晚上不得安眠。如果能趁這個機會,長驅直入,一舉奪取成都,劉備的勢力必然土崩瓦解。一個偉大的人物不應當逆流而上,但也應該抓住機遇啊(聖人不能違時,亦不可失時也)!

應該說,像司馬懿這樣的奇才,他的判斷一般是百分百精準的。十三年後,他跟諸葛亮就在隴中、漢中一帶上演了一幕幕精彩的大對決,結果讓“智慧的化身”諸葛亮累得吐血,司馬懿的智商之高由此略見一斑。

司馬懿的話還沒有說完,另一個大謀士劉曄也開口了,劉曄說了兩句話,第一句話是粘貼了司馬懿的話,第二句話才真正算是自己的話,現在不取,留給劉備,諸葛亮當丞相治理四川,兩個拜把兒兄弟張飛和關羽鎮守四川,到那時,他們堵住了各個入川的路口,想打他們的主意就麻煩了。

兩大當世超一流的謀士站在自己麵前,攤開話題,展望前景,講清後果,一切了然。

但是,曹操聽了,隻說了一句話:“人心不足啊,嘴巴裏一個隴中,眼睛又盯著四川!(人苦無足,既得隴,複望蜀邪!)”

可是過了七天,四川投降的人說劉備的隊伍聽到曹操要進攻四川,已經害怕到發瘋的地步,一天之內鬧事數十次,就是砍了人頭也無濟於事。

這時候曹操想吃後悔藥了,趕緊叫來劉曄,問他現在打行嗎?劉曄告訴他,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四川已經稍稍安定,不能打了。

於是曹操斷然取消了南下四川的計劃,留下閃電將軍夏侯淵,跟張郃、徐晃守漢中,自己回鄴城去了。從此之後,曹操永遠失去了爭奪四川的可能性,再加上接連不斷的失敗,讓曹操一生中最美好的願望終成氣泡。

對此,後人均感到無限的痛惜,曹阿瞞啊曹阿瞞,你怎麼就這樣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曹操為什麼對四川望而怯步?是不是真的糊塗了?

按照後來曆史學家的分析,曹操當時應該是這樣考慮進攻四川的不可行性。

第一,川路難行。一個散關的道路已經讓曹操嚐到了蜀道難的苦頭,再說之所以能夠攻克陽平關,完全是老天爺的一番好意。要不是夏侯惇、許褚的誤打誤撞,恐怕曹操早已班師回長安去了。再看看漢中以南險惡的地形,已經讓曹操嚇壞了。如果盲目入川,一旦劉備閉關自守,後勤補給根本就難以跟上,曹操隻有餓死的分兒了。

第二,後顧之憂。東吳的孫權、荊州的關羽正對襄陽、淮南這兩塊肥肉大流口水。雖然說劉備跟孫權存在著荊州的爭議,但相對共同的敵人曹操來說,這似乎隻是孫劉的家務事。劉備最關心的貌似是能不能站穩四川,已經在荊州問題上對孫權作出了讓步——雙方平分秋色。

在八月,孫權親率十萬大軍圍攻合肥,兵犯淮河流域。一旦曹操深入四川腹地,也是前途未卜。畢竟這時候劉備的勢力如日中天,劉備和諸葛亮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隻要劉備頑強抵抗,曹操勢必陷入進退維穀的兩難之地。那時候關羽又跟孫權聯手抗曹,共同出師北伐,直取許昌。曹操遠在數千裏之外,就是捎個話也難。要是落個首尾應接不暇,那可就不妙了。

未來是不確定的,充滿了誘惑,也充滿了陷阱。

但是曹操是一個善於捕捉未來的人,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小概率獲勝幾率,曹操也絕對不會放過它,就像官渡之戰,曹操戰前根本就不抱有戰勝的信心,可還是堅持到最後的勝利。

而像這一回控製了漢中,再南下四川,在司馬懿和劉曄看來,成功率是百分之八九十。過了七天之後,曹操聽到四川的劉備亂糟糟的,也心動了,但在七天之前,為什麼曹操就無動於衷?簡直是一個斯芬克斯之謎。

聯係到從漢中撤軍之後,曹操的行動安排是非常的緊湊,建安二十年十二月(公元216年1月)從漢中撤軍,次年二月回到鄴城,三月初三日仿效皇帝親自耕田勸農,四月二十五日曹操自命為魏王,然後就是製造了兩起大案:殺崔琰、廢毛玠。

我們仿佛看出,曹操在趕時間為自己樹立一個光輝的形象,以待日後取代漢獻帝。這一些除了晚年曹操野心不斷膨脹之外,似乎還有一個讓人猜不透的原因。

至於是什麼原因導致曹操放棄進軍四川,趕回家安排各項事務,劉備的謀士法正(個人認為這個人的謀略不會輸給諸葛亮)是這樣看的:“曹操一舉而降張魯,定漢中,不因此勢以圖巴、蜀,而留夏侯淵、張郃屯守,身遽北還,此非其智不逮而力不足也,必將內有憂逼故耳。”

我作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是有一個身體健康原因,曹操的頭風病日益加重,讓曹操覺得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再說已經進入了花甲之年,一般的老爺爺都會考慮到身後的事情,至於是否可以完成統一大業,這個問題恐怕不會再是曹操要考慮的頭等大事了。

曹操的頭風病在官渡之戰時,就已經出現了,遷都許昌之後,開始趨於惡化。距離現在已經有二十年整了,這二十年中曹操幾乎是每一天都受到頭風病的折磨。

而進攻漢中時,“欲望過多、思慮過盛”,孫權、劉備、漢獻帝等像一個個魔怪在眼前晃來晃去,再加上長途山地作戰的勞累,陽平關區域海拔五六百米的各種險惡環境,誘使曹操的頭風病反複發作,幾乎讓他失去了生活的信心。連活下去的信心都沒有,還說什麼征服天下?再說頭風病一發作,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也影響了曹操的作戰決策。

當然,頭風病阻止曹操南下四川這個假設是否合理,還有待考證,但是曹操這一回去之後,漢中局勢逆轉而下,一發而不可收拾。劉備、諸葛亮等人清醒認識到漢中對保衛四川的重要性,於是產生了一整套奪取漢中的可行性作戰計劃。

對於劉備集團來說,曹操從來就是他們的克星。除了赤壁大戰中,曹操被周瑜的一把大火燒得隻剩下半條命,劉備趁人之危搞一些突然襲擊的小動作,僥幸獲勝以外,在曹劉交戰史上,劉備從未嚐過勝利的甜頭,甚至有時候一看見寫著“曹”字的大旗,劉備就望風而逃。如果說劉備患上恐曹症,也不過分。

可似乎劉備就隻怕曹操一個人,曹操一走,劉備就壯大了膽子。雖然鎮守漢中的夏侯淵也是一個牛人,但劉備一點兒也不把他放在心上。像漢中這樣多山地、多丘陵、道路崎嶇不平的鬼地方,再也不是任意你夏侯淵呼風喚雨的場所。

於是,漢中爭奪戰打響了,這一戰將決定劉備是否有資格成為三足鼎立中的一足。

4跟孫權和解了

劉備發動攻勢的時機選擇得非常的恰當,那時候曹操正積極策劃南征孫權,以報孫權趁著曹操進攻張魯,在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八月率領十萬大軍圍攻合肥之仇。

早在曹操離開鄴城之前,就料到孫權肯定會在自己遠征張魯時做出一些讓曹操很為難的事。這時候曹操的領導藝術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給合肥的守將薛梯一個錦囊妙計。雖然羅貫中筆下,錦囊妙計一直是諸葛亮引以自豪的道具,但史實上三國錦囊妙計的發明專利權應該由曹操來申報。在妙計的封麵上寫著典型的諸葛亮式術語:隻有等敵人到了才能打開(賊至,乃發)。

當孫權的十萬大軍一下子讓合肥城變成人山人海中的孤島時,張遼、李典、樂進感到一陣恐懼。城中的守軍才七千人,相差是如此的懸殊,仗還沒有開始打他們就有一種投降的衝動。

於是打開曹操的妙計,上麵寫著:孫權到,張遼、李典出戰,樂進守城,薛梯不得參戰。

這一妙計看得大家暈頭轉向,不知所以然。其實這隻是曹操抓住了三個守將的脾氣和性格,張遼、李典英勇善戰,是進攻型的鬥士;樂進比較沉穩持重,是防禦型的戰將;而薛梯隻是地方官,不精兵法不宜作戰。

當然曹操的這種安排很清楚,讓張遼、李典盡情發揮他們的好戰特性。可是敵我相差實在太懸殊,別說走出城門去進攻孫權,就是站在城樓上看一看城外黑壓壓的一大片,不嚇破膽子墜下城,已經是膽大包天了。

但是張遼畢竟是曹操的知音,馬上領會到曹操的意思。於是不顧樂進的反對,毅然決定趁著孫權尚未組織好隊伍,先發製人,對其予以猛烈一擊。

戰局的一切好像是曹操預料到的,張遼夜裏率領八百敢死隊,宰吃了上百頭牛飽餐一頓之後,猶如神兵從天而降,在淩晨突然對孫權發動淩厲攻勢。從太陽升起一直打到日當午,打得東吳大軍屁滾尿流。這在羅貫中筆下有著濃厚的一章《張遼威震逍遙津》(見《三國演義》第六十七回)。

孫權的十萬大軍圍攻合肥的七千守軍,打了十天十夜,竟然沒有讓張遼損傷一根毫毛,結果在倉皇後撤時,反而遭到張遼的反攻倒算,孫權幾乎全軍覆沒,差點兒成了張遼的俘虜,部將賀齊從未見過這樣的慘敗,嚇得淚流滿麵。

合肥大捷,固然跟張遼的個人英雄主義是分不開的,但是,曹操的料敵如神、知人善任以及英明的指示,無疑是此戰役獲勝的根本保證。

經過這一回合的大戰,孫權似乎元氣大傷,從此老實多了,而曹操也從漢中回到鄴城,一回來就當上了魏王。

劉邦曾在白馬之盟上發出錚錚誓言:“非劉氏而王者,若無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誅之。”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劉邦的遺傳基因,不得封王,否則全國共誅之,全軍共誅之。

這一鐵定的政策一直延續了四百多年,但是到了曹操手裏完全成了一紙廢令。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四月,曹操冒天下之大不韙,推翻了持續四百多年的基本國策,終於成為東漢曆史上唯一一個異姓王。

五月,漢獻帝不得不向全天下公布了這一重大的決定。在加冕的詔書中,皇帝顯得很無奈,朕實在無能,一切都得依賴魏公曹操。如果不給魏公曹操一個適合的名號,那怎麼對得起天地之間的神靈?(豈有如朕寡德,仗君以濟,而賞典不豐,將何以答神祇慰萬方哉?)

封了魏王,曹操的一樁心願也就了卻了。奮鬥了近三十年,終於從一個閹黨餘孽爬升到了至高無上的王位上去。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接下來就應該對孫權進行秋後大算賬。

十月,曹操發布了全國動員令,舉行了一次盛大的閱兵儀式。在儀式上,曹操老當益壯,以軍事統帥的身份,親自擂鼓鳴金,發出一聲怒吼,向孫權開戰!

次年正月,大軍兵臨居巢。孫權則在濡須口布下重兵,隔著巢湖跟曹操對峙。但顯然孫權對曹操有所顧忌,除了采取防禦措施之外,不敢像合肥大戰那樣主動進攻。

倒是曹操掌控了戰場的主動權,於是在二月繼續前進到江西郝溪一帶,逼近孫權。一看到曹操大軍壓境,孫權趕緊加強濡須口的防禦工事,作好迎戰準備。

果然,曹操率先挑起戰鬥,對於這次戰鬥的詳情,史書上的記載太簡略了:逼攻之。很顯然,孫權是無法抵擋住曹操的瘋狂進攻,隻好撤退。

這一戰,是曹操跟孫權的最後一次交手。貌似孫權在撤退後,派出秘密特使到曹操大營中,雙方也達成了某些協議。所以孫權撤軍後,曹操也於三月班師回鄴城,留夏侯惇、曹仁、張遼等二十六軍在居巢,監視孫權的一舉一動。

一句話說得好,沒有永恒的朋友和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這時候,曹操和孫權為了共同的敵人——劉備,相互靠攏了。

當然,首先拋出橄欖枝的是孫權,因為他正在秘密籌劃一個重大的軍事行動,從劉備手中奪回荊州。

魯肅的繼任者呂蒙已經對駐守江陵的關羽產生了失望情緒,要想討回荊州,就必須過關羽這一關。但是向關羽伸手要荊州,無異於與虎謀皮。

這個美髯公不但不想物歸原主,反而以為自己在長江上遊,順流而下,那是易如反掌。

由於孫劉聯盟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破局,所以孫權一直以來把曹操視為最大的威脅。甚至還製定了一個龐大的北伐計劃,以濡須口為根據地,北上直取壽春,再攻占徐州,把東吳的勢力範圍擴展到山東邊境,然後再西取荊州南郡。

但是這樣一個不切實際的計劃很快就被呂蒙否定了。徐州不是曹操的防禦重心所在,雖然有攻占的可能性,但是曹操很快就會反撲過來。再說在北方平原作戰,正是曹操騎兵的優勢所在。即使我們在徐州留下七八萬人馬,也有被曹操包餃子的可能。

北伐徐州,不如西取江陵,奪取了荊州的全部地盤,憑借東吳的強大水師和江陵險要地形,可以確保長江上遊萬無一失,這才是最大的實惠啊!

於是孫權派出武官徐詳為求和特使,正式向曹操乞降。

孫權一乞降,曹操也是樂得不知所措。碧眼兒啊,阿瞞雖然行事詭譎,但那種扯皮賴賬、占人小便宜的,阿瞞不屑一顧。

當然,跟孫權暫時和解,並非有牢不可破的物質和利益基礎,但是曹、孫、劉這三者之間的和戰實際上就是零和遊戲,曹孫和解就預示著孫劉聯盟的破裂,更是三國曆史的一個重要轉折點,是一個新時代到來的標誌。從此之後,劉備可以不依靠任何一方,完全能夠憑借自己的實力單獨跟曹操爭奪天下。這才真正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大格局,拉開了三分天下爭奪戰的序幕。

5立曹丕為太子

雖然說曹孫是和解了,暫時解除了淮南一線的危機,但是劉備還在對著漢中虎視眈眈,漢獻帝也在試圖做反撲的動作,更要命的是頭風病一天就要發作好幾次,每次發作的時候都心亂目眩。晚上睡覺時脖子下麵不得不枕著堅硬冰冷的慰項石,但是仍然阻止不住腦袋中跳動的血脈帶來的爆炸式的劇痛。

當然,最讓曹操擔憂的是身後事,自己百年之後,曹家會不會繼續發揚光大,成就一番古今罕見的大業?應該讓哪一個兒子來繼承自己的事業?每當想到這些,本來就已經痛楚難忍的腦袋中仿佛又灌入了一大碗水銀一般。

於是,曹操開始跟死神搶時間,力爭在雙腳踏入鬼門關之前,完成三件大事。第一件,讓自己的權位更加牢固;第二件,立太子;第三件,聯孫擊劉,盡量減輕繼承者的負擔。

第一件事完成得很輕鬆,這時候的漢獻帝連稻草人也不如。叫他往哪兒指,他就乖乖地往那兒指。

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四月,曹操開始享受準皇帝的待遇。走路的時候,身旁兩側都要高舉皇帝專用的旌旗,一隊隊肌肉男在前頭吆喝著,去驅除任何可疑的目標。

從十月開始,曹操出行的排場就完全跟秦始皇以後的皇帝架勢一模一樣。頭上戴著懸垂十二個玉串的禮帽,乘坐著由六匹馬拉行的豪華金根車,後邊隨從的是五時副車(所謂的五時副車,就是指象征一年四季的春、夏、季夏、秋、冬的馬車)。

盡管吃住穿行的享受都是嚴格按照皇帝的標準配置,但是曹操還是不敢觸及那條紅線。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跟秦始皇隻有一個差別,那就是名號。人心苦不足,該享受的都享受了,還貪戀什麼名號,非得落個跟秦始皇一樣,死後屍體發臭不得不用鹹魚覆蓋的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