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這就是命吧。
人生是要講點命數運氣的，好比諸葛孔明算盡天下風雲，八方點火，眼看司馬懿父子必死無疑，哪知一場大雨，隻落得五丈原秋風滿地啊。
班子調整塵埃落定後，黃元洪沮喪痛苦了一段時間，然後他轉了念頭，決定為自己謀點利。
這並不是說他以前就沒有為自己謀利，除了打招呼批條子，介紹項目的回扣，單是平時禮尚往來，哪年的灰色收入不超過七位數。
但是這一次，他準備為自己狠狠謀點利，也許，超過九位數。
他認為這是自己對自己的補償，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失去了預期中的權力，就應該獲得額外的金錢。
這世界如此冷酷，隻有自己安慰自己，自己照顧自己。
他選擇的謀利平台就是雲開市政府一直運作的步行街改造項目。
這一個月，他和榮益房產開發公司董事長許益華多次密謀，基本上敲定了合作的關係和分成的比例，就等著這個項目正式啟動。
他重新振作精神，重新關心政府工作，關注新來的市委書記和市長，重新恢複一位官員的敏感和老練。
餘自立的信息不能讓他滿意。
官員們的話，無論上級還是下屬，你永遠隻能相信一半，誰知道這位秘書長心中如何想的？
前段時間看他可能入主市府，餘自立提前表過忠心，現在情勢不同，什麼都要打個折扣。
黃元洪冷笑了一下，拔打許益華的電話。
他知道這位雲開商界大佬未雨綢繆，已經針對雲開市兩位主官做了紮實有效的工作：林桓是蘇容容，姬中行是伍國民。
下午,將近三點，淩明山才從花衝工業園區回到辦公室。
姬中行以為這次談話肯定有一定的難度。
根椐文珂搜集的資料，淩明山個性剛直，獨行特立，是一個官場另類。
他本是從中央部委來雲開市鍍金，卻變成紮根，並且受到周仲康賞識，破格提拔。
當然，周仲康也是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才能夠對淩明山這樣的另類青眼相加。
這樣一位背景深厚，誌存高遠，憋著一股勁想做事，想出成績的年輕幹部，要說服他，讓他支持叫停步行街改造項目，同時還要讓他出頭主持這個工作，應該具有相當的難度，可是他們的談話，卻是意外的順利，融洽，如刀破竹，迎刃而解。
在進行了一些不太重要，不會存在重大分歧的工作交流後，議題到了城市建設。
還是淩明山先概括介紹了整個城建工作情況，重點談到了政府規劃中的步行街改造工程和開南新城構想。
單從字麵上來看，前者似乎已經是一種客觀事實，後者還存在於設計論證中。姬中行沉吟著提了一個問題，請淩明山談談兩項工作各自的特點，或者說，是各自的困難和優勢。
這個時候，淩明山敏感地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