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隧道旁邊時,由於夜色已深,所以行人極其稀寥,借著隧道外麵淡淡的霓虹燈的光線,我一步一步的進了隧道,令我意外的是,老人家此時還沒有入睡,隻見他呆呆的坐在那裏,好像在思索什麼似的。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給他。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睡覺。’他將煙接到手裏。
‘我睡不著。’我意外的一驚。
‘哎!’他將煙點燃,大吸了幾口,這時,我也將一支煙點燃,猛吸了一口。
‘不好意思,老人家,我打擾你了。’我說。
‘沒事。’
‘你有心思。’他看了我一眼。
‘有,但隻有那麼一點。’我說。
‘哎!什麼心事?’他咳嗽了幾聲。
‘生活上的。’我告訴他。
‘你還這麼年輕,不應該有那麼多的心事。’他說。
‘嗬嗬!老人家,我已經不年輕了,我都二十好幾歲了。’
‘二十好幾歲,多好的年齡啊!你還說不年輕,那像我們這樣的老古董怎麼辦。’
這時,我蹲了下來,然後,我跟他盡情的攀談了起來。
經過一番攀談之後,我又打探他過去的事情,就這樣,我慢慢的得知,老人家原來是二戰時中日常德大會戰幸存下來的國軍老兵之一。
老人家滿眼含滿淚花的告訴我,他是第57師幸存下來的三百多虎賁戰士之一,那次會戰,他許許多多戰友都戰死了,會戰結束之後沒多久,他就離開了57師,離開的戰友起碼有一大半,其他都留在了常德,有的出家為僧,有的一輩子都沒成家,他們之所以不願意離開,都是為了守護著那些為國捐軀的亡靈。
他說,每年清明,他要回一次常德,為那些曾經同生共死的戰友們掃墓。
他的故事聽得我一驚一顫,不過,我又冒出這樣的想法,是不是這個老人家故意在編造故事來忽悠我好玩。
老人家好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隻見他從一個皺巴巴的褪了色的土黃色背包裏,掏出了一張曾經在57師服役時的證件,以及一枚勳章。
看了這些證件之後,我的心情起伏不定;‘老人家,像你們這樣為國家做出巨大犧牲的人,為什麼要出來賣藝呢。’
是的!我們村裏有一個抗戰老兵,吃香的,喝辣的,逢年過節以及過生日時,市裏還會有領導慶祝他的生日。
他搖頭說;‘我們沒人管。’
‘為什麼。’
說完後,我將村裏那個抗戰老兵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是國軍的,還是八路軍的。’老人家問我。
我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國軍,記得我父親說,他是南下幹部。’
他聽了後,歎道;‘哦,那難怪了。’
其實我對南下幹部這個名詞也是一無所知的,於是便問;‘老人家,什麼是南下幹部。’
他告訴我說,南下幹部就是那些起義的國軍部隊,而像那些沒有起義的國軍部隊,即便在抗日戰爭時貢獻再大,現在都沒人會搭理。
那次之後不久,我就離開了黃聖堂,因為我找到了一份美工工作。
之後,盡心投入到工作的我,又慢慢的將老人家從腦海中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