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往事(2 / 2)

柳氏忍不住“哎喲”一聲,“這麼說來,這位沈家大小姐也是個可憐人。”

陳林點頭,“誰說不是呢。當時趙家人提起來,解氣得很呢,都笑沈家巴巴的替裴家做了槍,結果還是叫人給打了臉。”

柳氏奇道,“沈家替裴家做什麼槍使?那趙家為什麼解氣?”

“具體我也不深知,隻聽那幾個監工的下人湊在一處嘀咕,好象裴家生意在青州府站穩腳跟,還是借了沈家的力。兩家合力把早先青州府的大藥行陸家給擠走了,聽話頭那陸家好象是趙家的什麼親戚,趙家自然恨這兩家……”

柳氏扶額,“什麼這家那家的,繞得我頭都暈了。”說著,她長歎一聲,“若真照你這樣說來,那沈家大小姐是個可憐人,眼下這位裴姑娘更是可憐。”整個沈府沒一個和她有血親的,舅舅舅母都是隔親,也難怪那婦人敢那般對她。

陳林道,“是啊,聽當時趙家的下人說,沈家大小姐和離回來,發現有了身子,就往裴家送信兒,可裴家一味的想討好外室及她的家人,並沒理會,直到這位裴姑娘出生,那裴家也沒來看一眼。”

柳氏恨道,“總是自家的親骨血,怎麼這樣狠心?”

陳林想了想道,“興許是裴家子孫眾多的緣故,聽說他家世代為商。在江州府頗有名聲,這位裴姑娘的家,還不算裴家家族裏麵最出色的人家呢……”

子孫眾多,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柳氏無奈歎息,好一會兒,她又想起一事,“對了,那裴姑娘讓我尋尋有沒有會編那小巧玩意兒似的竹籃子的人,我說了正好你會,她就讓你依照著市麵上見過的那種又精巧又實用的編幾個來。”

陳林大喜,自他傷了腿,又添了風寒,最後拖成了肺症,重活累活總做不得,吃了多少藥也不見效,但編竹筐這樣的活計,他卻是做的的。

有了活幹,多少給家裏添個進項,也不用和廢人一般,靠著妻子辛苦做活養活。

隻是又奇道,“她要精巧的竹籃子做什麼?”

柳氏搖頭,“她沒說,我也沒問。不過聽話頭,象是用來裝什麼娟花之類的,不要編成那種粗笨的才好。哦,對了,她還說了,先編幾個讓她看看,回頭得了空子,她畫幾個樣子叫我帶來。”

“這樣最好不過。”陳林說著,就不顧仍舊虛弱的病體,連聲叫妻子去鎮郊給他割柳條子。

柳氏笑道,“也不在這一時,你先歇著罷。”扶了丈夫進屋歇息,叫兒子去給小貨郎送個信兒,自己進了廚房做飯。

衛安家的自打那日吃了綠柳一頓嗆,便懷恨在心,一心尋機會轄製她們。可此後的四五天,那院兒裏風平浪靜,除了兒子每日去挑水劈柴時,開合院門兒,其它時候,大門緊閉,竟連往常早飯後在莊子裏散步的例行也給省了。

衛家的鬱悶不已。

這日早飯後,她摔摔打打的收拾好廚房,正要出去尋趙二家的說話。就見表姑娘那院裏來人了。

不過,今兒來的並不是早先巧言哄她的朱媽媽,也不是和她大吵了一架的綠柳,而是自打到了莊子裏,就沒怎麼正麵打過交道的綠梅。

衛家的冷冷地斜著款款進門的綠梅,一言不發。

綠梅似是沒瞧見她的臉色,未語先笑,“衛嫂子忙著呐?”言語和緩,姿態放得甚低。

衛家的冷笑,早先朱媽媽來,也是使的這一手,她是再不肯上當的。不管她們怎麼和善,怎麼說,又要求什麼事,她一概不應。

綠梅也不以為意,柔柔地笑著,商量似的道,“衛嫂子,我們到莊子裏十來日子,可府裏的份例還沒送來,我們姑娘想請您幫著往府裏遞個信兒,您看……”

衛家的冷笑,瞧瞧吧,果然還有求著她的時候,該!就是餓死了與她什麼相幹!心中頗是解氣,把下巴一抬,鼻孔朝天,拖長了聲音道,“哎喲,我說綠梅姑娘,你這事兒要托錯了人!我是個什麼東西呢能往府裏遞信兒,你就別寒蟬我了。”

綠梅朝她矮了矮身子,柔柔地笑道,“衛嫂子,是綠柳那丫頭不懂事,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我們姑娘已罰她掃了幾天院子了。”

這事兒,衛家的自然也聽兒子說了,可主院兒的院子才有多大?莫說掃幾天,就是掃一年,也累不著人!她挑眉冷笑,不接這話。

綠梅自顧自地笑道,“我們姑娘說了,衛嫂子替我們走這一遭,必不會忘了你的好處的。”

好處?衛家的心頭一動,就又想到表姑娘初來時那一大車的東西。這回可是表姑娘開的口,難道……

正想著,外頭響起一陣車馬聲。越過衛家的院子,徑直往西去了,聽聲音正停在主院兒外頭。

綠梅微愣了下,幾步走到院門口,探頭往外張望一眼,她臉上瞬間笑開了花,回頭與衛家的笑道,“那嫂子自忙,我去了。”說罷,就飛快走了。

衛家的大奇,外頭來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