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問道:“軍隊前進、停止,有一定的原則嗎?”
吳起答:“不要在‘天灶’紮營,不要在‘龍頭’上駐兵。所謂天灶,就是大山穀的口子。所謂龍頭,就是大山的頂端。軍隊指揮,必須左軍用青龍旗,右軍用白虎旗,前軍用朱雀旗,後軍用玄武旗,中軍用招搖旗在高處指揮,軍隊在其指揮下行動。臨戰時,還要觀察風向,順風時就乘勢進擊,逆風時就堅陣固守,等待變化。”
武侯問:“馴養軍馬,有什麼方法呢?”
吳起答:“軍馬,飼養處所要安適,水草要喂得適當,饑飽要有節製。冬天要保持馬廄的溫暖,夏天要注意馬棚的涼爽。經常剪刷鬃毛。細心鏟蹄釘掌,讓它熟悉各種聲音和顏色,使其不致驚駭。練習奔馳追逐,熟悉前進、停止的動作,做到人馬相親,然後才能使用。挽馬和乘馬的裝具,如馬鞍、籠頭、嚼子、韁繩等物,必使其完整堅固。凡馬匹不是傷於使用結束時,就是傷於使用開始時。不傷於過饑,就傷於過飽。當天色已晚路程遙遠時,就須使乘馬與步行交替進行。寧可人疲勞些,不要使馬太勞累。要經常保持馬有餘力,以防敵之襲擊。能夠懂得這些道理的,就能天下無敵。”
吳起說:“文武兼備的人,才可以勝任將領。能剛柔並用,才可以統軍作戰。一般人對於將領的評價,往往是隻看他的勇敢,其實勇敢對於將領來說,隻是應該具備的若幹條件之一。單憑勇敢,必定會輕率應戰,輕率應戰而不考慮利害是不可取的。所以,將領應當注重的有五件事:一是理,二是備,三是果,四是戒,五是約。理,是說治理眾多的軍隊好像治理少數軍隊一樣的有條理。備,是說部隊出動就像麵對敵人一樣的有戒備。果,是說臨陣對敵不考慮個人的死生。戒,是說雖然打了勝仗還是如同初戰時那樣慎重。約,是說法令簡明而不煩瑣。受領任務絕不推諉,打敗了敵人才考慮回師,這是將領應遵守的規則。所以自出征那一天起,將領便應下定決心,寧可光榮戰死,絕不忍辱偷生。”
吳起說:“用兵有四個關鍵:一是掌握士氣,二是利用地形,三是運用計謀,四是充實力量。三軍之眾,百萬之師,掌握士氣的盛衰,在於將領一人,這是掌握士氣的關鍵。利用狹路險道,名山要塞十人防守,千人也不能通過,這是利用地形的關鍵。善於使用間諜離間敵人,派遣輕裝部隊,反複騷擾敵人,以分散其兵力,使其君臣互相埋怨,上下互相責難,這是運用計謀的關鍵。戰車的輪軸插銷要做得堅固,船隻的櫓、槳要做得適用,士卒要熟習戰陣,馬匹要熟練馳騁,這就是充實力量的關鍵。懂得這四個關鍵,才可以為將。而且他的威信、品德、仁愛、勇敢,都必須足以表率全軍,安撫士眾,威懾敵軍,決斷疑難。發布的命令,部屬不敢違犯,所到的地方,敵人不敢抵抗。得到[這樣的將領]國家就強盛,失去他,國家就危亡。這就叫做良將。”
吳起說:“鼙鼓金鐸,是用來指揮軍隊的聽覺號令。旌旗麾幟,是用來指揮軍隊的視覺號令。禁令刑罰,是用未約束全軍的法紀。耳朵聽命於聲音,所以聲音不可不清楚。眼睛聽命於顏色,所以顏色不可不鮮明。軍心受拘束於刑罰,所以,刑罰不可不嚴格。三者如果不確立,雖有國家必敗於敵。所以說,將領所發布的命令,部隊沒有不依令而行的。將領所指向的地方,部隊沒有不拚死向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