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較量
從水晶燈飾間照射出來的燈光,總像是特別明亮輝煌。
現在輝煌的燈光正照著楊夫人臉上最美麗的一部分。
她的確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一種斯文和野蠻交彙的美,她個子不高,卻豐滿有條,她的眼睛是藍黑色的,正和她身上戴的一套藍寶石首飾的顏色配合,她的皮膚晶瑩雪白,在她身上,幾乎已完全看不出已經是個四十歲女人的痕跡。
她不斷的穿梭這間碼頭最繁華的酒吧,仿佛是在提醒別人,現在她已經是這豪華酒吧的老板娘,已不再是那個在沿河路出賣自己的低賤女人了。
現在正是酒吧裏最熱鬧的時候。楊夫人一向喜歡這種奢華的熱鬧,喜歡穿著各式晚禮服的高貴男女們,在她的麵前含笑為禮。
她幾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貧賤的出身,忘記了那肮髒下流的貧民區,忘記了她故鄉的雙親。
元飆進來的時候,正是晚上十點正。
楊夫人看見他走進來的,她兩條經過仔細修飾的柳眉,立刻微微皺了起來。
多年來的經驗,使得她往往一眼就能辨出別人的身份。
她看得出進來的這個人絕不是個上流人。
她看不起這個人,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但她卻也不能不承認,這個人遠比很多上流人更有男人的吸引力。她隻希望她的女兒不要注意這個人,隻希望這個人不是來闖禍的。
隻可惜她兩點希望都落空了。
她女兒正在用眼角偷偷的瞟著這個人,這個人的確是來闖禍的。
要想在酒吧裏惹事生非,法子有很多種。
元飆選擇了最直接的一種。
他總認為最直接的法子,通常也最有效。
十點過十分,元飆來到吧台:我要兩斤白貨。
吧台的侍男望著元飆:這我不能做主。
那就叫能做主的人過來。元飆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大,許多人都聽見了。
楊夫人當然也聽見了,她輕移蓮步,走到吧台前,對元飆說,這位先生,我是這兒的老板娘,有什麼需要幫助?
夫人,他要兩斤白貨。侍男說。
我們這裏不賣白貨,這位先生一定搞錯了。楊夫人說。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沒有白貨賣?
是的。
那這包就是麵粉了。元飆順手從吧台裏取出一包白貨,倒在地上。
你這人好大的膽子。楊夫人說,敢在地盤鬧事。楊夫人當然不能在這種人麵前示弱,她已擺出了她最高貴、最傲慢的姿態。她準備狠狠的給這個人一記教訓,雙手擊掌:來人!
酒吧中的十多個保縹,正有四個在她附近,身上還帶著槍,現在正快步朝吧台跑來。
楊夫人昂起了頭,故意裝作沒有看見,就好像世上根本沒有這麼樣一個人存在。元飆忽然笑了。他笑的時候,露出一排雪自的牙齒,就像是野獸一樣。
這時候,四個帶槍的保膘已經趕到吧台前,分兩邊站在元飆身旁。
夫人,有什麼吩咐。
我要這個人像狗一樣舔幹淨地上的白貨。楊夫人說。
這時候,左邊的一個保鏢正準備掏出駁殼槍,隨知道,元飆出手更快,他的飛刀已經在手,並順勢刺進掏槍人的右手,鮮血順著手臂流在吧台上。旁邊三個保鏢已經拔出槍,但距離太近,根本施展不開,元飆第二把飛刀已經出手,左腳還高高踢起,將其中兩個保鏢的槍踢落在地,右邊的保鏢已經口動扳機,子彈像飛箭一般射來,元飆的飛刀也出手,嘭的一聲,飛刀被打成一個凹凸,卻還是穩穩插在吧台上,而開槍的人已經永遠無法再開第二槍了,他的胸前已經多了一柄飛刀。原來,元飆拋出的是兩把飛刀,一把擋掉子彈,一把插進保鏢的胸膛。
保鏢們身上當然不會隻有一把槍,正當他們摸出第二把槍的時候,元飆的飛刀已經同時刺進這個兩個保鏢的胸膛,他們像爛泥一樣倒在地上,頓時,整個酒吧裏,剛剛還歡歌燕舞的人們,驚叫著四出逃竄,隻剩八號桌的幾個日本人和十二號桌前一個衣著鮮豔的少年還端坐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