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戰
榜爺、楊爺、尹司令正在田二爺家裏玩麻將。
推莊的人是楊爺，他已輸了二十五萬。
榜爺嘴裏叼著的雪茄煙灰雖已有一寸多長，卻還是連一點都沒有掉下來。
無論誰都知道，榜爺是個最沉得住氣的人，尤其是在下賭的時候。無論輸贏有多大，他都絕不會動聲色。
田二爺是大贏家，當然也很冷靜。
尹司令就不同了，平日賭小，大家讓他，他贏幾把，賭大了，誰也不給他麵子，他就輸得很殘。他陪著輸了十萬。
楊爺性格暴烈，已開始暴跳如雷，多種罵人的話已一起出籠。
娘批的。楊爺把手裏的牌往桌上一拍，又是他娘批的幺雞。
這裏除了大湘西僅存的這三位大亨外，還能在旁邊陪著看一看，押一押的，就隻有三個人。
一位心寬體胖，手上戴著十枚黃金鑲綠玉珠的是大湘西錢莊陳老板，一位麵黃肌瘦但卻長著個大鷹鉤鼻子的老人，晚清的名士，現在正是個榜爺座上清客。
這兩人坐在一起，正是個最鮮明的對照。
還有位穿著極考究，風度極好的日本人——大田。
他在中國已近二十年，中國話說得甚至比有些中國人還好。
除了他們外，和端茶送水的女人，再也沒有別的人。寬大的房間裏煙霧繚繞，侍女們站在離牌桌一米遠的距離。
他娘批的，又是一張幺雞。楊爺把手裏的那張牌往桌上一拍。
炮糊。榜爺不慌不忙的也亮出了他的牌：缺邊幺雞，清一色，築炮，翻四開。
楊爺跳起來，吧的一巴掌拍在桌子，幾乎連桌子都翻了。
他什麼話也不說，拉起旁邊一個十四五歲的侍女，就往內房走。
榜爺彈了彈煙灰，微笑著道：老五還是老毛病不改，一輸多了，就要弄個清倌人開采，衝衝喜。
大哥以前難道又是什麼好人？田二爺笑著道：但自從有了紅姑娘後，大哥倒改了不少，簡直變成了個道學君子。
榜爺大笑。
這時候大廳外走進一個穿著白製服的侍男，在大田耳朵旁悄俏說了兩句話，大田說聲失陪，跟來人出去了。
榜爺看在眼裏，臉上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
他知道元飆的任務一定已成功了。
沅河路還是像往日一樣寧靜，大紅燈籠高高的掛在吊腳樓上，倒映在江水裏，紅光蕩漾。十點四十的光景，沅河路的寧靜突然被一群匪徒打破。
他們全是楊爺的人，也有幾個是洪爺的人。
你們去這邊，你帶十個弟兄去這邊。楊爺最得力的打手蕭三吩咐道。
洋子和石岡次男以及幾個日本兵站在酒吧路口，紅二雙拳抱胸，站在洋子旁邊，楊夫人裹著旗袍，外麵還批著貂絨坎肩，拚命的抽煙。
楊夫人女兒醒來時，發現自己已來到一個陰暗的貨倉裏，身子幾乎完全赤裸。
小姑娘委實驚嚇過度，滿臉驚恐，虛汗流濕了額前的劉海，元飆就坐在她對麵，坐在一隻木箱上，他動也不動的坐著，臉上又變得全無表情，似已完全麻木。
可是他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裏，卻充滿了一種無法描敘的痛苦之色。
他侮辱毆打了別人。
但他的痛苦，卻似比被他侮辱毆打的人更深。
你想對我怎麼樣？楊鵑說。
我強奸了你。元飆冷冷的說。
楊鵑不由的往自己下身看去，但是倉庫裏的光線實在太暗，她什麼也看不清楚。
你想要我，根本不需要這樣，隻要你說一聲，我完全願意。楊鵑鎮定的說，其實，我早已經有過男人了，我喜歡被你們男人虐待的感覺。
元飆揚起拳頭，在楊鵑粉嫩的鵝蛋臉上痛擊，他其實根本沒有強奸她，隻是把她的衣服拔掉了，免得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