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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一匹薄紗披下來,將整個空寂之山籠罩,而原本寂靜的山脈,也開始湧動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息。無聲無息,卻如同最凜冽的寒意浸透人的每一個毛孔,收縮心髒和血脈。
季寧躲在山洞邊緣一個狹小的石縫裏,撐開路銘的衣袍遮住全身,鼻中漸漸習慣了那件衣袍上層層疊疊的血腥之氣,耳中充斥的全是自己心跳的怦怦聲。他無法確定,如果鳥靈們真的發現了自己,那太史閣令憑上殘存的一點靈力究竟能否保全自己的性命。
遠處漸漸傳來羽翅撲簌的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令人驚駭。季寧什麼都無法看見,卻忍不住用聽力去判斷鳥靈的數量,少說也有十幾隻。雖然沒有真正見過鳥靈,但聯想起書籍中繪畫的鳥靈圖像,季寧隻覺心髒都要跳出胸腔。他隻能緊緊地咬住嘴唇,才能避免發出牙齒相擊的聲音。
羽翅撲騰的聲音驀地接近,陸續傳來落地的聲響,下一刻,鳥靈們已然擠擠挨挨地走入了這個山洞,來享受它們例行的點心。
“咦,今天這個血食居然沒穿衣服!醍醐,我記得你昨天臨走時不是給他披上了嗎?難道有人來過了?”一個尖利的聲音驀地從嘰嘰喳喳的喧鬧中高亢地響起,將季寧幾乎嚇得魂飛魄散。看來,他們還是太低估了這群惡魔的智慧和觀察力。
“我昨天都快被那個貪吃的巧巧給氣死了,哪裏還有心情管閑事?”另一隻鳥靈憤憤地回答,想必就是那個醍醐了,“我告訴你們,今天誰都不許跟老子搶!”這個回答,讓季寧暗歎僥幸,隻覺背上涼颼颼的已經滿是冷汗。
“誰讓你不喜歡吃滿山的靈魂,偏偏要吃血肉?”先前的鳥靈嘀咕了一句,忽然驚訝地叫道,“今天怎麼沒見巧巧來?”
“不知道,一整天都沒見它了。”其他鳥靈們七嘴八舌地回答著,“它不會像以前那些家夥一樣失蹤了吧?”
“那個饞嘴的家夥,也不知飛到哪裏打野食去了!”醍醐恨恨地罵了一句,“老子餓死了,先吃了——雲生,你幹什麼拉著我?”
“醍醐你又這麼急,今天斷斷不能讓你先下口,否則這個血食又讓你一下子就啄死了!”叫做雲生的鳥靈大聲道,“血食要活著的時候吃起來味道才好,等大家先嚐了鮮,才能輪到你。”
“老子愛吃哪裏你管不著——想打架麼?”醍醐怒道,接下來便是一陣羽毛撲動的嘈雜聲音。
“算啦算啦,若是被恒露姐姐知道你們打架,大家都要受罰。”有鳥靈出來打圓場,“一起吃好了!”
撲啄的聲音漸漸平息,連呼哧喘氣的聲音也被鳥靈們歡快的爭奪聲音掩蓋過去:
“手臂上的肉最好吃,留一點給我!”
“哎呀你不要先啄胸脯,萬一死了血就凝固了!”
“嗬,居然還敢用眼睛瞪我們,不知道我最喜歡吃活人眼珠嗎?”
……
撕扯和吞咽的聲音中,漸漸傳來路銘越來越大聲的慘叫呻吟和鐵鏈的頻繁碰撞,雖然顧忌著季寧而拚命壓製,仍然如同千萬條毒蛇透過遮蔽鑽進聽者的耳朵,啃噬著他的意誌。季寧恨不得用手臂堵住自己的雙耳,不要再聽見這場惡魔的盛宴,卻隻能緊緊咬著嘴唇不敢稍動,滿嘴都是血鏽的味道。
眼淚忍受不住地從季寧的雙眼中滾滾而落,光是在一旁聆聽就已經讓他如同身處地獄,而那個身受其苦的人又是怎樣痛不欲生,何況這種場麵日複一日,已經持續了五六千個日日夜夜!冰族人啊,你們是何等殘忍,居然想的出這樣惡毒的懲罰,讓人連死亡都覺得是無上的慈悲。
不知不覺中,季寧的手指已經深深地扣入身下的泥土中,似乎隻有指尖的疼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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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