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沈樞樓所言,厲恒矽這是因為之前的戰役裏麵,受人暗算,差點丟掉性命,後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結果一睜眼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離魂症發作。
一聽是離魂症發作,項城君的腦子嗡得一聲就炸了,怔怔的愣在原地,臉色一片蒼白。
沈樞樓眸光斜睨,看他一眼,又火上澆油的補了一句:“這次發作,恐怕以後都不會好了”
回過神,項城君當即兩手抓住沈樞樓的衣服,咬牙追問:“他以前的時候不是已經痊愈了麼?好好的怎麼說發作就發作了!你們是不是聯合起來騙我不懂的是不是!!!”
沈樞樓麵色一寒,聲音更冷:“就是因為他以前曾經患過,所以發作起來的可能才會更大!”扯下項城君抓住自己衣服的手,沈樞樓又道:“不過發作了也好!除了你之外他也還什麼都能記得,沒了牽掛,想來他也會輕鬆很多!”言罷,不再多看項城君一眼,沈樞樓轉身就走。
隻留下項城君一個人傻愣愣得呆在原地。
這些話,如果換做是別人來說,項城君牙根就不會相信,可是沈樞樓這冰刀子,平時話本就少,要他說話像是要他的命一樣,說沈樞樓說謊,項城君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可能,腦子裏麵隻是在想著沈樞樓剛才的話。
——除了你之外他也還什麼都能記得,沒了牽掛,想來他也會輕鬆很多!——
這話是不是說,厲恒矽忘記的其實……隻有自己一個人?
晚膳項城君一口沒用,就直接倒床上爬著,心裏堵了塊石頭,卡的難受,想著今日厲恒矽那副樣子,項城君擰緊眉宇,有種說不出得怒氣就這麼不上不下的憋在胸口。
安了心得等人回來,收不到他的消息還會擔憂,可是如今人回來了卻居然來個不認得自己,越想越氣,項城君猛然起身,拉開房門就朝厲恒矽的房院衝了過去。
氣呼呼得一腳踹開院子的大門,項城君凶神惡煞的衝了進去,院子裏,厲恒矽跟沈樞樓坐在一塊,兩人不知是在聊著什麼,看得項城君著火帽的樣子都無人說話,反倒是項城君滿臉怒目,直徑衝到厲恒矽跟前,兩手抓著他的衣衫怒吼:“厲恒矽你夠了沒有!你到底還想騙我倒什麼時候!”回了房間,在裏麵等了一個下午,厲恒矽都沒有推門進來,項城君也悶著口氣,總覺得這人會來的,可是晚膳過了,子時都快到了也不見他的影子,心裏到底是耐不住衝了出來。
而看著項城君這般模樣,厲恒矽也並無多大反應,隻是微微擰眉,將項城君的手抓了下來:“殿下這是作何?可是未將有何不對之處,得罪殿下,還請殿下息怒”
原本抓緊的手突然被人扯開,掌心裏麵空落落的,項城君心裏咯噔一下,心口突然得就揪成一團:“你是不是在騙我?故意嚇我的?”
厲恒矽沒有答話,隻是垂眸看他。
項城君擰眉,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厲恒矽:“你最會騙人了,以前在瑤台居的時候你就騙過我,弄得像真得一樣,這次肯定也是騙我的……”“你有什麼好騙得?”厲恒矽隻是垂眸看他,玩笑似得輕笑:“如果你想見,說不定什麼時候等我走了他就會回來,也許過兩天,也許明日……”
“如果真得隻是忘記了我一個人那你最好這輩子都別想起來!”項城君當即咬牙:“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將人狠狠一推,項城君轉身就走。
厲恒矽那一本正經,如若看著個陌生人的眼神,實在讓人接受不了。
離開厲恒矽的院落,項城君頓時就覺得兩腿發軟,碎石的拐口處,一個腳滑,就朝著冷冰冰的雪地裏麵栽去,摔得又冷又疼,倒吸了口涼氣,項城君一個翻身,就幹脆坐在地上,不想起來,
後院有誰的人影,縮卷著身體,直往雙手嗬氣,低著頭的朝這邊走來,遠遠看見項城君坐在地上發愣的樣子,愣了一愣,便小跑上前,一雙隱藏在碎發下的眼眸,盯著項城君的背影,遲疑著似乎不敢上前,最後還是因為擔心,走到項城君的身後:“殿……殿下,您怎麼坐在這裏?”
自己在發什麼愣,項城君都沒不知道,突然聽得身後的聲音,傻愣愣的扭頭,看見得卻是一身粗衣的奴仆,站在自己身後,因著夜晚又背光的關係,項城君看不見他的樣子,隻覺得這人的聲音,好聽得與他奴仆的身份完全不搭。
看項城君不動,這奴仆伸手將他扶起:“殿下,這天寒地凍的,您怎麼坐在這裏,要是著涼了可怎麼好?負責照顧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