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些閑事罷了,憶之不必擔心。”屏翳笑笑道。
“那就好。”
柳憶之放鬆下來,拉起屏翳雲袖,嬌聲道:“姐姐,總在這處呆著也是無聊,你可想出去走走?”
屏翳哪還看不出她小心思,故意打趣道:“這龍宮位於深海之下,還有甚麼好去處麼?”
“當然有了!龍宮治下有好些奇異之地,可是有趣得很,姐姐怕是還未見得呢!”柳憶之忙道。
屏翳輕笑一聲:“怕不是你在這處呆膩了,想出去遊玩吧?”
柳憶之見瞞不過,也就笑了起來,故做不依拉扯著她手搖晃,撒嬌道:“就算姐姐說對了,難不成姐姐你就不想去麼?”
“好,好,好,就隨你去見識一回。”屏翳拂著她秀發,含笑道:“你在前麵帶路吧。”
柳憶之得了首肯,歡呼一聲,就拉著屏翳往外跑。一路上蕩漾著她清脆笑聲,久久不散。
屏翳則是心中暗道,憶之畢竟還未還是少女心性,以後倒也不必太過苛責了。反正此時並無他事,就抽些時間來陪她,也是無傷大雅。
……
卻說敖萱離了瀛台水榭,快步趕回自家洞府。
她將孩兒安頓好,就往商容居所行去。
此時商容正自府中吐納靈機。陡聞一聲輕響,外間門戶被人推了開來。他心中詫異,平素不論夫人還是執事往來,俱是謙和有禮,不曾這般不問而進。今日卻有此故,難不成出了甚麼事不成?他心中思慮是何故,就將手上功法停了運轉。
他把眼睜開,見得敖萱快步而來,麵色肅然冷凝,不似平常模樣。
心中疑惑,商容開口道:“夫人麵色怎地不順,今日可是有事煩憂?抑或是出了甚麼大事不成?”
敖萱走到商容身前站定,深吸一口氣,淡聲道:“並非他事之故,奴家乃是心中抑鬱,欲來請問商郎一事。”
見得並無大事,商容卻更是心中詫異,他和聲道:“夫人有何事,隻管說來便是,你我夫妻一體,又有何事不能言說呢?”
敖萱道了聲是,目光灼灼望向商容,道:“那請問商郎,昨日夜間商郎不在府中,亦無公事要辦,卻是去了何處?”
商容心中一跳,怎麼這事被夫人發現了?
他心中知曉這位夫人其他都好,卻是太過蠻橫了些,又極愛爭風吃醋。是以他才昨夜去往瀛台水榭,就是怕被她知曉,生了變故出來。商容暗歎一聲,現在看來,此事終究是被她查知了,隻望不要惹出笑話來才好。
心中轉念,他麵上不動聲色道:“我昨日去見一位故友,是以不在府中。”
敖萱冷哼了一聲,道:“怕不是見故友這般簡單吧。我今日也去見了你那位故友,果然是姿容絕豔,氣質過人。又是溫婉性子,便是天上仙子下凡,也不過如此。比我這凡俗之人可是好得太多,商郎你說是也不是?”
商容聽她越說越離譜,不由喝道:“你在胡說些甚麼?”
“奴家哪裏有一絲胡言了?”
敖萱脾氣也上來了,狠狠一甩袖,將邊上花瓶打碎在地,冷言道:“奴家若是再不過問,隻怕不必兩日,那些閑言碎語就要傳得到處都是。說是商郎你於妻子不顧,對心中舊人念念不忘,夜夜不住府中,卻去舊日相好那處過夜吧!非但如此,指不定還要傳出些不堪之事來,你叫奴家如何自處?”
說到此處,她猛一跺腳,眼中已是淚光閃現。
商容麵色寒冷,怒聲道:“屏道友於我有大恩,我又豈能容人詆毀於她!她難得來做客一回,我不過是去感謝於她,此乃人之常情。至於選在夜間,亦不過是怕你多想,我又豈會是夫人你所言那般?還是有誰在外造謠生事?若是讓我查了出來,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他手掌一拍,就將這處洞府禁製打出一道窟窿,震得漫天都是塵埃。
商容一甩袍袖,隨即哼了聲道:“抑或是夫人心中臆想,庸人自擾?”
敖萱本是為止住夫君念頭,卻不想平素溫文爾雅,從未對她施以顏色的商郎,今日性情大變,竟然對她發了怒火。
她正欲分說,可見得商容麵色陰沉似水,嘴角蠕動片刻,卻終是不敢再過刺激於他,隻得任清淚流淌,恨恨閉嘴不言。
沉默半響,商容見得敖萱無聲而淚,如杏雨梨花,心中也是難受。他一把將夫人攬入懷中,緊緊抱住她。敖萱欲要掙紮,卻被商容鐵臂箍住,絲毫不能脫身。隻得秀手捶打在他後背,以示抗議,卻又怕傷了他,終究不敢太過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