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我國北方的人們,從秋到冬,從冬到春,不得不每年與長達七八個月的幹燥季節相伴。這漫長的七八個月,呼吸係統水分大量散失,削弱了濾塵、滅菌作用。流感、白喉、支氣管炎、哮喘病菌像空氣一樣無孔不入,困擾著人們。
生活在大西北的人們,則長年累月與幹燥為伍。戈壁硬風,高原烈日,奪走了多少人嬌嫩的肌膚。
隨著中國人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人們已不滿足於穿好、吃好、玩好,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回到與人類生存息息相關的居住環境上。
1990年北京一冬無雪,氣候幹燥,濕度也就在10%左右,難怪那麼多人患感冒。此時北京人多麼希望有一種力量來改變一下大自然,給人們點濕潤。
改變大自然難以想象,可能否改變一下室內的小氣候?這使人們想到電風扇、冰箱、空調機不是已成功地將涼爽帶進炎熱之夏嗎,那麼為何不能把濕潤帶進幹燥之冬呢?這想法其實就預示著一種消費要求,預示著一種新產品、俏貨的問世。
人們不得不佩服,在這6年前何魯敏便預見到這種現象。
1984年,現任北京亞都人工環境科技公司總經理的何魯敏去日本進修,在日本市場眾多的家用電器中,他發現了一種國內不曾見到過的東西——超聲波加濕器。賓館、商店、辦公室、家庭中,到處可見這種噴霧式的東西,在氣候濕潤,四麵環海的島國日本,這種小家電的年銷量竟達百萬台,而全世界每年的市場容量多達4000萬台。
何魯敏相中了這種東西。回國翌年,何魯敏辭掉了公職,與幾位誌同道合的科技人員一起四處籌資到5萬元,在一間破倉庫裏創辦了民辦科技企業亞都建築設備製品研究所,現亞都人工環境科技公司的前身。
然而中國的消費者對接受新東西是比較保守的。亞都首批推出的超聲波加濕器在市場受到冷遇。當時恰逢市場一片“燥熱”,人們搶購彩電、冰箱、洗衣機、電風扇,就是殘次品也有人抱走,可就是沒有人肯為加濕器花錢。當年,亞都虧損10萬元,第二年又貼進去10萬元。
不認識並不等於不需要,亞都人堅信“幹渴的人總是要喝水的”。當時何魯敏可能想了很多,想什麼?沒有人完全知道,但做出的決定卻是誰都能看得分明,他迎著風險,繼續幹。
何魯敏對加濕器充滿信心,最重要原因是他清楚加濕器對中國人的作用。它的最大作用,是增加並自動調節室內濕度。它是利用超聲振動原理使水霧化,產生瀑布效應,同時在加濕時伴生一定數量的天然負氧離子。這些空氣負離子可以用於治療或緩解某些疾病,如流感、高血壓、氣管炎、風濕性關節炎、肺結核、神經性皮炎等,對神經係統、心血管係統和人體的新陳代謝等也有良好的保健作用。此外,加濕器還可用於養顏護膚、消除靜電、改善生活和工作條件。
然而,繼續幹需要大量資金,但沒有一家單位肯投資,敢擔保。何魯敏果敢地決定以投資入股的方式實行風險抵押,同事們有錢出錢、有物出物,40來人一共集資50萬元。靠著這50萬元和必勝的信念,亞都打開了市場,打出了天下。
1989年10月,在北京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某計算中心購置了幾台亞都生產的超聲波加濕器後,貨款一直拖欠未付,亞都決定將設備收回。這下子可嚇壞了該單位的技術人員。他們紛紛向主管部門訴說:加濕器絕不能撤,一撤掉電腦軟件就出現計算錯誤,單位領導無奈,當天就千方百計付了貨款。
我國北緯40~45度地區是毛紡產品出口基地。毛紡廠的關鍵環節是梳理車間。由於我國過去不能生產加濕器,內蒙古一毛紡廠梳理車間每台班要用幾十名工人用鑷子從羊絨中把摻雜的羊毛夾出來。這樣不僅效率不高,產品質量難以保證,而且每台班出絨僅17千克。自從用上4台亞都大型工業加濕器後,摻毛率一次達到出口標準,解除了工人的手工勞動,單班出絨達到23千克。廠長高興地說:“兩個台班我們就收回了加濕器的投資,現在每天多賺2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