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豹說:“等到河神娶老婆的那一天,希望三老、巫婆、廟祝和各位父老,都到河邊上送新娘,也希望告訴我一聲。”大家都答應了。

到了給河神娶婦那天,西門豹到河邊上和大家會合。三老、縣裏的屬吏、豪紳們、當地的父老鄉親和那個被選中的女孩都到了,估計有兩三千人。那個巫婆是個老太婆,年紀已經70了。跟隨她的女徒弟,約有10多個,一律穿著絹做的單衣,站在大巫婆背後。

西門豹說:“把河神老婆叫來,看看她漂亮不漂亮。”大家把帳帷中的女孩子帶出來,站在西門豹麵前。西門豹看了一眼,就回頭對三老、巫婆、廟祝、父老們說:“這個女孩子不漂亮,夠不上做河神老婆,有勞大巫婆走一趟,到河裏去通知河神,等到另外找一個漂亮的女子,過一天再重來。”說著喝令屬吏差役,抱起大巫婆,把她拋進河裏。

隔了一會兒,西門豹說:“巫婆怎麼走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回話,叫個徒弟去催催她。”說著又令把一個徒弟扔進河裏,這樣前前後後,扔了3個徒弟到河裏。

西門豹說:“巫婆和她的徒弟都是女的,事情講不清楚,有勞三老去河裏通知一下。”不容分說,又把三老扔進河裏。西門豹帽子上插著簪筆,把腰弓著像石磐一般,恭恭敬敬地麵向河中,不聲不響,畢恭畢敬,站了半天。長老、吏官、旁觀的人都驚怕起來了。西門豹瞟了一眼:“巫婆、三老都不回來,怎麼辦?”他打算派廷掾和豪紳各一人到河裏去催,隻差一點就要命令廷掾和豪紳下河去催。這些廷掾和豪紳們都趴在地上磕頭,麵如土色。

西門豹說:“好吧,姑且等一下吧。”再等了一會兒,西門豹說:“廷掾們起來吧!看樣子,河神留客的時間長了,咱們也該休息了,大家回去吧。”

鄴地的官吏和鄉民被這麼一整,十分驚怕,從此之後,誰也不敢再給河神娶老婆了。

西門豹的這一著可真漂亮,他接著巫婆們演戲,故作糊塗,接連把巫婆、弟子、三老5個人投進了河裏,這種打擊的力度足使廷掾豪紳失魂落魄,不敢再幹這件事了。這一著又十分策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通知河神作借口回敬巫婆、廟祝、廷掾等人,使他們自食其果,並有口難言,毫無招架之力。這一著便是假戲真做,應用得好,威力無窮。

假戲真做的謀略有其內在的規律和價值。巫婆、三老、豪紳們政權神權相勾結,打的是治水敬神的幌子,因此他們演的戲雖然殘忍荒謬,但在神權社會中,破除迷信是不容易的事,企圖通過說理來說服對手,是行不通的,不如假戲真做。以謬治謬,打擊有力,也能啟發和教育群眾,巫婆、三老、廷掾、豪紳們在西門豹的打擊下醜態百出,其“為河神娶婦”的荒謬性也就不攻自破。

假戲真做是借著對方的戲演下去的,以其之矛,攻其之盾,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就“順理成章”,顯示其鬥爭的合法性和合理性,西門豹接連把5個人投入河中,名為通知河神,實為懲辦罪惡。這是合法懲辦,豪紳三老們隻能痛在身上,苦在心裏。

將計就計演曹操

假戲真做是將計就計,在對方的圈套外再沒一圈套,接著演戲是要佯順敵意,誘使對方上鉤,這樣才能以謬治謬,以惡還惡。

明初年間,某地有一個知府姓曹,自稱是三國曹操的後代。一日曹知府看戲,正逢演“捉放曹”。扮演者姓趙名生,演技高超,把曹操的奸詐陰險,表演得淋漓盡致。曹知府見到自己的祖先被侮辱,不禁大怒,當即派公差捉趙生進府,要治他的罪,公差去捉趙生時,趙生不知其故,公差以實情相告。趙生聽後,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進了縣府。

曹知府見趙生昂然而來,拍案喝道:“大膽刁民,見了本府為何不跪!”

趙生瞪眼反問:“大膽府官,既知曹丞相前來,怎麼不前來迎接!”

曹知府氣得臉色鐵青:“你,你,誰認你是丞相?你是唱戲假扮的。”

趙生冷笑一聲:“哼!大人既然知道我是假扮者,為什麼還要派人將我治罪呢?”

曹知府張口結舌,無話以答,隻是將趙生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