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小時後,一個50多歲的男子走過來,圍著我們轉了幾圈,然後問我們是哪裏的,為什麼在這裏開診,都治些什麼病。聽說是中醫學院的,他似乎放心了許多。
他說他肩膀痛已經兩年了,看了很多醫生都沒有治好,讓我給他看看。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為他做了詳細檢查,確定是肩周炎,並將這個病的病因、病機及症狀解釋給他聽。他很高興,說從來沒有醫生講得這麼清楚,提出要我給他按摩試試。
按摩的時候倒沒什麼問題,等真要為他針灸治病時,我還確實有點怕。第一針紮在肩井穴上,由於不敢用勁,那針沒紮進皮下,他動了一下手,針一下歪了,吊在皮上晃動。幸好鋼發現後馬上進行了矯正。
半小時後完成了治療。他走的時候留下了2塊錢在桌子上。這可把我們高興壞了。那時在醫院看一次病的診金也就是1毛錢,紮一針一般是2毛錢。這證明我們比醫院賺得還多。
那天收獲頗豐,我們一共賺了18塊錢。這可不得了。記得那時大學畢業生的月平均收入隻有56塊,也就是說一天才兩塊不到。如果按我們的收入,一個月不是有200多塊錢了嗎?
這個數字太有吸引力了,因此我們周末都定時定點擺攤,做起了“江湖醫生”。
現在的機會比以前多多了。青年人應該努力開發潛能,為自己多創造一些機會,盡可能多了解社會,汲取人生經驗,為將來築石鋪路。不害怕失敗,不害怕挫折,你就會離成功更近一些。
抓住機遇,堅定信念
不少人曾問我:你是怎麼想到做心理醫生的?
可以說我做心理醫生是自願的、偶然的,也是必然的。1987年我入醫院參加工作。當時我對中醫興趣不高,總想放棄,但有一件事卻改變了我的一生。
1988年秋,我見到了一位心理疾病患者,叫娟,一位30歲不到的婦女,住在我管的病床上。
她的主要症狀是心慌心跳、胸悶氣短、咽喉梗阻。做心電圖,提示:可疑心肌勞損。胸片、化驗單全無異常。耳鼻喉科檢查:慢性咽喉炎。當時就是圍繞上述兩個診斷進行治療的。
住院治療了兩周,中藥、西藥都服用過了,結果一點效果都沒有。
她總是說:“甘醫生,我什麼時候才會好啊?我不會一輩子住這裏吧?怎麼辦呢?”
聽了這樣的話,作為醫生心裏都會不快。但我理解她的心情,安慰道:“快了!快了!我們已經用了最好的藥了。”
一天晚上,我巡查病房,在那個病房逗留了半小時,並不是看病,而是和她吹牛,講笑話。等我走出病房的時候,她說:“唉!都是那個衰佬搞的事!”
我轉過身問:“你說誰?”
她說:“老公嘍!”
我問:“什麼事?”
她回答:“勾女!”
全房的人都笑了!而我沒笑。
回到辦公室,我左思右想,忽然想起我大學時的那幾次不愉快的體驗。一個念頭忽然閃過:莫非是心理疾病?
我翻查了內科所有的疾病,卻沒有找到答案。第二天我詳細詢問了她產生這個病的原因。我認為她是因為精神刺激而引發的疾病。於是,我跑圖書館翻看《精神病學》,終於找到有關這個病的描述。原來這就是焦慮症。
造成病人久治不愈這種狀況的原因,我認為是我們的醫學教育和醫療體製形成的漏洞。
在校醫科學生一般隻注重內科、外科、婦科、兒科、眼科、耳鼻喉科等生物醫學的知識,而唯獨不重視精神學科的疾病。 就是說普通醫院的醫生一般不了解精神心理疾病。這就使許多醫務工作者陷入對人體係統缺乏全麵了解的困境。俗話說:隔行如隔山。而在醫學領域卻是“隔科如隔山”,醫務工作者對精神心理疾病缺乏了解或認識不深,從而形成了一個知識斷裂帶。
據資料顯示,歐美等發達國家中的內科醫生,對心理疾病的識別率大約為17%37%,而上海的內科醫生對心理疾病的識別率隻有5%7%。
後來,我在臨床各科中發現了很多的這類心理疾病患者。我用相同的方式進行勸導,結果非常理想。這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
我認定這是當今醫學領域中的盲點,於是提出申請,要求進修醫學心理學。就這樣,1993年我被正式派到廣州中山醫大附屬三院心理科進修。
心理科的老主任、著名的趙耕源教授,黃鐸香教授,張亞哲教授和張晉培主任都是我的指導老師。
現在,回首16年的心理谘詢曆程,感慨頗多。
1994年4月1日是中山市人民醫院正式掛牌“心理谘詢”的日子。雖然沒有任何儀式,但這畢竟是中山市首個心理谘詢室,而且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創建起來的,我心中自有一種創業的喜悅。
我想牌子一掛,求醫者就會蜂擁而至。事實是,牌子掛了10天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
我站在門口,看著一群群人走過,不時有人議論,甚至掩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