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數字與名字(1 / 1)

對決定隨意生成的數字和名字的因素的探討,有助於我們對另一個問題的解決。人們知道,很多人反對這種徹底的心理決定論,因為他們確信自由意誌的存在。當然,這種確定的感覺確實存在,即使你相信這種決定論,也不能否定自由意誌的表現。和其他正常的情感一樣,這種感覺也是有證可尋的,但是,到目前為止,據我本人的觀察,這種自由意誌的感覺並不會在需要做出重要決定的緊要關頭表現出來。在這樣的情況下,這種我們擁有的感覺好像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心理力量,我們很希望它能夠代表我們的意誌。

另一方麵,對於一些無足輕重的決定,情況則與此不同。這時我們的活動往往出於我們的自由意誌——沒有什麼動機驅使的意誌。據我們的分析,我們不需討論這種自由意誌的感覺的正確性,如果要考慮到這種有意識和潛意識的動機的話,這種確定的自由意誌的感覺會提醒我們,有意識的動機就不能擴展到我們所有的動作方麵,即有些動作不需勞駕意識動機,“小事不去驚動法官”。但是,這個所謂的自由的活動,卻在另一方麵——潛意識方麵——獲得了動力,通過這種方式,決定論徹底地表現在整個心理領域。

事實上,隨著對這種潛意識原因的揭示,我們便有可能發現這些證據。在兩個領域,有可能驗證這種潛意識動機的存在,在這樣的狀態我們有可能認識這種動機。

一、我們視察到偏執狂患者的一個典型特點是:他們將我們通常忽略的細小行為賦予深刻含義,或者說,在他們觀察到他人這些細小的行為時,總是說這些行為意義重大,並據此得出重要結論。例如,我最近見到的一個偏執狂患者說,周圍的人們好像都達成了共識,因為,當火車駛出車站時,人們都是揮動一隻手。另一個患者注意到,人們走路的方式、使用手杖的方式等等都有重大意義。

這些沒有動機的、偶然的行為——正常人也具有的這種心理操作,或是正常人的失誤行為——一旦被偏執狂患者在他人身上看到,他們並不認為這是一種正常的心理表現。他們在他人那裏觀察到的任何東西都意義深刻,每一個行為都可以做出這樣或那樣的解釋,那麼,為什麼他們會如此呢?或許,和在其他類似的情況下一樣,他將自己意識不到的東西投射到了他人身上。對偏執狂患者而言,他們被迫讓出現的正常人潛意識中的東西進入意識,而要讓正常人意識到這些東西必須通過相應的心理分析。在某種情況下,我們認為偏執狂患者的認識有一定的正確性,因為他們認識到了正常人認識不到的東西,他們比有正常心智能力的人在這個方麵看得更清楚,隻不過,他們將這種看法以替代的方式投射到他人身上,這使他們的這個認識變得毫無價值。我希望自己也不相信這些偏執狂患者的解釋,但是,偏執狂患者對這種偶然行為的解釋還是有一定程度的合理性。這種認識有助於我們對這種確信感覺的理解,即偏執狂患者確信其解釋的正確性。事實上,在這些解釋中有一些是符合實際的東西。我們的那些非病理性的判斷失誤也應有這樣的確信感覺,即確信這些失誤是有一定意義的,或這些失誤是有一定原因的。

二、對偶然和失誤行為的潛意識動機的這種替代,還表現在迷信現象中,我將通過自己的小小經曆來闡明我的觀點。

我在度假回來後,思緒馬上回到我的患者身上,在新的一年開始後,我首先要注意的是哪一個患者呢?首先,我要看望的是一個老婦人,多年來我一直是堅持每天為她服務兩次。由於這是例行的服務,且單調乏味,在我去看她的路上和探視她的過程中,我的潛意識的思想就會表現出來。她已年逾九旬,每年開始時,我都會很自然地問自己,她還能支持多久。就在這一天,我匆匆叫了一輛車趕往她家,在這裏的每個車夫都知道這個老婦人的家,因為我經常坐他們的車。但這一天卻發生了一個很偶然的情況,這個車夫在她家的門口沒有停車,而在附近另一個與此平行的街道上的同一個門牌號前停了下來。當我看到走錯了路後,斥責了這個車夫,他急忙對我道歉。那麼,我在另一個沒有居住這個老人的家門口停車是否有重大意義呢?當然,這並非對我有什麼意義。但是,如果我迷信的話,從這個偶然事件可以看出一種預兆,今年將是這個老人的最後一年。曆史上記錄的很多預兆也隻不過是依據這種象征,我當然將這種情況解釋為一種偶然,沒有其他的意義。

但是,另一種情況則完全不同,如果我步行前往,當自己“陷入沉思”或“心不在焉”,也到了另一個與此平行的街道的這所房子,而不是這個老婦人的家門口,這就不能解釋為偶然,而是值得解釋的、有無意識目的的行為。我對這種“誤入歧途”的解釋是這樣的:我不久就不會再看到這個老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