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簡明群體心理學的目的作為替代,我試圖使用力比多的概念,這一概念在研究精神神經症中給予我們極好的幫助。
力比多是取自情緒理論的一種表述。我們用這一名詞稱呼那些與包含在“愛”這一詞之下的一切東西有關的本能能量——以量的大小來考慮這一能量。我們用愛一詞所指的東西的核心,自然就是以性結合為目的的“性愛”。但是,我們並不把在“愛”這一名稱中所共有的東西分離開來,例如“自愛”以及對父母和兒童的愛、友愛和對整個人的愛,還有對具體對象和抽象觀念的奉獻。我的根據在於這一事實:精神分析研究告訴我們,所有這些傾向是同樣的本能衝動的表現:在兩性之間的關係中,這些衝動迫切地趨向結合,但在其他場合中,它們離開了這一目標,或者避免實現這一目標,盡管它們總是保持著它們原初的本性,足以使得它們的身份成為可認識的(諸如在渴望親近和自我犧牲那樣的特性中)。
於是我們的意見是,語言在創造具有多種用法的“愛”一詞的過程中,已經行使著完全合理的部分統一。我們頂多不過是把它也當做我們科學討論和解釋的基礎。當精神分析做出這一決定時,它引起了一場軒然風波,似乎它是荒謬絕倫的發明活動的罪過。然而它在這種“寬泛”的意義上看待愛,並沒有做出獨創性的東西。在其起源、作用和與性愛的關係方麵,哲學家柏拉圖的“愛的本能”恰好與“愛力”即精神分析的力比多吻合。正如納赫曼佐思和普菲斯特爾已詳細表明的那樣:當使徒保羅在他著名的《哥林多書》中讚美愛至高無上時,他肯定是在同樣“寬泛”的意義上理解它。但這隻是表明,人們不總是嚴肅地對待他們的偉大思想家,即使當他們極力聲稱尊祟偉大思想家的時候亦如此。
於是精神分析把這些“愛的本能”稱做“性本能”,並根據它們的起源稱做占有。大多數“有教養的”人把這一術語當做是一種侮辱,並用“泛性論”的責難作為報複來攻擊精神分析。把性當做是對人性的抑製和恥辱的任何人,將隨意地使用更文雅的詞“愛的本能”和“愛欲的”。我自己本可以從一開始就這樣做,這樣會使自己免遭更多的敵對。但我不想這樣做,因為我不願意向怯懦屈服。人們決不能說清楚這種屈服可能把你引向何方,人們首先在用詞上屈服,然後一點點地在實質上也屈服。我看不出羞於談性有何好處。希臘語“愛的本能”——就是為了婉轉地避免這種冒犯,最終不過是我們德語詞“愛”的翻版。
於是,我仍用如下假定來試試我們的運氣:愛的關係也構成群體心理的本質。讓我們記著,權威們並沒有論及任何這樣的關係,與這種關係相一致的東西顯然被隱藏在暗示的屏障後麵。我們的假設一開始就從當下流行的兩種思想那裏得到支持。首先,一個群體顯然被某種力量結合在一起:這種結合的本質除了歸之於把世界上的一切結合在一起的愛的本能外,還能更好地歸之於什麼別的力量嗎?其次,如果個人在一個群體中放棄他的獨特性,讓群體的其他成員通過暗示影響他,那麼給人的印象是:他的確是這樣,因為他感到有必要與其他成員融洽而不是對立——以至於他也許畢竟是“為了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