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我隻是被知覺係統所影響,即真正外部世界在心靈中的代表所改變的本我的一部分,那麼我們要處理的事態就很簡單了。但情況卻是更複雜的。
我們假定在自我之中存在著一個等級,一個自我內部的分化階段,可以稱之為“自我理想”或“超我”,對這個問題的看法我已在別處提出了,它們仍然適用。這個現在必須探究的新問題就是,自我的這一部分和意識的聯係不如其他部分和意識的聯係密切。
在這一點上,必須稍微擴大一些我們的範圍。我們通過假設(在那些患憂鬱症的人裏麵),失去了的對象又在自我之內恢複原位,也就是說,對象貫注被一種認同作用所取代,這樣我們就成功地解釋了憂鬱症的痛苦障礙。然而,在當時,我們並沒有意識到該過程的全部意義,也不知道它的平凡和典型程度如何。自此我們開始理解,這種替代作用在確定自我所具有的形式方麵起著重要的作用,在形成它的所謂“性格”方麵也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最初,在人的一生的原始口欲期,對象貫注和認同作用無疑是很難相互區別開來的。我們隻能假設,對象貫注在以後是從本我中產生的,在本我中性的傾向是作為需要而被感覺到的。在開始的時候還很不強壯的自我後來就意識到了對象貫注,並且要麼默認它們,要麼試圖通過壓抑過程來防備它們。
當一個人不得不放棄一個性對象時,在他的自我中常常會發生一種變化,這種變化隻能被描述為對象在自我之內的一種複位,就像在抑鬱症裏發生的那樣,這種替換的確切性質迄今尚未為我們所知。通過這種心力內投,一種退行到口欲期的機製,可能使自我更容易放棄一個對象,或使該過程更容易成為可能。這種認同作用甚至可能是本我能夠放棄其對象的唯一條件。無論如何,這個過程,特別是在發展的早期階段,是一個經常發生的過程,它說明了這個結論,即自我的性格就是被放棄的對象貫注的一種沉澱物,它包含著那些對象——選擇的曆史。當然從一開始就必須承認,有各種程度的抵抗能力,正如在某種程度上所表明的,任何特殊人物的性格都在一定程度上接受或抵抗他的性對象選擇的曆史的影響。在有多次戀愛經曆的女人中,似乎並不難在其性格特質中發現其對象貫注的痕跡。我們也必須考慮同時發生的對象貫注和認同作用的情況——也就是說,在這種情況下,對象被放棄之前,它還會發生性格上的變化。在這種情況下,性格的變化將能從對象關係中幸存下來,並且在某種意義上保存它。
從另一種觀點看,或許可以說,一個性對象選擇的這種向自我的變化也是自我借以獲得對本我的控製,並加深和它的聯係的一種方法——確實,在很大程度上是以默認本我的經驗為代價的。當自我假定對象的特征時,可以這麼說,它把自己作為一個戀愛對象強加給本我,並試圖賠償該對象的損失。它說:“瞧,我這麼像那個對象,你也可以愛我。”
這樣發生的從對象——力比多向自戀力比多的轉變,顯然指的是對性目的的放棄,即一種失性欲化的過程——所以,它是一種升華作用。的確,這個問題應該受到認真的考慮,即是否升華作用所走的普遍道路,是否一切升華作用都不是由於自我的媒介作用而發生的,自我通過把性對象——力比多轉變為自戀力比多,然後,或許繼續給自我提供另一個目的。以後我們將不得不考慮其他本能變化,是否也有可能不是由這種轉變造成的。例如,是否這種轉變不會造成已經融合在一起的各種本能又分解。
雖然這有點離題,但是,我們不可避免地要把注意力擴展到注意自我的對象——認同作用。假如這些認同作用占了上風,並且變得為數過多過分強大,且互不相容,那麼,取得病理學的成果將為期不遠了。由於不同的認同作用被抵抗所相互隔斷,可能會引起自我的分裂,或許所謂多重人格這種情況的秘密就是各種認同作用輪流占有意識。即使事情不致如此,在四分五裂的自我的幾種認同作用之間存在著衝突問題,這些衝突畢竟不能描述成完全病理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