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兩類本能(2 / 3)

這樣一個事實看來是存在的。姑且不論兩類本能之間的對立,讓我們先考慮一下愛和恨的極性情況。要發現愛欲的一個代表是沒有困難的,但我們必須感謝的是,我們在破壞性本能中找到了一個難以捉摸的死亡本能的代表,恨就可以作為它的一個代表。現在臨床觀察表明,不僅愛總是以意想不到的規律性伴隨著恨(矛盾心理),不僅在人類關係中恨常常是愛的先河,而且在很多情況下,恨會變成愛,愛也會變成恨。假如這種變化遠不隻是一種時間上的相繼關係——就是說,如果其中一方實際上變成了另一方——那就顯然沒有根據像區分性本能和死亡本能那樣存在著基本的差別。這種劃分能預測確實存在著相互對立的生理過程。

某人對同一個人先愛後恨(或者相反),因為那個人使他產生了這樣做的原因,現在這種情況顯然和我們的問題無關。在另一種情況下,還不明顯的愛的感情,最初是用仇恨和攻擊性傾向來表現自己的,這也和我們的問題無關。因為情況可能是,在對象——貫注中的破壞性成分,在這裏勝過了性愛,隻是以後才把性愛加進去。但我們知道神經症心理學中的幾個例子,其中有更好的基礎來假設的確發生了某種變化。在迫害妄想狂中,病人采取一種特別的方式來防備自己,對某人產生過分強烈的同性戀。結果,他曾最愛的那個人變成了一個迫害者,然後變成了對病人采取攻擊性的、並常常是危險衝動的對象。這裏我們有插入一個中間階段的充分根據,在這個中間階段,愛變成了恨。分析研究隻是到了後來才揭示,同性戀的根源和失去性欲的社會情感的根源,包括引起攻擊欲望的非常強烈的敵對情感,在克服了這些情感之後,接著就愛上了以前恨過的對象,並以它自居。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即是否在這些事例中我們打算假定恨直接轉變成愛。顯然這裏的變化是純內部的,對象行為上的變化對它們不起作用。

然而,通過對妄想狂的變化有關的這一過程的分析研究,我們開始了解到,可能還有另一種機製。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一種矛盾的態度,並且這種轉變是依靠貫注的一種反應移置起作用,能量以此從性衝動中退縮回去而用來補充敵對的能量。當克服了一種敵意的敵對態度並產生了同性戀的時候,就發生了類似的事情。敵對態度沒有任何令人滿意的前景,因此——就是說,作為一種道德標準——它被一種愛的態度所取代,對此有更多的令人滿意的希望,也就是發泄的可能性。

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們都不滿意把恨直接轉變成愛的假設,這是和兩類本能之間質的區別毫不相容的。看來在我們的分析中還應包括另外一個機製,借此就可以將愛變成恨,這樣,我們就默默地做了另一個應該受到明確闡述的假設。我們推斷,好像在心理上——不管是在自我中,還是在本我中——存在著一種可替換的能量,它本身雖然是中立的,卻要麼和性的衝動,要麼和破壞性衝動通力合作。這兩種本能有質的不同,並能增加它的全部貫注。如果不假設存在這種可替換的能量,我們就無法取得進展。唯一的問題是它來自何方,屬於什麼,表示什麼意思。

本能衝動的性質問題及其在整個變化中的持久性問題還是非常模糊的,直到現在還沒有得到解決。在性的成分本能中,這是特別易於為觀察所理解的,可以把屬於同一範疇的這些過程的工作,看做是正在討論的東西。例如,我們發現,在成分本能之間存在著某種程度的交往,還發現從某一特定的性欲來源中獲得的一個本能,可以把它的強度轉移到用來強化發自另一根源的另一個成分本能。我們還發現,一種本能的滿足可以取代另一種本能的滿足,以及更多具有同樣性質的事實——所有這一切必將鼓動我們勇於提出某些假設。

在目前的討論中,我除了提出一種假定外別無他論,我也提不出什麼證據。這個觀點似乎是有道理的,即這個在自我及本我中,同樣活躍的、中立的、可移置的能量,是從自戀的力比多的貯存庫發出的——也就是說,這是個失去性能力的愛欲(總體來說,性本能看來比破壞性本能更有可塑性,更容易轉移和移置)。由此,我們就能很容易地繼續假設這個可移置的力比多是受快樂原則支配,以避免能量積壓和促進能量釋放的。順便說一句,顯然,隻要發生了能量釋放,就不會計較釋放借以發生的道路。我們知道這個特點,它是本我中精力貫注過程的特點。在性欲貫注中發現,那裏表現了一種對象的特別冷淡,它在從分析所產生的移情中表現得特別明顯,不管分析者可能是誰,它都必然要表現出來。最近,蘭克發表了一些很好的關於方法的實例,用這種方法能命名報複性的神經症活動的人。這種潛意識方麵的行為使人們想起了三個鄉村裁縫的喜劇故事,其中有一個裁縫必須被處以絞刑,因為村裏唯一的一個鐵匠犯了死罪。處罰必須實施,即使處罰的並不是犯罪者本人。正是在夢的工作的研究中,我們首先在移置作用中遇見了這種由初始過程所引起的放縱情況,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對象正如現在所討論的這種情況一樣,它是釋放能量的道路。過分講究對象的選擇和能量釋放的道路似乎成了自我的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