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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撕破臉

“你對我做了什麼?”

季宣眼睜睜看著君子遷輕鬆掙脫了束縛,從自己身下離開,而自己因失去了君子遷的支撐,整個人若壓在空氣上一般,搖搖欲墜,卻又動彈不得,整個人僵持在哪兒,看上去分外可笑。

“對你做了什麼?難道就允許你用毒,不允許我下藥麼?”君子遷整理一番被季宣□□過的衣衫,道:“現在,該輪到我了。”

“你想幹什麼?”

季宣的眉眼染上了一絲慌亂,君子遷笑而不語,良久,當季宣都快以為自己身邊空無一人時,聽見那個溫潤的聲音再次響起:

“公子這麼說可真是見外了,我怎麼會對自己的客人做些什麼不該做的呢?我想做的,不過是盡一個主人家的本分,將你剛剛送給我的見麵禮加倍奉還罷了。”

季宣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已不是他的一般,隻感到自己的身子若一個玩偶,任人擺弄,每動一下,他的骨頭便像被人生生折斷了一次,疼痛萬分。他咬著自己的唇,防止在極度的疼痛中暈厥。他的雙手被迫上舉,以一種屈辱的姿勢被吊在了懸梁之上,而他的腳離地仍有些許距離,他的手腕被迫承受著整個身體的重量,感覺快要斷了一樣。

君子遷一步步向季宣逼近,最終停在了他的麵前,手輕撫上他的臉說:“你想知道那些來殺我的人,最後都怎麼樣了嗎?”

“那麼他們怎麼樣了?”季宣忍痛問道,“對於這個問題,我可是好奇得緊。”

“他們有的已經死了,有的仍活著,有的生不如死,不過不管是哪個來殺我的人,我對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親手,剝下他的麵具。”

“你這是什麼意思呢?我聽不懂。”

“公子聽不懂沒關係,那就讓我好好為你講解一番。我的意思是說,明明是來刺殺我的,卻連你的真麵目也不肯讓我看見,未免少了幾分誠意。”

君子遷驟然間出現在季宣麵前,和季宣挨得很近,很近。

他的鼻尖與他的鼻尖相互碰觸,他的呼吸與他的呼吸交錯融合,就這樣一動不動的,他們似乎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對方的心髒正與自己的心髒共同跳動。

許久後,君子遷開口道:

“現在是初春,河麵上很冷,可是你進房時,臉上有水珠。”

“我流汗了。”

“你流汗了?這不可能,現在的溫度,還不足以讓你流汗。若說是緊張過度……你是個殺手,這種理由,我們誰都不會信。”

“嗯,說的真不錯,不過你多慮了,我自小體質特殊,愛出汗。”

“那為何你的手上沒汗呢?這雙手,是我親身檢驗過的,你不要狡辯,那其實是附在你臉上的水汽吧。可為什麼水汽會附在你的臉上?唯一的解釋,是你帶了麵具,麵具可不像人皮般溫熱,它冰冷,沒有生機,很容易潮濕,所以你臉上有水珠。”

季宣被人戳穿,惱羞成怒,憤然道:“所以你想說明什麼呢?說明你聰明機智無人可比?”

君子遷笑了笑,“不,隻是因為你啞口無言的樣子,為我帶來了莫大的快感。”

然後,那隻停留在季宣臉上的、骨節分明的手,悠悠舉起,抬起他的下巴,然後用力一撕。

——在季宣因臉上的刺痛暈厥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這次真他娘的撕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