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縣公安局局長謝子榮說:田特捷的行為至今我們也不理解。田特捷平時表現很好,工作積極,尤其是在執行任務時表現出超常的勇氣,非常令人欽佩。就在案發前一個月,田與女友(已經同居)曾在出租車上撿到一個存折和失主的身份證,存折上有大約7000元存款,後來,他騎摩托車把存折送到了失主手裏。再說,平時我們對槍支的管理非常嚴格,田特捷用他隨身佩帶的槍去殺人,作為一名職業警察,他應該明白這種做法的幼稚程度。如果說田當時的意識不清醒,那麼,他對蔡軍家有計劃地偵查,並且製作蒙麵用具的行為,又完全屬於一種有計劃、有目的的理智行為。
圍繞田特捷殺人的真正意圖,公安機關在外圍展開了調查,排除了謀財、情殺、仇殺等種種可能。
田特捷殺縣長沒有明顯的殺人動機,僅僅由於一些無法驗證的心理因素成為殺人的動因,無疑給此案染上了荒誕的色彩,也給蔡軍生命的消亡注入了荒誕的成分。
我們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就是,導致蔡軍死亡的原因就因為他出現在了田特捷的“夢”裏。
“我的夢是內心性格的一個真實反映。一些夢我從不對人講,因為說出來之後至少在一周時間內,我相當害怕。出了這件事,我覺得對不起我的父母,父母養了我這麼大,其實他們並不了解我的內心……若不是因為我的父母,也許我現在也不會講出那些可怕的夢。”
田特捷是一個喜歡獨處的人,他也很少與別人交流他自己的真實的想法。對於剖析自己或者表露自己心跡的事情,他從來不願意主動去別人那裏訴說。一旦意識到自己的內心世界因自己的言行而有所暴露,他會表現出一種極為不安和恐懼的心理。包括這次導致他殺死縣長的“夢”,是在所謂“愧疚於父母養育之恩”的情結下,才說出來的。
“我從小一直愛做夢,而且這些夢有一半後來變成現實。大約在10年前我就夢見過一個人,這個人以後常出現在我的夢中同我廝殺、搏鬥。平時,夢見他總是朦朦朧朧,看不清容貌。後來,去大昌鎮出差,在堵車時同蔡軍的車相遇,蔡軍從車窗裏向我們車裏的人微笑打招呼。看見他的臉,我總覺好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確切地說,在出事前的3個月,我再看到蔡軍才明白夢中的那個人就是他,才知道這個經常在夢裏同我廝殺的人就是蔡軍。恍然之間,以前做的夢突然間都串在了一起。
“我要殺他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我今年(1998年)以來做的3次夢:大約在出事前兩個月,我夢見蔡軍從縣政府坐著‘切諾基’出來,一直朝羅門(縣城以東)開去,我就騎一輛摩托車追他。有人給了我一把刀,說:‘你把他殺了!’於是,我就上車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當時,蔡軍說了一句話:‘你做什麼?’這一句話就是9月22日晚,蔡軍對我說的那一句話,它使我相信我是在做夢。後來,我就用刀在他的脖子上一刺。一夢醒來,感覺好痛快!然後,又嚇出一身汗。第二次做夢是在出事10天前,我夢見蔡軍從我女友辦的‘迷情森吧’走出來,見他露出一口‘蹦牙’朝我直笑,我心裏就有說不完的痛苦。有人給刀子要我殺他,我去抓他,反而被他抓住了。我全身隻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醒來又是一身冷漢,做完夢的第二天我不願意同任何人說話。第三次做夢是在出事前7天,夢見他跟我女友在做那事,我見我女友躺在床上渾身是血,我感覺我的心都碎了,於是,我又和蔡軍廝殺在一起。夢裏,我每次都戰勝不了他,都沒有結果,每次都出一身汗。”
就是這樣,巫山縣一縣之長的蔡軍因為長了一張使田特捷討厭的麵孔,並被“攝”入田的夢中,而遭到了殺身之禍。田特捷也多次說過:“哪怕是在電視上看見蔡軍,我也會起一身雞皮疙瘩,到出事前幾天,對他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程度。蔡軍死了以後,我的心情也好了,做夢也少了。我不相信我真的做了那件事,可是我又能說出那件事的過程。所以,我才撞牆,我不是自殺,我隻是想用疼痛喚醒我,看我是不是一身冷汗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