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2 / 3)

因為誤打誤撞,他們對唐心一行人非常忌憚,再加上唐心和顧邵鬆居然去了葬禮,他更是懷疑自己的一番打算已經敗露,越發謹慎了起來。可是,就在剛才,他突然醒悟到就算唐心背後真的有人,那也沒什麼——在這裏悄無聲息地把她解決根本沒有人會懷疑到他,更能把鑽石失竊的事情都怪到她頭上。

羅伯特心中盤算好了一切,索性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麵目,示意雪梨放人——他已經打定主意把這兩個人都解決掉。雪梨有些詫異,但還是順從地放了張傑。張傑見到唐心就趴在她的肩膀上痛哭起來,唐心輕輕拍張傑後背,不停地安慰他,而羅伯特伸出手:“鑽石。”

“給你!”

唐心把鑽石朝他一丟,然後拉著張傑的手拔腿就跑,可她顯然把事情想簡單了。剛一推開門,一把槍對準了她的額頭,她瞪大了眼睛:“邁克爾?”

“你好,寶貝,我們又見麵了。”邁克爾微笑著說。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唐心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其實,在遇到那個奇怪老人的時候,她就覺得他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卻沒想到一切居然都是這位熟人布下的局。和邁克爾相識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她心中如同掀起了驚濤巨浪,隻覺得苦澀難言。她突然想起自己和顧邵鬆的賭約,終於明白了自己是多麼幼稚和自戀,苦笑搖頭。她定定地看著他,問道:“所以,一切都是騙局,是嗎?”

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而我隻是活在自己幻想裏的笨蛋罷了。

“不,你是真的很可愛,隻可惜沒有鑽石可愛。說吧,你的老板是誰,為什麼要搶我們的鑽石?你要是說了,我還能考慮饒你一命。”

邁克爾的槍把唐心重新逼進了房間,她和張傑步步後退,終於退到了梳妝台前。她強迫自己氣勢不輸人:“我沒有老板,我隻是不小心拿了你們的衣服,對此我非常抱歉。”

“你看起來像白癡嗎?”邁克爾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不,當然不。”唐心忙說。

“既然這樣,那你怎麼指望我會相信這個白癡的謊言?我是紳士,不會對女人下手,但你的朋友就……”

邁克爾說著,重重打了張傑一拳,張傑被打翻在地。張傑捂著紅腫的臉頰,氣得話都說不清楚了:“靠,唐心不肯說你為什麼打我啊!”

“不說嗎?”

又是一拳。

唐心根本不是什麼不畏嚴刑拷打的劉胡蘭,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眼睜睜看著張傑被打成了豬頭。看到邁克爾逐漸喪失耐心朝她走了過去,她心一橫,指著羅伯特說:“我的老板是他。”

“羅伯特先生……”邁克爾玩味地看著他。

“邁克爾,不是這樣的,這家夥是在胡說!這鑽石本來就是我的,我為什麼要搶走自己的東西?”羅伯特急了。

唐心雖然不明白邁克爾為什麼居然會真的有點相信,隻能閉著眼睛編瞎話:“他讓我去搶走鑽石,說這樣就不用付你高額的傭金了。要不是這樣,我怎麼會知道他家什麼時候舉行葬禮,你們的一舉一動我又了如指掌?他又怎麼敢和我見麵?”

“那是因為我已經打算殺了你們!”羅伯特不顧一切地大吼。

唐心強忍住恐懼,伶牙俐齒地附和:“對,殺了我們!你確實想把我們都殺了!”

“都住口!”邁克爾終於忍不住怒吼。他走向羅伯特,懷疑地看著他:“我的行蹤一向隱秘,但在她那裏總是失敗,我一直懷疑有內線,現在看來一切都很清楚了。你們要不是事先認識,你為什麼故意放走這個中國男人?剛才要不是我在門口,他們可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知道了,你們才是一夥兒的!你們把一切栽贓到我頭上,就是為了獨吞鑽石吧!我不會讓你們得逞!”

羅伯特氣急敗壞,掏槍就想對準了邁克爾,沒想到邁克爾搶先扣動扳機。隨著羅伯特的轟然倒地,唐心眼睜睜看著一條生命就這樣死在自己麵前,隻覺得渾身發涼,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她終於知道,這一切不是電影,而是真刀實槍地和暴徒對決!她就算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知道!

用力捂住嘴巴,她生生抑製住自己的尖叫,而她唯一慶幸的就是給顧邵鬆的檸檬水裏加了安眠藥,讓他逃過一劫。

顧邵鬆,我從來不是什麼好姑娘,也很抱歉把你牽扯到了這件事情裏。讓你離開,是我做的唯一正確的事情了吧。

唐心想著,隻覺得眼睛酸澀難忍,而她強迫自己不能哭出來,不能在這個男人麵前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麵。邁克爾吹吹手槍上的硝煙,拿出儀器檢查鑽石,然後走到了唐心身邊,拿槍對準了她的下巴。他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此時顯得那樣陰霾,唐心為自己居然會以為這樣的家夥喜歡自己而羞恥。她抑製不住發抖,邁克爾的聲音是那麼溫柔:“鑽石是假的。說,真正的鑽石在哪裏?”

“邁克爾,我找到了這個。”

雪梨從唐心的車子裏找到了放錢的皮箱,那也是唐心最後的殺手鐧。唐心心中一片蒼涼,終於知道和這幫意大利人比起來,自己是多麼天真幼稚。她輕聲說:“對不起,真的鑽石被我弄丟了,這錢是給你們的補償。”

“是補償還是酬金?”邁克爾的笑容到不了眼睛。

“這錢是我們在賭場贏的,並不是賣了鑽石拿到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會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

“我關心的不僅僅是鑽石,更關心到底誰是你們的主使。真的是羅伯特?”

“是的。”唐心不敢讓自己看地上的屍體。

“好吧,看來事情就要這樣結束了。我說過我不殺女人。所以,雪梨,你來。”

邁克爾把手槍給了雪梨,雪梨聳聳肩,對準了唐心的額頭,而唐心閉上了眼睛。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很多過去的場景,其中有快樂也有悲傷,而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太多遺憾。

也許,這就是我的結局了吧……好歹還有條狗為布萊登先生而難過,不知道我的葬禮上又會有誰哭泣?夏雲起會難過嗎?顧邵鬆又會怎麼樣?

終於,還是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啊……

唐心聽到了一聲巨響,沒想到打中的不是她,而是邁克爾。滿臉是血的邁克爾回頭看著拿著花瓶的張傑,不可置信地緩緩倒地,而張傑繼續拿花瓶對準了雪梨,企圖救唐心。一邊是拿著槍的暴徒,一邊是拿著花瓶的大笨蛋,誰強誰弱一眼就能看清,而張傑偏偏不肯放棄。唐心眼睛酸酸的,忙喊:“快跑出去報警!”

“我不能丟下你。”張傑決絕地說。

“傻瓜,你留在這裏我們兩個人都隻能死!你快出去報警,快!”

唐心和張傑的交談雪梨聽不懂,但她居然笑了,放下了手槍,真讓唐心懷疑她是不是受得刺激太大,在瞬間變成了神經病。這時,門被踢開,一群警察衝了進來,唐心也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讓她幾乎不能呼吸了。

“顧邵鬆……”她艱難地喊著他的名字。

“你真是笨蛋!”顧邵鬆狠狠敲著她的腦門。

“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女人……”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墨菲警官,已經在這個男人身邊臥底了五年。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把他逮捕歸案,現在終於有了十足的證據,真要感謝你們。小看女人,真的會有報應的哦。”

墨菲說著,鄙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邁克爾,而唐心愣住了。她說的每個單詞唐心好像都懂,但連起來怎麼都不明白,隻能疑惑地看著顧邵鬆。顧邵鬆隻好為她解釋。

原來,顧邵鬆早就在第一時間報警,聯係了意大利當地警方,獲得了警方的支持。他故意去賭場贏錢,希望可以引蛇出洞,沒想到對方非常謹慎。警方經過查證後意外得知真鑽石早就被賣給了一個外國男人,唐心拿到的,和要跟隨布萊登先生下葬的兩顆鑽石都是高仿品,所以他們隻能將計就計救張傑並且給邁克爾定罪。

再後來,一切就是唐心所知道的了。

唐心沒想到顧邵鬆早就知道了一切,就是不和自己說,隻覺得心中五味陳雜。她憤憤地說:“要是你晚點來我都死了!你就那麼放心我嗎?”

“墨菲是國際刑警,有她在你很安全。”

“靠,可邁克爾拿槍對準了我的下巴!下巴!”

唐心抬起下巴給顧邵鬆看,顧邵鬆也心虛了起來,但嘴上還是說:“我不是早就給了你防彈衣了嗎。”

“可我們都沒想到對準腦袋開槍會是怎樣!”唐心怒吼。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疑惑地問:“我明明在檸檬水裏下了安眠藥,你怎麼好好的?那藥過期了?”

“我根本就沒有喝。”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你這個傻瓜會自己一個人去,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扛。別鬧了,現在你安全了,我的寶貝。”

顧邵鬆說著,對唐心微微一笑,笑容竟是絕代芳華。唐心看著他,還想擺著臭臉,卻實在控製不住,也笑了起來,心中有著無限的安心和感激。

她當然知道,要是沒顧邵鬆的話她可能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但她偏偏不願意說出感激的話讓這小子得意。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她的一舉一動,甚至心裏在想什麼都會被這小子知道得一清二楚,難道在飛機上暴露的秘密真的讓她成為透明人了?還是說,他有那麼了解自己,甚至比夏雲起還……

就在他們“深情對視”的時候,張傑終於忍不住,怯生生地說:“請問,能帶我去醫院嗎?我的手剛才好像用力過猛,斷了。”

看著張傑憋屈的臉,唐心和顧邵鬆終於大笑了起來,笑聲一掃近日來的所有苦悶與壓抑。唐心笑著拍拍張傑的頭,突然僵住了:“今天是不是18號?”

“是啊。”

“那現在幾點?”

“下午2點,怎麼了?”

“婚禮是晚上6點開始。”唐心怔怔地說。

她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了一樣,簡直是呆若木雞。

以最快速度帶張傑去醫院處理了傷口後,他們三人踏上了旅途。從賓館開到舉辦婚禮的酒店足足需要3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們沒有一點時間可以被浪費。躺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唐心滿腦子都是剛才發生的血腥場景,覺得自己怎麼也沒法忘懷。她忍不住從口袋裏掏出了結婚戒指,靜靜看著,然後輕輕歎氣。

再過幾個小時,就是夏雲起和劉舒雅的婚禮了。努力了那麼久,可他們到底還是沒有取消婚禮,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她以為自己會憤怒、會癲狂,但心裏有的隻是淡淡的失落和傷感。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做了百分之百的努力。就算結果不那麼如意,她好歹對得起這份情,對得起自己的心。

可是,還是會難過。雖然隻是一點點罷了。

鬼使神差般,唐心把鉑金戒指帶在了自己手上,覺得這樣式真是和自己適合到了極點。她欣賞著自己戴著婚戒的漂亮手指,想象著站在夏雲起身邊的人是自己,最後輕輕一歎。她想要把戒指摘下來的時候,卻發現它居然怎麼都拿不下來了,心中一涼。她急忙用力,但戒指還是紋絲不動,急得她險些從座位上跌下去。她做出那麼大動作,惹得顧邵鬆瞄了她一眼:“怎麼了?”

“沒什麼。”她急忙說,用袖子遮住了戒指,心怦怦直跳。

“不出意外的話,婚禮應該趕得及。”顧邵鬆看著手表。

“是啊,夏雲起他們一定很高興。”

唐心想著夏雲起和劉舒雅步入婚禮殿堂的場景就覺得不舒服,看到無名指上的戒指更覺得難受萬分。她拚命去摘戒指,到後來覺得手指都要斷了,可戒指還是牢牢套在手指上。路過一家加油站的時候,張傑要下車上廁所,他們也隻好停車等待。唐心不敢讓顧邵鬆看到自己的手背,假借下車買飲料去了便利店,順便買了創口貼和潤滑油。她到一邊,不斷用潤滑油塗抹戒指,正在努力的時候張傑突然拍拍她的肩膀:“唐心,你買了什麼?”

“隨便買了點日用品。”唐心把東西藏在身後,慌忙說。

“潤滑油是日用品?”張傑眼明手快地搶過了潤滑油。

“你不懂,還給我。”

唐心瞪了張傑一眼,把潤滑油搶了過來。她正準備上車,沒想到張傑突然捂著肚子說肚子疼,又跑向了廁所。唐心一邊看著手表一邊等他,心情焦躁不安到了極點。她好不容易等到張傑出來,突然見到一輛保時捷跑車在自己身邊停下。車窗搖下,露出了一張美麗動人的臉。那美女撩動頭發,笑盈盈地問張傑:“帥哥,你知道我在哪裏能找到一個異國男人和我共度浪漫夜晚嗎?”

喲,這小子豔福不淺啊!這美女的眼睛真是瞎了,居然會看上張傑!

唐心目瞪口呆地看著來人,心中暗暗妒忌著張傑的好福氣,要不是性別問題的話她簡直恨不得自己代替張傑來享受這場豔遇!她以為張傑會激動得說不出話,沒想到他沉思一會兒後,說:“你往前走100米,那裏有個餐廳,肯定有你想要的人。”

美女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她狠狠瞪了張傑一眼,發動車子離開,而張傑突然醒悟了過來。他急忙衝了上去,拚命敲車窗。美女滿懷期待地重新拉下車窗,隻聽見張傑對她說:“等等,我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什麼?”美女含笑看著他。

“餐廳不是往前走100米,而是120米,抱歉我說錯了。如果你真的走100米,你會掉進水溝裏。”

張傑說著,指著遠處的水溝,而唐心和顧邵鬆真是險些一頭栽倒在地。唐心一邊喝飲料,一邊搖頭:“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樣的奇葩。我想我明白了他為什麼沒被撕票——綁架他才是對方的噩夢啊。”

“你的手指是怎麼回事?”

顧邵鬆注意到了唐心無名指的戒指。唐心愣了一下,然後笑嘻嘻地說:“剛才買著玩的,好看吧。”

“和雲起的婚戒很像。”

“我是覺得像才買的。”

“是啊,好巧啊。”

“嗯,真的好巧。”

唐心和顧邵鬆互視假笑,唐心滿心以為瞞過了顧邵鬆,沒想到顧邵鬆突然發起了脾氣。他用力捏她的臉:“靠,你真的覺得我會相信?唐心,你的腦子到底裝的是什麼!”

“痛,痛啊!”

“你說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雖然唐心不明白顧邵鬆到底為什麼那麼火大,但他確實好像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唐心後退幾步,下意識地把手往後縮,但顧邵鬆抓起她的手:“摘下來。”

“不摘。”唐心硬著頭皮說。

“你就真那麼想嫁夏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