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聲消散時,蕭河發現空氣已經變得異常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溫熱的海水,大腦深處,仿佛也有什麼東西正在蠕動。

祭壇四周纏繞著的紫色藤蔓猛然綻放出刺目的光芒。

無數身著黑袍的身影從陰影中浮現,他們手持銀色的燭台,燭火在血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

火苗不是正常的顏色,而是泛著幽幽的紫色,映照著兜帽下一張張蒼白的麵孔。

這些人臉上帶著狂熱的神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被觸手束縛的蕭河。

蕭河微微皺眉,不自覺轉動了一下手腕,可觸手們在此時,纏繞的更緊。

黑袍人緩緩向祭壇靠攏,舉著燭台排成整齊的隊列。

他們開始用誇張而肅穆的語調吟誦咒文:“偉大的永夜之主啊,請接受我們的供奉,這個不敬者的靈魂將在您的審判下得到淨化......”

什麼年代了,還整這種中二病呢?

再怎麼說,這也是個高科技監獄。

整這種邪教儀式,傳出去好聽嗎?

幾個年輕的信徒明顯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麵,左右環顧,握著燭台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強忍著懼意繼續念誦咒文。

正當蕭河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血月的光芒突然變得更加濃鬱了。

猩紅的月光傾瀉而下,在祭壇中央凝聚成一道銀色的身影。

林昭就這樣憑空出現在祭壇最高處。

他的長發發梢垂至腰際,隨著虛空中若有若無的氣流輕輕擺動,身上是一襲繁複的祭祀長袍,袍子的領口立挺,上麵有不少金暗紋,白色內襯從領口和袖口露出一線,與黑袍形成鮮明對比。

長袍的腰部是收緊的,一根銀色束帶環繞腰際,襯的整個腰身極細。

堪稱完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異瞳空洞得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蕭河對著他吹了聲口哨,刻意用輕佻的語氣說著:“永恒族也陪這群中二青年玩cosplay呢。怎麼著,這是哪門子的改造係統?網遊?恐怖片?還是說,你們永恒族就好這口?”

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林昭的反應。

但那張精致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波動,仿佛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一般。

這種反應讓蕭河有些摸不著頭腦,按理說,以永恒族那高傲的性格,他這樣的挑釁怎麼也該激起些反應才對。

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

永恒族沒反應,但是信徒們有了反應。

這些信徒們被蕭河褻瀆的言論徹底激怒了,他們紛紛抬起頭,兜帽下的眼睛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有人甚至發出低沉的咆哮聲:“你竟敢這樣對永夜之主說話!”

林昭沉默地抬起一隻手,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出弧線。

一根觸手突然收緊,死死勒住了他的喉嚨。

黑色的液體順著觸手流下,灼燒著蕭河的皮膚。

刺痛感從每個毛孔蔓延開來,就像有無數細小的針在皮膚下穿行。

意識再次變得模糊。

那些觸手不知何時已經纏滿了他的全身,像一張細密的網,將他牢牢束縛。

黑色液體順著觸手不斷湧來,一點點侵蝕著他的意識。

視線逐漸扭曲。

祭壇上的景象開始變得破碎,就像一麵即將碎裂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