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紫色的藤蔓從地麵升起，如同活物般纏繞上他已經完全扭曲的身體。
那些藤蔓表麵布滿了細密的倒刺，每一根都在血月的照耀下泛著詭異的熒光。
藤蔓纏繞處滲出淡紫色的液體，散發著一股甜膩的香氣。
那一瞬間，蕭河仿佛又看到了當初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看著他的那個永恒族。
戴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被藤蔓拖入了地下，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那些黑色的霧氣也隨之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神殿又恢複了往日的寂靜。
隻有地麵上一個巨大的坑洞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而那個坑洞也在快速愈合，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林昭收回手，轉頭看向蕭河，臉上又恢複了那種天真的表情。他銀白的長發隨著動作輕輕擺動，在月光下如同流動的銀河：“他說的話好奇怪，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呢？”
蕭河：……
這種反差實在是太讓人不適應了。
“對了。”林昭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低頭翻開那本破破爛爛的筆記本，銀發垂落在臉側，在血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柔和，“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
他翻了幾頁，眸子突然亮了起來：“啊，在討論孩子的教育問題！”
他抬起頭，一臉認真地看著蕭河：“你覺得我們該從什麼時候開始教他使用永夜之力？太早的話可能會影響發育，但太晚的話又怕耽誤了天賦的培養。”
蕭河看著他認真思考的樣子，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個人前一秒還用永夜之力把一個叛徒打入地獄，下一秒就在認真地討論孩子的早教問題，這種巨大的反差實在是太讓人不知所措了。
就像看著一隻剛凶狠地撕碎獵物的貓咪，突然翻身露出肚皮求摸一樣。
等等。
他猛地甩了甩頭，試圖把這個危險的想法趕出腦海。
這可是永恒族啊！
怎麼能用“可愛”這種詞來形容？
“你在想什麼？”林昭注意到他的異常，放下那本破破爛爛的筆記本湊近了一些，“為什麼一直搖頭？是不認同我的教育計劃嗎？”
他說著又低頭翻了翻本子：“我覺得從三歲開始學習永夜之力已經很保守了，你看這裏，我還列了一個詳細的課程表。”
眼睛裏滿是認真，用指尖輕輕點了點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早上先學習基礎的永夜吟唱，中午練習藤蔓操控，下午可以去和那些會發光的果子一起唱歌。”
蕭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課程表怎麼聽起來這麼詭異？而且那些會唱歌的果子真的不是什麼好老師吧？
“你在躲我？”林昭抬起頭，注意到他的動作，皺了下眉，低下頭，聲音變得有些低落，“因為我剛才懲罰那個人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那樣做，隻是看到他想要傷害你的時候，身體就自己動了。”
“不是......”蕭河趕緊解釋，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發虛，“我不是因為那個。”
“那是因為什麼？”林昭追問，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幾分執著，“是不是不喜歡我？”
瞳孔清澈，像是上好的瑩石，映照著蕭河有些慌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