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伽抬起手,手指慢慢劃過自己頸側,皮膚下的呼吸器官在微微顫動,他明白自己現在唯一能用的,就隻剩下這把聲音了。
但即便是這與生俱來的天賦,似乎也受到了某種限製。
他記得自己應該很強大,應該能輕易地用歌聲控製他人的思維,可現在,就連最基本的精神力都無法使用。
“這個地方,”他環視著周圍華麗卻處處透著詭異的布置,眼神漸漸變得銳利。
克勞斯給他的感覺很不對勁,冰冷的觸感,暗紅色的眼睛,還有看向自己時那種仿佛在打量藏品的目光,都讓他本能地感到不安,記憶就像是被刻意切割過一樣,隻留下零星的片段。
每當他試圖追溯更深的記憶,腦海中就會傳來一陣刺痛。
隻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這裏絕對不簡單。
洛伽閉上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鱗片,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該做點什麼了,在這個鳥籠一樣的地方,總要找到突破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洛伽迅速調整表情,房門被推開時,他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樣子。
送餐的是一個年輕的侍者,看起來年紀很小,一頭灰白色的短發,身材瘦小,臉色蒼白得有些病態,舉著餐盤的手微微發抖,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發出太大聲響。
“晚、晚餐。”侍者有些緊張地說道,眼睛不敢看向洛伽,始終盯著地麵,似乎是被人魚天生的魅力所懾,又或者是被什麼規矩所束縛。
“謝謝。”洛伽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微笑著說,聲音輕柔,“你叫什麼名字?”
“米克。”侍者的說話時微微縮著脖子。
“米克。”洛伽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他稍稍調整姿勢,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無害,長裙下的長裙下的魚尾輕輕擺動,故意露出閃著微光的鱗片,“真是個好聽的名字。你在這裏工作多久了?”
洛伽每個音節都像是裹著蜜糖,在空氣中形成一種無形的網,試圖將麵前的獵物一點點纏住。
“一年......差不多一年了。”米克放下餐盤時,手指絞在一起,關節泛白,“從去年冬天開始的。”
洛伽敏銳地注意到米克提到“冬天”時眼中閃過的恐懼。他稍稍調整姿勢,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無害:“那你一定對這裏很熟悉了,要不要坐下來陪我聊聊天?我剛來這裏,對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
米克反射性地後退了半步,咽了口唾沫,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這……這恐怕不行。管理員先生說過,不能打擾您休息。而且......而且院長大人說,我們不能和演員有太多接觸。”
提到克勞斯時,米克的聲音明顯顫抖得更厲害了。
“沒關係的,他們不會知道的。”洛伽眯起眼睛,像是在蠱惑什麼,朝著米克伸出手,“我在這裏很無聊,你看起來是個溫柔的人,應該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可以講吧?”
就在米克即將完全陷入網中時,門外突然傳來塞維爾冷淡的聲音:“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