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走?”季北語氣少有地擔憂起來,“你傷還沒好吧,再住幾天也沒事的。”
“這是哪裏話,有手有腳的,吃別人的成什麼體統。”福濟天說罷吃力地揮了揮鐧,一把扯掉了陪了他五天的繃帶。
傷口雖仍然觸目驚心,但好歹能不影響行動了。
“情況控製住後,剩下的就得靠慢慢養,不麻煩你了。”
“那你接下來去哪兒?回山裏嗎。”
搖了搖頭,福濟天有自己的打算,“我準備去城裏走走,開闊一下視野,前半輩子都是在樹林裏過的,待悶了。”
這句話一半真,一半假。福
濟天確實不知道原主的經曆,隻能就著季北的猜想胡編,而去城裏則有另外目的,尋個修仙宗門,或者謀個差事,再不濟也打聽下天下格局,確定日後走向,
相處了五日有餘,季北也了解這狐妖不像他想的那樣單純,算不上多老成,但外出自保應該是沒問題的。
“那你當心,之前我進京的時候聽說民間有人獨愛清秀男子,不少鮮衣怒馬的少年郎都慘遭毒手。”
季北一本正經地拿出了自己的經驗之談,鄭重其事道:“我覺得你應該是他們的受眾之一,以後真攤上麻煩事了,你就變成狐狸,他們應該就下不去手了……”
“撲哧。”福濟天忍俊不禁,被季北逗得笑出了聲。“不勞您操心了,哪天我要是出去逛膩了,沒準回來還能遇見一個小老頭,到時候就給你養老吧,也當報救命之恩了。”
“再見!”
短短一息時間,福濟天快速縮水成了白狐狸,轉眼就跑沒了影。
“這就走了?”
季北忽地有些惆悵,“你答應給我的兔子還沒著落呢。”
歎息著回了屋子,季北看了眼自己榻下那老舊木箱。無聊掀開蓋子,裏麵白白黃黃的一大片,完全足夠他安度晚年,隻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樣的平靜生活差點滋味。
半晌過後,門外的一陣躁動驚醒了走神的季北,出去一看,幾隻斷了脖子的肥碩野兔整齊地擺在檻上……
此去一別,福濟天知道自己大概是不會回來了,聽季北說狐妖的壽命很長,足足有一千多年,有的甚至活過了幾個朝代,熬走無數天驕。
而他一根尾巴都沒有,大概率還沒一甲子,路還長著呢。
按著季北的指引,山頭的另一邊是個鎮子,福濟天可以跟著沿途路過的商隊打打下手,基本都能送到北邊的達山。
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叼住破天,福濟天覺得自己的前途還是很光明的。
“定個小目標,十年內發揚現代科學主義價值觀,賺他一個億!”
這次下山明顯順利了不少,福濟天更加懷疑之前破天偷偷作祟的可能。
從路邊的山溝爬上石板路,福濟天重新化為了人形,整理衣袖間還不忘吐槽。
“我這衣服怎麼是憑空長出來的,太不科學了。”
對於這違反物質守恒定律的雪紡衣,福濟天有些耿耿於懷,不管髒成什麼樣子,化一趟形直接變得跟新的一樣,還能隨機變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