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夢是欲望的滿足
夢困擾人們的思想已有七千年,然而由夢引起的各種爭議則沒有多少年的曆史。其實早在古希臘、古埃及和古羅馬時代,人類就已經有了對夢的研究和記載。甚至在人類整個曆史上,世界上各種宗教也從沒有停止過對夢的詮釋。但在當時,釋夢者無論是巫師、占卜師還是釋夢者,他們多自成流派,互不侵擾和攻擊,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
弗洛伊德作為精神分析學說的創始人,在他從業之初,就希望把人的意識進行科學化地解釋,即創建一種“意識科學”。
但在1895年,他夢見了那個著名的夢——艾瑪的注射,這個夢,他自己稱之為“一生中隻能有一次的頓悟”。從此後,他放棄了“科學”嚴謹的束縛,放棄了人們一貫奉行的“實踐出真知”的理論,這個偉大的先行者把他的理論建立在了“純理論”的基礎上。像許多的先行者一樣,弗洛伊德受到了當時許多權威人士的抨擊,他們甚至認為他瘋了。但是,弗洛伊德“固執己見”——自己發現了一種新的療法,它將更近一層地揭示人的下意識行為的根源——潛意識。
弗洛伊德讓患者全身心放鬆地躺在沙發上,在一個夢幻而寧靜的氛圍中講述自己的童年、夢境和幻想。通過這種無拘無束的交流,引出了一個革命性的觀點,那就是:在人們的潛意識中充斥著暗藏的欲望、敵對的心理、邪惡的動機和自我的欺騙以及充滿著不可思議的象征意義的夢。
在長期的神經精神醫學研究工作中,他確信精神病症狀是病人由於無法忍受自己激烈的情感而做出的一種心理防衛。他認為,這些患者生活在他們自己所營造的世界中,來逃避他們所不願意接受的現實或其他的一些東西。由此,拓展開來,弗洛伊德認為:做夢也一定是以同樣的方式產生的。這具有著非同凡響的重要意義,它意味著弗洛伊德釋夢的第一步的開始,也是人類夢史的新紀元。
弗洛伊德認為,患者總是把具有潛在威脅的感情和不愉快的經曆盡量排除在自己的感知之外,這樣做是一種下意識的自我保護行為。患者的這種自我防衛是在潛意識狀態下發生的“沒有意識的行為”,然而,威脅並沒有從根本上消失,它仍然存在,隻是被暫時忽略了而已。這樣的結果就是患者常常會感到壓抑。弗洛伊德把這種壓製感情的人格稱為“檢察官”,後來又叫它“超我”。由於此種被壓製的感情不會因此消失或者離開;相反,它們會在潛意識中潛伏,尋找適當的機會繞開“檢察官”的監視而顯示自己的存在。弗洛伊德終於找到了這個“適當的機會”,這便是“夢”。
後來通過分析“艾瑪的注射”的夢例(我們以後會講到),以及他在工作中積累的一些經驗,使他得出結論:夢的實質是一種被壓抑的欲望的虛幻的滿足。因為欲望被“檢察官”認為是不能接受的或是危險的,所以在夢中它們被改頭換麵或被表現為象征符號。這就好比一位債台高築的人,他希望能有一筆意外之財來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因此在他的夢中很可能就會因為種種機緣巧合使他意外地得到這筆錢。同樣,弗洛伊德也舉了一個想逃避上戰場的士兵的例子:這個士兵在進入戰場之前很恐懼,但是他又不能表現得像個懦夫,因此他就可能把這個潛意識留在夢中,並把這種痛苦的感情發展成為腿部沒有原因的麻痹,這樣他就有可能在戰鬥開始前被歸入傷兵之列,進而逃避戰爭的威脅。
其實,存在於人的潛意識中的“檢察官”,即使在人睡眠期間仍有足夠的警覺把潛伏於意識中的罪惡欲望排除掉。但是,如果這種罪惡的欲望進行了一番精心地偽裝,那麼“檢察官”就偵察不出來了。這種偽裝的過程,便是夢形成的過程,弗洛伊德把這種造夢的機能稱為“夢的工作”。正是因為有了這層偽裝,使得那些被禁止的欲望終於以某種象征符號的形式在我們的夢中出現了。由此看來,對夢的解析過程就是給夢解除偽裝的過程。然而,更有意思的是,這個過程完全需要通過自由聯想來完成。
既然夢是潛意識中罪惡欲望的達成,那麼它對於我們又有什麼用呢?對此,弗洛伊德的答案很簡單,他認為這個過程是完全必需的。因為,夢使做夢者繼續睡下去,這是最重要的。1896年,弗洛伊德寫道:“所有的夢在某種意義上都是有用的,他們的目的就是延長睡眠時間以避免過早醒來,夢是睡眠的保護者而不是破壞者。”這是個多麼神奇的事:“夢的工作”把被禁止的欲望,經過喬裝打扮之後偷偷地塞進我們的睡眠,形成了夢的潛在內容,但它又小心翼翼地不把我們從睡夢中驚醒,非但不如此,它還保護著我們的睡眠。
在《夢的解析》與《精神分析引論》這兩本書裏,弗洛伊德通過對夢境的科學探索和解釋,打破了幾千年來人類對夢的的無知、迷信和神秘感,同時揭示了左右人們思想和行為的潛意識。在以上的兩本書中,弗洛伊德列舉了許多關於夢的奇聞軼事,包括一些即使在今天看來仍然好像是十分荒誕的夢例。這些夢例被稱為“幾乎沒有掌握任何實驗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