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隻說東方不敗如此作態,若換做往常,必然要被楊蓮亭罵上兩句,然而此時卻不然。隻見那靈光閃爍,竟一本正經回道,“若教主不棄,屬下必當一同跟隨,不說同走這奈何橋、同入轉世輪回,便是有那十八層地獄我楊蓮亭也陪教主走得。隻怕是教主有口無心,嘴上說著喜歡,隻是心裏嫌我不成器,早早打算要甩開了才是實情。”

這裏東方不敗倒未料到這楊蓮亭這時會有此一說,聞言不禁生出些興趣來。他是斷然不信這楊蓮亭對自己有多少情誼的。說來這楊蓮亭與他本屬同類,為人最是陰狠狡詐不過,且又貪財弄權,若非武功不濟,恐教眾不服,隻怕他早已如當初任我行一樣的下場;但如今他身外之物盡去,連個臭皮囊都舍了,這楊蓮亭亦是孤魂野鬼一隻,實在不知這廝又有何謀算……想到此處,東方不敗心下一狠,不禁暗道,“若是這楊蓮亭是為了那一樁好處而來,少不得本座就需出手打他個魂飛魄散才是,也免得節外生枝!”

隻是這東方不敗內心雖如是想,麵上卻絲毫不顯,依然溫聲道,“蓮弟何必妄自菲薄呢?你當知我這麼多年便隻有蓮弟一人而已,況且我倆素日恩愛,又何來厭棄一說?”語畢身形一閃,更是離那楊蓮亭的魂魄近了幾分,其語氣也越發嗲聲嗲氣,恰如捏緊喉嚨學唱花旦一般,嬌媚做作,然而袖中手掌卻早已聚滿真氣,隻待覆手間便可滅了麵前這三魂七魄!

然而不想東方不敗這裏如此殺意縱橫,那邊楊蓮亭卻好似全無所感,反而也把那一團靈光飄近了幾尺,恨聲說道,“可笑事到如今,你卻還要騙我!恩愛?奈何橋都擺在眼前了,教主竟還要拿這話哄我,倒當真是看得起我楊蓮亭!

“你人前人後隻說愛我,便真當這世人都盡信了不成?我楊蓮亭雖然愚鈍,比不得教主文成武德,但你低頭看看,下麵我那碎顱腔裏淌出來的也不是豆腐腦兒、腔子裏那顆心也不是榆木疙瘩做的!

“你若真心愛我,為何多年來竟一次也不曾以真麵目示我?教主口口聲聲欣羨女子,試問世上有哪個女子會把自己往醜裏描畫的?可笑那令狐衝麵對著絕世佳人竟稱‘老旦’,為個庸姿俗粉的任盈盈便連武林正道的名聲都不顧了!想必若是這色胚見了教主真容,恐怕是連劍都要拿不穩!哈哈,哈哈……當真可笑至極!”這楊蓮亭此刻也不知是不是缺魂少魄瘋魔了,說到此處竟還笑得出來,隻是那笑聲細聽起來卻又悲戚無比,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東方不敗見他如此,倒是把真氣收了一收,抬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摸了一下,笑道,“你倒活得精乖,虧我每日裏費了那麼多功夫往臉上糊了那麼些勞什子,還是被你瞧出來了。可你這人也怪道,便是我自己,每回描畫完了也不忍再看那鏡中人第二眼,你沒事兒瞧那麼細致幹甚麼?也不怕夢裏魘著!”

此刻教主見自己一番掩飾被人說破,也不在意,隻道說話時倒是自在許多,因而說話間便把方才那故作的媚態收了起來,聲音亦回複低沉。

卻不曾想他如此坦蕩,倒把麵前的靈□□得更紅炙了三分!隻聽那楊蓮亭的聲音驟然高得如同炸雷一般,向他罵道,“你便是把整張臉塗成抓鬼的鍾馗,老子也嚇不著,照樣兒草得你哭爹喊娘!你總當老子是個傻子糊弄,可惜了,老子偏還多生了兩個心眼兒!縱是教主大人你謀略過人,有大智慧,你卻不知你扮那女人有多不像!

“枉你每日描龍繡鳳,披紅掛綠,可勁兒糟蹋自己,但你既然不願讓我看見真容,何不索性連身上也抹上幾斤細粉,把那粉紅細嫩的屁\眼兒也塗白了!或者幹脆學那貞潔烈女,就別讓老子上床!你去向那全天下的男人問問,若是哪個的婆娘通身長著白瓷兒似的細皮嫩肉,卻偏一張臉每日定要刷得花紅柳綠,不肯見人,你問他疑不疑?難道趕巧兒把那些疤瘌眼兒都長在臉上了不成?——便是傻子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