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龜蒙十分生氣,但他不動聲色,上前施禮道:
“請問,這鴨是你打死的嗎?”太監瞪了他一眼,用鼻孔噏了一聲,說:“正是。”陸龜蒙不緊不慢、壓低嗓子說:“你闖大禍啦!”太監莫名其妙地說:“什麼?什麼?”陸龜蒙說:“這不是平平常常的鴨子,這是我進貢給皇帝的‘貢鴨’,現在被你打死了,你看怎麼辦?”太監“啊”的一聲,急得額頭上直冒冷汗。他定了定神,眼珠賊溜溜一轉,帶著狡猾的笑臉問:“你的鴨有什麼記號?”“我的鴨已上書皇上,它的叫聲特別好聽。”“別嚇人,鴨子是粗嗓門,有什麼好聽的?”“對啊,平常鴨子叫起來嘎嘎嘎,而這隻鴨子叫起來哈哈哈,跟人笑差不多。它不但會笑,還和八哥一樣會講話,大家叫它‘能言鴨’,這可是稀世珍寶。如今我隻好上書皇帝,說鴨子是你打死的!”
太監一聽,麵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灰,一會兒白,一會兒黃,嚇酥了。太監抖著喉嚨甩著腿,苦苦哀求:“大人,我有眼不識泰山,請多多包涵,你給皇上上書,隻說鴨子生病死了,切莫提我,我……我賠,我願賠。”陸龜蒙趁勢教訓道:“今後遇事要謹慎,切不可胡作非為!”太監連連拱手稱謝。陸龜蒙智鬥太監,為大家出了一口氣。他智鬥太監的這個鬥鴨池,一直保存到現在,其傳說也一直流傳至今。
對於恃強淩弱的狂妄之徒,如果正麵鬥不過他,不妨用智鬥的辦法應付。隻要運用巧妙,就會有力重千鈞的效果,使對方威風掃地。
唐朝農業的發展
唐朝的農業有很大的發展,主要表現在:
第一,農民在生產中,通過不斷實踐,改進了耕犁的構造,製造了“曲轅犁”,這種耕犁工具極大地提高了耕種速度和方便使用;在農業灌溉技術上,創造了新型灌溉工具筒車。
第二,大力興修水利,在黃河、長江等流域開鑿一係列灌溉渠,並整修舊渠和開鑿河堰,提高了灌溉麵積。第三,開墾了大量的荒田,使可耕種土地逐年增加。唐政府每年向農民征收大量的糧食和布帛。唐代人口大大增加,玄宗時的戶數是唐太宗時的近三倍。
白 蓮
(唐)陸龜蒙
素花多蒙別豔欺,此花端合在瑤池。無情有恨何人見,月曉風清欲墮時。
周順昌勇敢鬥宦官
周順昌(1584—1626年),字景文,號蓼洲,諡忠介。吳縣(今江蘇蘇州)人。東林黨人,被宦官魏忠賢所害,引發了蘇州抗議事件,最後被酷刑虐死於獄中。善畫墨蘭,著有《燼餘集》。
周順昌平素為人正直、清廉,對民間疾苦多有關注。時當明朝宦官專權,朝廷、地方許多當權的官員都與宦官有勾結。福州稅吏高寀,就是宦官黨人之一。他在福州橫行鄉裏、魚肉百姓,終於在萬曆四十二年引起福州市民的反對。在這場官與民之間的鬥爭中,周順昌堅定地站在市民一邊,表現出非凡的節義精神。
後來,周順昌進入吏部,當選文司員外郎,開始掌管官吏任免、考核、升降、調動等事宜。掌管人事的官員,往往容易滋生腐敗,但是周順昌雖然大權在握,卻依然清廉正直。後來他被革職,離開京師。返回南方的時候,沒有所謂的“衣錦還鄉”,隻有一擔行李,真可謂“兩袖清風”。朝野官員都感歎說,像他這樣做官的真是少有。
由於周順昌為人清正,尤其是性格倔強,對於那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他都是從正義的角度出發。斥責宦官的醜惡行為的時候更是“熱血橫流,聲色俱厲”,所以處處得罪閹黨。
當時,全國閹黨頭子魏忠賢對周順昌恨之入骨,很早就把他列入《東林點將錄》裏麵。東林黨是當時反對宦官當政最為激烈的一些知識分子,宦官們對他們最為痛恨。所謂《東林點將錄》,其實就是閹黨即將要逮捕的官員的黑名單。
天啟五年(1625年),被魏忠賢迫害、時稱“六君子”之一的魏大中被捕,押往京城,途經蘇州。當時周順昌正請假,在蘇州閑住,聽說這個消息,特意與魏大中相見。
兩個人聊了整整一天,在談話中,切齒痛罵閹黨。周順昌為了表示對閹黨的憤恨,同時為了表示對魏大中等勇於同閹黨作鬥爭的正義之士的欽佩,還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魏大中的孫子。
這件事被緹綺(魏忠賢控製的東廠、錦衣衛等特務機關裏麵的官吏)獲知,報告魏忠賢。魏忠賢大怒,把周順昌革職為民。
周順昌雖然已經不做官了,但是仍然關心當地百姓事務。他不斷地替百姓申冤,並關心水旱征徭之事,熱情地把這些事情向有關部門反映。另外他還大力幫助、扶持貧苦的書生,當地的老百姓對周順昌非常愛戴。
周順昌被罷官,這隻不過是閹黨的第一步棋,他們決不會就此罷休,他們的最終目的是努力尋找周順昌的過錯,然後伺機將他置於死地。不久,原江蘇巡撫周起元也被罷官。在他即將離開蘇州的時候,周順昌寫了一篇文章為他送行,其中充滿了讚美周起元、斥責閹黨的詞句。當時新任江蘇巡撫的毛一鷺是魏忠賢的死黨,聽說了這件事後,他夥同蘇杭織造李實,誣告周起元,把周順昌也連帶進去。
由於當時蘇州是全國絲織業基地,朝廷造衣服袍飾的料子大多來自這裏,於是毛一鷺他們就說周順昌和周起元相互勾結,貪汙了上交的袍料。魏忠賢正愁沒有借口打擊周順昌,於是乘機下一道矯詔,派人去蘇州逮捕周順昌。
天啟六年三月十五日,周順昌被捕。聽說了這個消息,蘇州城裏的市民震驚了。一些義憤之士在市民中間募捐財物,為周順昌送行。送行的市民成千上萬,大家都痛哭流涕,一時間號聲震天。
奉魏忠賢命令前來逮捕周順昌的緹綺見此情況大怒,手裏拿著劍,威脅市民說:“我看你們誰還敢為他哭?”
早就痛恨朝廷閹黨的市民忍無可忍,忽然騷亂起來,大家紛紛抓起隨手的槍棒鞭子,齊心協力把緹綺打倒了。
打倒了緹綺,大家又想起這都是新任江蘇巡撫毛一鷺從中使壞,本來大家就對他痛恨已久,於是趁熱打鐵,又追打起毛一鷺來,嚇得他躲進廁所裏麵才最終得以幸免。
後來毛一鷺上了一道奏表,說蘇州市民暴亂,請朝廷派人前來嚴查。最後查來查去,決定將為首的顏佩韋、楊念如、馬傑、沈楊、周文元五人處死。五人臨刑時,意氣風發,大罵閹黨,至死從容不迫。
周順昌最終被抓到北京,即便在獄中被拷打得體無完膚,仍痛罵魏忠賢。同年6月17日被拷打死於獄中,終年43歲。
宦官之亂,早在東漢就已成為一種風氣,曆朝曆代,最為盛者莫過於東漢和晚明。朝廷地方官員與宦官勢力的爭鬥,其中固然包含著爭權奪利的集團利益所在,但一般來說,宦官當道往往是國家政治處在最黑暗的時候。而周順昌敢於進行抗擊宦官的鬥爭,而且忠勇堅強,確實值得稱道。
東林黨
東林黨是明朝晚期以江南士大夫為主的一個政治集團。
萬曆三十二年(1604年),被革職還鄉的顧憲成在常州知府歐陽東鳳、無錫知縣林宰的資助下,修複了宋代楊時講學所用的東林書院。很多人在此講學,而講習之餘,常常也會諷議朝政,議論當朝人物。這些言論被稱為“清議”。
這種政治性的講學活動漸漸產生了廣泛的社會影響。一時間,不論在朝在野的各種政治代表人物、各方城市勢力代表及某些地方實力派等人物,都聚集在以東林書院為中心的東林派周圍,時人稱之為“東林黨”。
明神宗朱翊鈞統治的後期,由於宦官擅權,政治日益腐化,社會矛盾逐漸激化。針對這一形勢,東林黨人提出了“反對礦監稅使掠奪、減輕賦役負擔、發展東南地區經濟”等主張。
此外,他們還主張開放言路、實行改良等針砭時政的意見。這些建議逐漸得到了社會的認同和支持,但同時也遭到宦官及其依附勢力的激烈反對。
天啟帝時期,宦官魏忠賢專權,形成了勢力強大的閹黨集團。齊、楚、浙各黨爭相依附閹黨,對東林黨人進行血腥鎮壓。
天啟四年(1624年),東林黨人楊漣由於彈劾魏忠賢二十四大罪而被捕,與左光鬥、黃尊素、周順昌等人一同被殺害。隨後,魏忠賢又派人編寫《三朝要典》,借有名的三案(紅丸案、梃擊案、移宮案)為題,毀掉了東林書院,打擊東林黨人,東林黨中的許多人士都先後被害。
此外,魏忠賢還指使黨羽製造《東林點將錄》,將著名的東林黨人分別加以《水滸傳》一百零八將的綽號,企圖將其一網打盡。明天啟七年,明思宗朱由檢即位,魏忠賢畏罪自縊而死。次年,思宗毀《三朝要典》。至此,對東林黨人的迫害才宣告結束。
顧憲成的對聯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這副對聯鐫刻在東林書院的大門口。
顧憲成在讀書中,非常仰慕前賢先哲的為人,一心想仿照那些德高望重的人的思想舉動去行事。他自撰了一副對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表達了他讀書期間對社會的關注。當時社會風氣不正,一些人品德很不端正,沒有是非觀念,注重私利,見風使舵。顧憲成對這種狀況憤憤不平,時時想找出矯正的辦法,做到把書本知識和社會實際結合起來進行研究。
周漁璜智挫驕狂官
周漁璜(1665—1714年),字漁璜,一字桐埜。貴陽青岩騎龍人。清初著名學者、詩人。父親周國柱有四子,漁璜排行第一。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中甲戌科進士。
選庶吉士,散館授檢討。曾參與《皇輿表》之修纂,奉命修《淵鑒類函》,編纂《康熙字典》。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擢升翰林院侍讀。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升侍讀學士。康熙五十二年四月,升詹事府詹事,奉命致祭東嶽泰山,入冬回京,勞累成疾。康熙五十三年(1714年)卒於官。其父將其故宅捐為貴州會館,扶柩歸黔。著有《桐野詩集》四卷、《介眉集》一卷。《清史稿》中稱“清詩人以起渭為冠”。
有一年,周漁璜出任江南主考。主考完畢,次日就要起程回京。晚上,文武官員聚集在巡撫衙門,設宴給他餞行。
巡撫站起來,舉著酒杯,瞟了周漁璜一眼,不冷不熱地大聲說:“江南一地,乃世代才子之鄉。這次周大人奉旨前來主考,真是辛辛苦苦地白跑了一趟。像周大人這樣學問高深的,真是不曾多見,回京複旨,定當受到皇上加官重賞。來來來,各位大人,為周大人的錦繡前程,大家痛飲一杯!”
周漁璜擺擺手,站起來躬躬身子,平靜而嚴肅地說:“大人過獎。談到學問,我周某僻處貴州,蒙皇上看重,這次有機會見識見識這江南世代才子之鄉,實在是開了不少眼界。”
周漁璜的話音剛落,就有個身穿綠袍的官員站起來,“嘿嘿”一陣幹笑說:“周大人,恕我直言,你那個‘地無三裏平,人無三分銀’的家鄉,下官去過。貴鄉的才學,嘿嘿,不怕你周大人多心,下官也親自領教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嬉笑聲;巡撫也得意地斜著眼睛瞅了瞅周漁璜,一語雙關地問道:“如何?”周漁璜神情坦然地對綠袍官員說:“大人既然不遠千裏去過敝鄉,還親自考究過學問,實在是敝鄉人的榮幸。但不知大人是如何的考法?”
堂下突然鴉雀無聲,人們都注視著身穿綠袍的官員。隻見那綠袍官員搖頭晃腦地說:“很簡單。有一天,我對一個挑著糞桶下地的農夫說,聽說你們貴州人很有學問,還出了個了不起的翰林(注文:指周漁璜),我現在出個對子給你對。”
那官員講到這裏,文武官員忍不住異口同聲地問道:“他對得出來嗎?”綠袍官員哈哈一笑,說:“哪有那麼簡單!”然後有板有眼地大聲念道:“遠望寶塔,八棱四方六麵。”眾官員一聽,連連點頭稱讚:“絕對,真是絕對!不要說山野村夫,就是在座的,也沒有哪個對得上。”周漁璜等眾人安靜了一點,才對那個得意忘形的綠袍官員說:“請問大人,當時那個農夫是怎樣回答你的?”“怎樣回答?他被嚇得連話都不敢跟我講了,隻是連連向我擺手,就轉身下地去了。”“如此說來,大人差矣!你出的對子,他已經給你對了出來,隻是你粗心大意,未知其意罷了。”文武官員聽周漁璜這麼一講,都不由得大吃一驚。隻有巡撫咧嘴一笑說:“那麼周大人,你曉得那農夫是咋個對的囉?”“這很清楚。農夫不是當即伸出手掌連連搖擺嗎?這就對出來了,他的意思是:近觀手掌,五指兩短三長。 ”周漁璜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掃了目瞪口呆的巡撫和滿堂官員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可惜,大人的心胸太狹窄了,一時還不明白。”從此,周漁璜的才華遠近皆知。
越是有學問的人,越是謙遜;越是一知半解、故作風雅的人,越是驕狂。而實際生活中常常出醜無顏的正是那些驕狂之人。
科舉
科舉是一種通過考試來選拔官吏的製度,也是古代中國的一項重要政治製度,對中國社會和文化產生了巨大影響。科舉製度直接催生了不論門第、以考試產生的“士大夫”階層。鄰近中國的亞洲國家,如越南、日本和朝鮮等國家,也曾引入了這種製度來選拔人才。科舉始於隋朝,發展並成熟於唐朝,在中國一直延續到清朝末年,並於1905年被廢除,而在越南更遲至阮朝末年的1919年才廢除,持續了1300多年。
吳敬梓厭“八股”三次拒考
吳敬梓(1701—1754年),字敏軒,一字文木,號粒民。清代小說家。漢族。安徽全椒人。吳敬梓一生創作了大量的詩歌、散文和史學研究著作,有《文木山房詩文集》十二卷,今存四卷。他創作的長篇諷刺小說《儒林外史》確立了他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傑出地位。
吳敬梓離開老家全椒縣城,移居到南京秦淮水亭的第三年春天,正值清朝乾隆皇帝登基,在北京下詔書,要開“博學鴻詞”科考,讓全國各省選拔人才到京城廷試。
吳敬梓的學問大,能詩善文,字又寫得漂亮,在那時的江南,沒有哪個能壓倒他的。如去應考,黃榜及第,一定十拿九穩。
當時,吳敬梓住在南京,屬於江寧府學訓導唐時琳的管學區。這個唐時琳心想:我隻要薦舉吳敬梓,今後皇上少不了也會在我的麵子上賞賞光的。他想到這裏,不覺暗自高興,連忙叫人備上車馬,直往吳敬梓的住處奔去。
卻說這天吳敬梓正在準備寫他的小說《儒林外史》。他坐在一張破桌子前麵,左手按著端硯,右手握著徽墨,兩眉緊緊鎖著,一麵研著墨,一麵嘴裏不停地在咕噥著什麼,門外傳來的車馬喧囂聲,他一點兒都不在意。
“敬梓先生恭聽:江寧府學訓導唐時琳前來邀請先生赴京參加‘博學鴻詞’科廷試!”唐時琳的侍從說完後,便推開吳敬梓的破竹門。隨即,那個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唐時琳便走進門來。
盡管府學官駕到門前,吳敬梓卻仍舊坐在那裏紋絲未動,隻是暫停了研墨,抬了抬厭倦的眼皮。唐時琳看他這個樣子,有些尷尬,又不好發作,隻好站在桌子麵前說:“卑職此來是想推薦吳先生參加廷試的。吳先生雖是安徽人氏,可如今住在卑職的學區之內,卑職不能不有所照應,故特來薦請先生。”
吳敬梓早已得知廷試的詔書,聽唐時琳這麼一說,不覺心中生厭,便繃著臉氣憤地研起墨來。他一邊研一邊蘸水,又故意使勁地研著,越研越快,硯台上發出“吱留吱留”的聲音,一連串的墨水直往外濺,一直濺到唐時琳的身上。
唐時琳眼看著自己的衣服沾上點點墨跡,卻連半句回話都未得到,氣得胡子直翹,隻好狠狠地甩了甩衣袖,憤恨地罵道:“不識抬舉,怪人,瘋子!”罵完便走了出去,帶著侍從掃興而歸。
吳敬梓沒有給唐時琳麵子,唐時琳氣惱不休,消息傳到了江寧督學鄭筠穀那裏。鄭筠穀自覺比唐時琳高明,便決定再去走一趟。他一麵派人到吳敬梓的茅屋門前監視,一麵提前派人開路,然後自己親乘征聘賢士的車馬,一路煙塵奔來。
鄭筠穀坐在馬車中想,唐時琳定是太生硬,我這次采用軟硬兼施的辦法,定能奏效。隻要他吳敬梓去了京城,那時,我就要……想著想著,他的嘴角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正在這時,卻聽先前派去監視的人員報告說:“報督學,吳敬梓剛才把牆鑿通,帶著家小跑了,家裏連個人影也沒有,隻有一床破被子。”“啊!”督學一聽,氣得滿臉發青,大聲罵道,“混蛋,無用之徒!”停了半晌,隻好狠狠地跺了一下腳,命令回府。看見車馬遠遠離去,吳敬梓在秦淮酒家的閣樓上,倒戴著白羽頭巾,仰天長笑,自斟自飲,連聲念道:“妙哉,妙哉!”吳敬梓剛從秦淮酒家返回茅屋不到兩天工夫,原來鑿的牆洞還沒有修補好,忽然又聽見人報:“安徽巡撫趙國鱗前來勸考。”吳敬梓一聽,不覺暗暗冷笑道:“嘿嘿,又來了。”他略一思忖,急忙喊過妻子葉氏,附耳說了幾句之後,便急急忙忙躺到床上,蒙起被子呻吟起來。妻子連忙坐在桌子跟前,手扶臉蛋,裝作苦思的樣子。趙國鱗被一幫隨員簇擁著走進茅屋,一看沒有吳敬梓,便問葉氏:“你家官人呢?”葉氏慢慢抬起頭來,低聲細語地說:“病了,床上躺著呢,看情形是不行了!”“告訴你,這是巡撫大人。”一個隨員厲聲喝道,“真他娘的早不有病,晚不有病,偏偏在這個時候有病!”正在這時,床上傳來了吳敬梓淒淒慘慘、似夢似醒的叫喊聲:“水,……娘子,……水!”趙國鱗見此情景,知道自己也是白跑了一趟,氣狠狠地說:“命中注定,不是做官的料,走!”說完爬進他的八抬大轎,灰溜溜地走了。巡撫走後,吳敬梓“忽”地跳下床來,拉著妻子的胳膊又蹦又跳,哈哈大笑:“娘子,拿酒來,陪我幹一杯!”他走到門旁,望著飛快抬走的大轎,“呸”地狠狠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