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的眼淚(1 / 3)

嚴江把嚴國富的那點兒事給嚴澈說了之後,兄弟二人果然沒趕上前去看護被人送出去的嚴老爺子,而是徑直回了霧戌山。

嚴國強總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不得不再次喝兄弟二人過去看護老爺子,就算如今不缺人手照顧,至少要把人藤子都換回來不是?

聽老父親這麼一說,嚴澈也覺得讓藤子都在那邊照顧老爺子,真的有些不妥。

於是,也不吱聲不多話,嚴澈抬腳就準備聽允嚴國強的話,出院兒去追老爺子一行人。

嚴江嘴角一抽,攔下嚴澈,自己嘟嘟囔囔地抬腳又往院兒外走去:“……門口都要被我踩塌了……那藤子都不是在看著麼……哼哼,他那厚臉皮……要把他湊了咱家的分子,估摸著人家巴之不得呢……哼哼……”

嚴江這麼模樣落在大夥兒眼裏,嚴澈和趙翠花瞠目結舌,趙翠花更是指著嚴江的背影,“他”了半天,才側頭看著張超英“他”了出來:“嬸子,這是我家嚴江?不是被什麼髒東西魘住了吧?”

張超英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了拍趙翠花肩頭,看了看嚴澈,眼睛戲謔地看著嚴國強,看得嚴國強不好意思滴摸了摸鼻子扭開了頭後,張超英才道:“哈哈,這才是咱老大,你們是不知道啊,以前老大有多皮……”

聽著張超英的講述,嚴澈心底翻了個白眼兒,有些磨著牙地暗道:好嘛,感情大哥一直都比我精著呢,還裝憨厚,讓我給他擔心……哼,這不就是悶騷麼?!

而趙翠花呢?

聽了張超英的“嚴江童年二三事”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居然倏地臉紅了,然後“嗯嗯”兩聲,轉身鑽進了籬笆院,進了竹樓……

嚴江並未將藤子都“換”回來,倆人在老爺子身邊一呆就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裏,嚴旭和周金蘭的離婚也落下了帷幕:周金蘭簽了離婚協議。

在嚴國富一家處於雞犬不寧,混亂不堪時,周金蘭明知道孩子是不會還給自己,所以她也沒再說什麼,毫不猶豫地拿過了嚴國富先前承諾的三十萬塊離婚補償後,在娘家兄嫂的幫助下,吉兆縣縣城那套百平的商品房也更換成了周金蘭的名字。

如此一來,嚴旭這起嚴家灣第一件離婚案,也創了吉兆縣離婚補償第一高——反正,嚴旭這個婚,離得不便宜。

有人閑下來八卦時,暗地裏給嚴旭算了一筆賬……嗯,嚴旭與周金蘭離婚,周金蘭至少拿了嚴旭近一百萬。

一百萬,即便是如今的嚴家灣,也依舊是天文數字。

但是,並沒有人同情嚴旭。

金曉禾帶著蔣奇賢追著嚴國富來嚴家灣鬧事,金曉禾與嚴國富婆姨不堪的對罵中,隻要有點腦子的人,哪個不明白了其中細由?

有人覺得嚴國富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居然是這麼個混賬東西;也有人因為親戚在縣城,便知道了嚴旭那些醃臢事兒,又從周金蘭娘家人來後的言辭,更是知道這些事兒居然是嚴國富兩口子指使默允下進行的後,巴不得見著嚴國富一家,就湊上去戳他們一家人的脊梁骨……因此,大夥兒都覺得周金蘭離得好,不離才受罪。

這不,周金蘭才離婚回了娘家,她的賢良淑德也隨著人的嘴傳開。

周金蘭娘家頓時就有不少媒婆上門說親……雖說對象大多是鰥夫或者大齡漢子,但是個個都看中周金蘭的樣貌人品,覺得這樣的婆姨還被“休”了,那實在是嚴旭眼睛被糊了SHI。

其中,更有兩個枝城和鹿城的大老板。

聽說是早前和朋友來嚴家灣旅遊,早早就被農村居然有這麼出彩的女子傾了心,隻是礙於人家是有夫之婦,沒有太多旖念。如今又聽說周金蘭被夫家這麼欺負,心中的護花情節爆升……嗯,雖然本身目的不純粹,不過機會來了嘛,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不是?!

相比周金蘭,這邊嚴國富一家可謂是焦頭爛額。

且不說他們自己家,單單是嚴國富一事,鬧得更抬不起頭的卻是嚴家灣人。

這段時間來,嚴家灣人因為嚴國富一家的事,出入無一不是低著頭——太丟人了!嚴家居然出這麼種人……難怪嚴老爺子能被氣得住到醫院裏,至今還未回家。

這米養百樣人,即便是再好再淳樸的一家人,難免裏麵也會出現一個敗家極品不是?

再加上這個年代的人,善心多餘看熱鬧,嚴家灣這片兒的旅遊業不但沒受損,反而因為社會輿論對嚴國富一家的譴責,更多的遊客來到了嚴家灣。

為了親眼目睹嚴國富一家的醜陋尊容的同時,嚴家灣的景色那可是不容置疑的。

隻是,遊客們無不惋惜:這麼山清水秀,宛若世外桃源的地方,怎麼能出了這樣喪盡天良,無視倫理的惡心的人呢?!

一個月後,嚴老爺子被一眾孫兒、重孫……的小輩兒接回了嚴家灣。

老爺子身體並無大礙,就是當時聽得嚴國富和金曉禾那些事兒被嚇著了,一口氣沒接上,才被氣暈過去。

在醫院療養一段時間,又有早前跟著秦老來的一票醫生看護,回來時自是麵帶紅光,比年輕人還健康。

老爺子一回來,凳子還沒捂熱,第一時間就打電話把當年的“當事人”之一嚴國繁一家喊了回來,同時回嚴家灣的還有嚴澈的二伯嚴國榮,以及不少在外工作或是定居的嚴家人。

這次,難得的在不是祭奠祖宗的時候,大規模的召回了嚴家子嗣。

通知一個禮拜後,遠的近的,那些不在嚴家灣的嚴家人,基本都拖家帶口的趕回了嚴家灣。

嚴老爺子更是杵著拐杖,帶著一眾嚴家老少男女,全部聚到了嚴家宗祠,密密麻麻地跪在了宗祠外麵的空地上。

跪在最前麵的卻是嚴國富和嚴國繁一家。

老爺子在嚴兆林的攙扶下,進到宗祠內部。片刻後,出來的嚴老爺子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有些發黃的冊子——嚴家族譜。

這下,跪了一地的嚴家人心裏一涼,大致知道老爺子此舉為何了。

嚴國富和嚴國繁更是頓時癱坐在地上,若不是嚴國榮讓嚴卓嚴越兄弟倆製住二人,恐怕二人要撲上前,撕毀族譜。

嚴老爺子痛心疾首地瞪了嚴國富嚴國繁二人一眼,顫抖地拿起蘸得飽滿的朱筆,在眾人跟前,劃了兩下——嚴國富嚴國繁兩家,徹底被嚴氏除名了!

收起族譜交到嚴兆林手裏,老爺子看了一眼嚴卓,撇過臉,無力地揮了揮手,道:“好了,咱們自家的私事兒了結了,這該是國家法律的事情了!”

嚴卓嚴越兄弟相視一眼,最後目光望向自己父親嚴國榮,嚴國榮肅正著臉,冷哼一聲,道:“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嚴卓動了動嘴角,看了前麵跪著的一地人,終究還是對著守在外麵的下屬點了點頭,一幹人這才回神,從人群中擠入,帶走了嚴國富……

事情來得突然,解決的也突然,來來回回仿若一場夢一般不真實。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