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師生衝突的應對(1)(2 / 3)

“那我就請班主任劉老師來拿吧。”黃某依舊不動聲色。

老師有些緊張了,沒想到借助班主任的威力也產生不了效果。於是,田老師說:“好吧,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爸爸,請他來拿這本書。”黃某默不作聲。

老師心想:“倘若真的給家長打電話,他依舊不把書給我,我該如何收場?我的威信靠什麼來支撐?更何況,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爸爸的電話。”不過,他還是本能的邊想邊慢慢從包裏摸出手機,而就在快要按鍵的一瞬間,黃某迅速從抽屜裏扔出一本書來。

“對不起,剛才你看的不是這本書。”老師說,隨後就開始假裝撥打電話,一個鍵一個鍵地按著號碼,但腦子裏卻是一片忙亂:“他會把書拿給我嗎?”

也許是他看老師動真格的了,就流著淚很不情願地拿出了剛才看的那本美國暢銷書《奧茲國的巫師》。這時,老師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案例二:

班主任孫老師發現自習課上有四個學生耳朵塞著耳機。學校規定不許將隨身聽帶進教室,班級也重申,隻要發現在班級裏聽隨身聽的,一律沒收直到假期歸還。他沒有吱聲。終於其中的三位學生看到他站在窗外,但隻做了個小動作掩飾,仍然陶醉其中。孫老師暗想真是太大膽了,不處理怎麼行?

於是走進教室,說:“請四位同學將隨身聽交給我。”

沒人動,大家都在張望,陸和趙相互看了一眼,但沒交出來。

“不用我點名是哪四位吧?兩位男生兩位女生。”

終於,陸和趙慢吞吞地交上一個隨身聽和一個收音機。

另外兩位女生還是沒有動靜,孫老師壓住心中的氣,仍然平靜地說:“請小蔣和小玲將隨身聽交上來。”

教室靜得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大家都在注視著她們。她們沒有動,但顯得有些不安,紅著臉埋下了頭。

“行,不交可以。明天如果我在班裏,你們就不用在了。”

孫老師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和,但這種嚴厲的語氣自他當班主任以來還沒有過。於是孫老師不顧教室裏的騷動,拿著男生上交的“戰利品”回到辦公室。

第二天清晨走進教室,小蔣和小玲看到孫老師就低下了頭。

孫老師問:“平時你們表現不錯,昨天晚上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你們說怎麼處理這件事?”

兩人都一聲不吭。

“兩位男生都很自覺地交上來了,你們怎麼就是不肯交呢?”

“收音機是別人的。”

原來如此。

其實孫老師覺得能夠理解她們,學習累了聽聽音樂放鬆點,調節一下情緒,但是晚自習不應該聽,會影響自己也影響他人,況且這作為紀律強調過很多次。……於是問她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就是不交,看你孫老師能拿我們怎麼著”時,她們搖搖頭說沒有這想法。

後來孫老師提了兩條處理建議:

一是現在交出收音機;

二是與家長聯係,家長同意自習課聽收音機,那麼就讓家長領回去在家聽;家長不同意,那還是得交出收音機。

中午兩個收音機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孫老師後來說:這件事看起來處理得似乎還比較成功,但我沒能在處理問題之前仔細思考,留下了很大的缺憾——我竟然威脅學生。

這兩個案例值得我們深思。

同樣是在課上沒收學生東西,我們把“一本書的較量”和“四台收音機的較量”比較一下,可能有所啟發。

可以看得很明顯,就整體素質和專業能力來說,孫老師比田老師高一籌。

田老師處理學生看課外書事件時,差不多是完全的以教師為中心,幾乎毫不考慮學生的感覺;而孫老師則說“其實我能夠理解她們,學習累了聽聽音樂放鬆點,調節一下情緒”。孫老師能換位思考,作為教師,這是很重要的思維品質。不換位思考,“理解”就是空談。

田老師在和學生發生衝突的時候,隻是一股勁往前衝,看不出有靈活機動的“敵進我退”意識,這是很冒險的。萬一碰到硬釘子,如何下台?難怪田老師自己也捏一把汗。孫老師就不然,四台收音機交了兩台,另外兩台死活不交,這是很尷尬的局麵。孫老師看情況不對,說一句“行,不交可以。明天如果我在班級,你們就不用在了”。這是明智的撤退。

田老師遇到學生不聽指揮的時候,幾乎毫不猶豫地就搬援兵(家長和班主任),這是缺乏自信的表現。而孫老師雖然也動用了家長這張“王牌”,卻相對比較謹慎。

更可貴的是,孫老師有研究意識。他有兩個問題提得非常好:“兩位男生都很自覺地交上來了,你們怎麼就是不肯交呢?”“是不是覺得我們就是不交,看你孫老師能拿我們怎麼著?”這兩個問題一提出,立刻就把問題深化了。說明孫老師不是主觀主義者,在他腦子裏,事情有多種可能,而不是隻有一種可能(成心跟我過不去)。這屬於發散思維,不是線性思維。在思維方式上,田老師稍遜。

最可貴的是,孫老師能反思自我。孫老師這件事的處理,應該說也算成功,但是孫老師自己卻對自己很不滿,甚至說自己“威脅”了學生,反觀田老師,事情處理的不算成功,隻是用外力把學生壓住了,卻自認為是勝利,反思精神也略遜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