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王遮山瞪著他,嘶啞微弱道。
“瞎了你的狗眼!這是咱們二殿主!”那莽漢“當”一聲扔了木桶在地上,惡狠狠對著王遮山冷笑:“我瞧這一掌,把你腦袋打壞了!”
“賴賊……”那老書生伸手輕輕一揮,打斷那莽漢,輕笑一聲,旋轉手中判官筆,斜插在腰間,上前一步,笑著對王遮山道:“你是誰?”
那莽漢慌忙退到一側,垂首肅立,很是恭敬。
“哼!”王遮山冷哼一聲,蔑笑道:“你把我抓來,倒問我是誰!”
“哈哈!”老書生仰頭大笑,拊掌道:“說得好!”
這時候,那粘稠的液體,再次“嗒嗒”落在王遮山的鼻梁上,再度激發了他的好奇心。然而,當他使盡氣力,霍然抬頭望向頭頂之處,頓時心口一冷,吃了一大驚。
原來他頭頂上,正是個巨大的木架,那木架上纏滿鐵鎖,頭朝下緊縛著一個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的人,正“滴滴嗒嗒”往下滴落血水,正好全部落在他身上。
“呃……”王遮山見狀,隻覺一陣洶湧作嘔之感,不由驚呼一聲,低頭盯著那老書生,目光奔湧。
“嗬嗬……”老書生抬頭瞧了眼他頭頂上的木架,卻隻淡淡一笑,溫言道:“你怕?”
王遮山冷冷盯著他,不屑反問道:“你怕?”
“嗬嗬……”老書生頗感興趣地瞧著他,雙目微閃,笑道:“有意思,我挺喜歡你這脾氣。”
“我可不怎麼喜歡你!”王遮山淡淡一笑,瞧著他,譏誚道。
“住嘴!”那莽漢站在角落,因聽到這句,忍不住怒道:“敢對二殿主不敬,仔細你的心肝,挖出來下酒!”
“哈哈!”王遮山放聲大笑,直震得頭都痛了,方才喘了口氣,嘶聲蔑笑道:“有種你來挖,若挖不出來,就讓我挖你的!”
“哈哈哈哈!”老書生忽的跟著大笑,嘶啞卻極具穿透之力,款步來到王遮山麵前,盯著他笑道:“有個性,是個人物!我隻問你兩個問題!”他盯著王遮山,直盯到眼睛裏去,仿佛要將他的靈魂噬盡。
“問!”王遮山痛快道:“問了讓我走!”
“走……不是問題。”老書生雙目閃動,歪嘴一笑,溫文道:“隻要你答得好!”
“好不好,還不是你說了算!”王遮山冷哼一聲,笑道。
“你答得好,我自然不會食言……”老書生承諾道。
“好!你問!”王遮山掙紮著挪動了一下僵硬麻木的身體,一滴血卻再次落在臉上,他不禁雙眉一軒,怒道:“能不能挪個地方,這滿臉落的都是血,怎麼說話!”
角落裏的莽漢嘿嘿冷笑道:“那是你頭頂上的死鬼,被咱們二殿主挖了心肝下酒,到現在血都沒流幹呢!好好享受著,仔細你的舌頭!”
老書生淡淡一笑,沉聲問道:“第一,你怎麼會有飛白刀,你是誰?”
王遮山隻冷冷瞪著他,卻是一言不發。
“第一個問題就不答麼?”老書生微微一笑,瞧著他問道。
“快回答!”莽漢怒道,幾欲上前。
王遮山卻依然冷笑不語。
“好!”老書生大笑,接道:“第一個不答,那答第二個!你和燕家什麼關係,是不是很想救燕家那小妮子出來?”
王遮山聽他提起來燕雪珍,不禁心念一動,忽的眼睛掠過一絲波瀾。
老書生也瞧見了那一絲波瀾,躊躇滿誌地嗬嗬笑了一聲,問道:“想救她,就跟我合作罷!”
王遮山這才正兒八經地瞧了他一眼,咬牙道:“怎麼合作?”
“明日,我帶你去見堡主。”老書生見他終於願意合作,遂接道:“你便謊稱自己是我手下之人,那日去村寨中,是為了找香沙的。因為你是我的密探,因此沒人認識你,便陰差陽錯地將你抓了回來!如何?”
說到這裏,老書生忽然停下來,笑吟吟望著王遮山,笑得頗為溫和。王遮山聽到這裏,卻越發覺得雲裏霧裏,一團謎題,咬牙驚問道:“然後?”
“然後……”老書生見他終於有了興趣,便滿意地嗬嗬一笑,接道:“那把飛白刀,你就說是你找來的,是我要進獻堡主做下月壽禮的……”
“他會信我?”王遮山打斷老書生,愕然道。
“有我在一旁,他自然會信。”老書生篤定道,笑望他,接道:“你做好這一件事,我放燕雪珍走!公平合理罷?”
“我呢?”王遮山驚道:“我不走?”
“嗬嗬!”老書生淡淡一笑,頗有深意地瞧著他,卻不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