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邵和左慎纓站坐在離床最近的兩張太師椅上,臉上的焦急顯而易見,其他都站在不遠處。
蕊兒和爾嵐守在顧芷依的床邊,慕容娣由她的侍婢守護著。
眼睛看著麵前的兩個一摸一樣的藥罐子,獨活神色開始變化,僅憑著鼻子聞到的藥味兒便可以判斷藥罐裏的藥到底熬到了幾分。
終於站起身,獨活走到左邵和左慎纓麵前,“請皇上和太子殿下移步。”
說話間就有兩個太醫端著兩個精致的小磁碟過來。
就是這一刻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中間的兩個火爐上。
左邵看了眼獨活,但是人家並沒有看他,而是認認真真地在準備用具。
一隻白瓷碗遞過來,放在紅木的托盤上,尤其顯得冰冷堅硬。
“草民為皇上取血。”
稍微遲疑了一下,但是看到麵前女子的臉,左邵還是將食指伸了過去。
獨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根銀針便紮入了男人稍微有些粗糙的手指裏,一顆殷紅的血珠,迅速冒了出來,落在冰涼慘白的瓷碗裏。
不知道手裏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青花瓷瓶,立刻滴了幾滴透明的水進去之後,將這混合的液體連同那一塊血蛙肉放入了藥罐。
“太子殿下。”
同樣的嗓音,同樣的音調,同樣的語氣。
左慎纓卻遲疑了,“算了,還是本王自己來吧!”
獨活也沒有猶豫,素手一抬,一根極細的銀針便放到了左慎纓的麵前,“殿下自便。”
即使是貴為太子,但是隨便取一滴血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忸怩,立刻就將自己的碗遞了過去。
伸手接過,視線像是不經意掃過剛才左慎纓紮了的手指,獨活的嘴角露出一絲幾乎看不出來的笑意。
她雖然沒有武功,但是這鼻子的靈敏度,她若是認第二,隻怕這世上還沒有人敢認第一,這血腥味雖然極淡,不過是從哪裏過來的難道當真以為沒有人知道麼?
爾嵐和蕊兒守在床邊,原本都是一臉的緊張,但是到了此刻,明顯爾嵐的神色放鬆下來,伸手扯了扯蕊兒的袖子,示意她不用擔心。
蕊兒顯得有些茫然,但是看到她那樣的眼神,卻也放下了心。
坐在她這個角度,又憑著一身原本就不弱的功夫,自然看得出那對於常人來說已經非常快的手法,葉少君那是凝血為珠,彈射過來的,若不是內力深厚,也必然做不到。
但是他不是才受了重傷麼?想到這裏,爾嵐忍不住回頭,果然看到那邊的男子寫滿期待與擔憂的臉,慘白如紙。
驀然間感動不已,從前心裏頭對他的排斥減少不少,也許公主是對的。
思索間,兩個藥罐裏的藥都已經煮得差不多了。
雙手同時進行,將兩灌藥分別倒入兩隻小碗。
滿室的藥味兒,在氤氳的水霧中,蕊兒和慕容娣的婢女一人端起一碗藥,在幫助下給自己的主子服下。
所有人鬆了一口氣,又提起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