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聞言,肩頭猛地一顫。
然後趕緊搖頭,“無....無事....”
如此驚慌,怎會無事。
薑予桉替她整了整衣裳,“去吧,下次小心點,行事莫要如此莽撞。”
“奴婢多謝薑二小姐,奴婢這就告退。”
春桃見薑予桉並未打算追究此事。
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
接著便埋著頭。
快步朝著夫人的院兒裏走去。
薑予桉望著春桃離去的方向。
都這個點了。
薑四這麼著急的差她的貼身丫鬟,去請王氏做什麼?
她回眸朝著秋檀使了個眼色。
秋檀立馬朝著春桃的方向,遠遠地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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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鶴堂的院門。
掛了兩盞寫著壽字的燈籠。
眼下已過驚蟄。
蚊蟲漸多。
無數撲棱蛾子,朝著那燈籠裏的火焰,撲騰著翅膀。
待到被火焰灼傷後。
撲騰翅膀掙紮的倒影。
落在了青石磚砌成的牆垣上。
光與影交錯,或明或暗著....
屋內,琉璃盞裏燃著一根根蠟燭。
“宮裏那邊,貴妃娘娘差人來給老夫人送的金銀首飾。”
“老奴已經清點整理好,存進西院的私庫裏了。”
“她還捎人傳了話。”
“說是端王前陣子,奉陛下之名,去平遙賑災時,染了風寒一直沒好。”
“擔心衝撞了您老人家的壽辰。”
“這才沒能親自來府上,給您賀壽。”
屋內諸多婆子嬤嬤們伺候著老夫人用香胰子淨了手。
端著木盆,絹布,恭恭敬敬離開了屋。
伺候了薑老夫人大半輩子的李嬤嬤。
扶著老夫人坐在了銅鏡前。
遣著幾個手腳伶俐的小丫鬟上前。
替老夫人拆起了頭頂上的發冠來。
一根根固定發冠的簪子,拆下來後,有序地排列在了桌案上。
李嬤嬤見老夫人神色淡淡的,便拿話哄著。
“貴妃娘娘,端王,今日雖然沒能親自到場為老夫人您賀壽。”
“到底,心裏是惦記著您的。”
薑老夫人瞥了李嬤嬤一眼,“我都已經是半截兒身子埋黃土的人了。”
“親疏遠淡各中緣由如何看不透?”
“用得著你來拿話哄我??”
李嬤嬤聞言,“老夫人這是什麼話?您這樣的有福之人,壽數自是該長命百歲,哪裏就埋黃土了。”
“去去去....嘴裏抹油,沒一句實誠話。”
正說著玩笑話。
門口嬤嬤請示道,“老夫人,薑二姑娘來給您請安了。”
“嗯....請她進來吧。”
薑老夫人聞言,斂了臉上的笑容。
她拍了拍李嬤嬤的手,“下去,替我把門守著。”
“我要同我這位從前看走了眼的好孫女兒。”
“好好的說一說體己話。”
李嬤嬤聞言,點頭應道。
她輕輕一個眼神。
原本在屋裏安靜侍奉著的小丫鬟們。
紛紛停下了手中活計。
跟著她一同離開了屋內。
片刻過後。
薑予桉獨自一人,抱著錦盒,站在了鬆鶴堂的門口。
隔著高高的鬆木門檻兒。
朝著屋內,靠坐在軟榻上。
已然去了首飾,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蒼老的祖母,一臉乖順道,“祖母,孫女兒過來給您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