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祖母的身邊來。”

“讓祖母好好瞧瞧。”

“這怎麼幾日不見的光景。”

“小小的年紀,便生出了如此多的玲瓏心腸來。”

薑予桉聞言,知是在問罪。

於是朝著薑老夫人的跟前走了幾步。

行至老夫人跟前後。

規規矩矩地跪在了地上。

“我這尚未開口問罪,你倒跪得實誠。”

薑老夫人見她乖順,眸色便軟和了些。

到底舍不得真罰,歎了口氣,“你既已知錯,便先起來吧。”

薑予桉抱著錦盒。

端端正正地跪在原地,“孫女認罰,但不認錯。”

薑老夫人盯著薑予桉看了許久,忽得冷聲道。

“劍舞奪名,姊妹相爭,其錯一也。”

“杯酒懷恨,詐其銀兩,其錯二也。”

“明知是客,踹人下水,其錯三也。”

“如此三錯,哪一樁冤了你。”

屋內的燭火,映照在薑老夫人那張爬滿了歲月痕跡的臉上。

布滿皺紋的眼角,多了幾分嚴厲,不似往日那般和善。

原本以為,今日被祖母喚到鬆鶴堂來問話。

隻是為著劍舞之事。

卻不曾想,她在府上所行的任何事。

竟都瞞不住祖母那雙眼睛。

不...不對,若祖母當真手眼通天。

劍舞奪名一事,理應知曉暗中緣由才對。

薑予桉理了理思緒,垂眸道,“這三件惡事,皆是孫女一人所為,哪一樁,都不冤。”

“但....孫女並不覺得,行此惡事,有何錯處。”

薑予桉說著,打開了手中錦盒。

將盒中絞得稀爛的百壽圖,雙手呈到了老夫人的跟前。

一邊觀察著薑老夫人的神色,一邊同老夫人說。

“予桉原本給祖母準備的壽禮,是繡了三個月的百壽圖。”

“母親掌著東院之權,不讓我身邊的婢女出府。”

“待到裝裱好送回我手上時,便已經是這副模樣了。”

原本靠坐在軟榻上,眸光嚴厲的薑老夫人。

看到這稀爛的百壽圖後。

神色錯愕了片刻。

接著便坐起身來,拉著跪在她跟前的薑予桉,坐在了她的身邊。

她攬著薑予桉,抱在懷中,歎氣歎了良久。

然後從中轉圜道。

“興許....其中是有什麼誤會?”

“或者,是當差的丫鬟不小心?”

看來,百壽圖被毀一事。

祖母事先,並不知情。

既然祖母在這府上並非手眼通天。

那麼,便是有人暗中將她所行之事,透到了祖母跟前。

這是想拿她和祖母之間的情分,掣肘於她。

“祖母這些話連您自己都騙不過。”

“又何苦拿來騙我?”

薑予桉從薑老夫人懷中坐起了身來,朝著屋外望去,“進來吧。”

言畢。

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鬟。

進屋見了薑老夫人後,跪在地上磕了磕頭,“奴婢紅兒,見過老夫人。”

“奴婢可以作證,這百壽圖,是夫人親自下的命令。”

“讓奴婢絞毀後,送到薑二姑娘跟前。”

“夫人還教了奴婢一些話,讓奴婢攛掇著薑二小姐趕緊獻禮。”

“如此,才好在老夫人的壽宴上,讓薑二姑娘丟盡顏麵,好給薑四姑娘作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