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2 / 2)

寶:就是善待親族鄰裏。曾星岡曾說:“人待人,無價之玉。”這就是說,一個人不能獨善其身,一個家庭也不能獨善其家。人與人的關係,息息相關,假若與親族鄰裏不能和睦相處,這一家庭,便成怨府,遲早是要毀敗的。曾星岡一麵操持家庭,一麵善待親戚鄰裏,這是一個居家的法寶。

他還常教育子孫:“濟人須濟急時無”,“君子居下,則排一方之難;在上,則息萬物之器”。他對周圍一些“孤嫠衰疾無告者”,總是盡自己力量之所為,“隨時圖之,不無小補”。曾國藩曾說:“祖父平時積德累仁,救難救急,孫所知者,已難指數”。“凡他人所束手無策,計無複之者,得祖父善於調停,旋乾轉坤,無不立即解危。”這雖有歌頌之嫌,但一個人的威信的建立往往是由近及遠的。

除“八寶”外,曾玉屏還給後人留下了“三不信”,即不信醫藥、僧巫、地仙。自古楚地多巫祝,在農村信巫術之風很盛,這些“把戲”大多是愚弄沒有知識的人,混一口飯吃。但這個“職業”坑害了無數人家。因此,走南闖北的曾玉屏告誡家人:不可信醫藥、僧巫和地仙。這裏的“醫藥”主要指沒有醫術專治怪病的“遊醫”。僧巫即是巫婆、道士和尚之類。在曾玉屏看來,這些人“不勞而獲”,不應受到禮遇與尊重。地仙即是風水先生之類。

曾氏數代,都克勤克儉,因而對後代影響很大。不但曾國藩一生受此薰染,而且還常以此教育後輩。他說:“吾家累世以來,孝弟勤儉。輔臣公以上吾不及見,竟希公、星岡公皆未明即起,竟日無片刻暇逸。竟希公少時在陳氏宗祠讀書,正月上學,輔臣公給錢一百,為零用之需。五月歸時,僅用一文,尚餘九十八文(此處數額前後不符,當有一錯),其儉如此!星岡公當孫入翰林之後,尤親自種菜、收糞。吾父竹亭公之勤儉,則爾等所及見也。”

道光二十九年(1849),曾國藩的叔父曾驥雲為元吉公修置祠堂,寄信京師,命曾國藩記其源委。作為六世孫的曾國藩,對於祖上的元吉公“行事不盡悉”,隻好把從祖父那裏聽來的“偉聞”記述下來。在銘文中有這樣幾行字,確實道出了漸積漸累方才有成的道理:昔日創業,源遠流長。服疇食德,寢熾而昌;蓰蘢鬱積,有耀其光;千秋宰樹,終焉允臧。

幾年之後,過繼給曾驥雲的曾國華生有一子,對叔父喜得長孫,曾國藩說,“叔父近年於吉公祠造屋辦祭,極勤極敬,今年又造新屋,剛值落成之際,得此大喜,又足見我元吉太高祖庇佑後嗣,呼吸可通,洋洋如在也。”

曾國藩的父親曾麟書,留下的家法並不多。大概是屬於身教多於言傳的一類。但正如我們以後還要述及的,每當曾國藩在麵臨大的抉擇時,曾麟書都能及時督導,不但使曾國藩兄弟們受益良多,而且連左宗棠等人對曾國藩之父都敬佩不已。更能說明問題的是,鹹豐帝的上諭中也幾次提及“曾麟書”,並稱讚曾氏“一門忠義”。

晚年的曾麟書命長子曾國藩書寫的一句聯語,頗能代表他的希望和寄托:有子孫有田園家風半讀半耕,但以箕裘承祖澤;無官守無言責世事不聞不問,且將艱巨付兒曹。

曾麟書在曾氏家族史上,堪稱承上啟下的一個關鍵人物。他把良好家風傳承下來,他把自己乃至曾氏家族的抱負交付給了下一代。這是另一種傳承。曾國藩兄弟們能接好這個傳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