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日,就是白荃養在北橋別苑裏、外室陸寶珠的生辰,他還沒為她準備生辰禮物。

這個白玉鐲玉質細膩油潤,雖不是一對,但也是難得的寶物。陸寶珠姓陸,鐲子內麵刻字本來有點多餘,現在配她正好。

想到那個年輕貌美、乖順溫柔的外室,白荃悅然一笑。

白珞璃的碧雲居裏。

她從蘭台苑回來後,又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

這次,她畫的不是烏龜王八,而是一把帶簧片、能伸縮的鑰匙。

前世季家軍掃蕩山賊,曾繳獲一把名為“萬事足”的萬能鑰匙。

她看著有趣,便與義兄季青臨一起,拆解了那把號稱什麼鎖都能開的鑰匙,義兄還將鑰匙內部結構畫成圖紙。

現在她畫的,就是記憶中季青臨畫的那張圖紙。

今天中午,富海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白珞璃試了試阿昭買回來的迷香,果然讓他睡得不省人事。

白珞璃用富海的鑰匙進了白荃的書房。

書房裏放印信的四門櫃上了鎖,再仔細看,書房裏的抽屜、箱子,隻要能裝東西的地方,全都上了大大小小的鎖。

奸相這個老狐狸,布什麼迷魂陣!

看著形狀各異的鎖頭,白珞璃突然想起了那把“萬事足”。

白珞璃在屋裏畫畫,跑外勤的阿昭又出去了一趟,這次帶回來半籃子剛上市的楊梅。

“小姐,我已找到富錦給人寫信的地方,不過,他人不在,聽隔壁賣炊餅的大嫂說,富錦他娘得了重病,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出攤了。”

阿昭跑得滿頭大汗,接過阿棠遞來的茶碗,“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白珞璃要找的富錦,是管家富海的遠房族侄,也是她以前的外出跟班小廝

他本是鄉裏給孩童啟蒙的秀才,為了方便母親尋醫問藥,這才幾經輾轉,到京師投奔相府裏的遠房族叔。

現在富錦母親病重,自己又沒了正經營生,這日子怎麼過?

白珞璃暗暗歎了口氣,自己的原身妹妹真是害人不淺:

一個月前,白珞璃與建鄴侯府小姐蘇菀,兩人為郡王的話題發生了爭執,白小姐得理不饒人,將蘇菀打得半邊臉都腫起來。

那時她並不知道,蘇菀是故意讓她打的。

從此以後,安平郡王便對白珞璃生了厭惡之心。

小姐們打架都是抓臉扯頭發,跟在白小姐身邊的家丁富錦,手碰到誰都不好,隻能在旁邊口頭勸架。

事後兩府一算賬,雖然白珞璃占理,但打傷了人,相府總要給建鄴侯府一個交代。

於是,勸架不力的小廝富錦便成了替罪羊,被狠狠打了二十大棍,趕出了相府。

“阿茶,你不是認識富錦家嗎?疾病不等人,我們這就去街上替富錦娘請位郎中,多帶點錢。”

既然知道,白珞璃就不會袖手旁觀。

更何況她現在還有求於富錦。

阿茶駕著小驢車,載著白珞璃出門了。

小驢車是相爺讓人專門為女眷打造的,車廂很小,倆女子擠在一起勉勉強強,好處是駕駛方便,就連女子也很容易控製。

出府門之前,白珞璃就發現不管是打理驢車的小廝,還是府裏的跑腿小廝,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

出了什麼事?

她讓阿茶在街上轉了一圈,並沒發現有人跟蹤,這才去了醫館。

醫館裏請來的出診郎中,騎著一頭驢子跟在小驢車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