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突然神經質起來,當廚師把烤好的肉用銀盤端上來時,她奪過來,發泄地全傾倒在地上,大聲吼道:“讓他的高貴見鬼去吧!我不要再見到他,還有你!”她用手在林振國臉上不客氣地指點著。
林振國卻笑著說:“看起來,林振雄在你心中是有位置的,不然你不會這麼在乎他。”
這一說,瑪格麗特更火了,她說:“讓他見鬼去吧,我現在就把他忘了。”林振國隻在一旁笑。
無名島海灣的海盜船升火待發,煙囪裏冒著黑乎乎的濃煙。一個小海盜沿海灣敲著一個破鑼,在招呼人們上船,水上漂提一條鞭子站在前甲板上,黑台風站在船下。
水上漂點齊了人數,向黑台風報告,隻缺新入夥的申禮明,他居然說不下海,還說這不是他幹的活。他又添油加醋地說,申禮明說,除非黑台風用八抬大轎去請他。
黑台風的火被點著了,什麼也沒說,直奔申禮明待的地方走去。
此時申禮明正在樹林中,陽光斑斑駁駁地灑在林間空地上,申禮明頭上蓋著一本書,書名是《三十六計》,他在呼呼大睡。
黑台風火冒三丈地吼了一聲,申禮明嚇了一跳,移開書本,也不起來,問:“怎麼了?”
黑台風奪過《三十六計》,這是他的書,怎麼會跑到申禮明手中?黑台風說:“你好輕閑自在呀!”
申禮明坐起來,有幾分傲慢地問:“不知舵爺找我何意?”
黑台風用警告的語氣說,他這裏從來不養吃閑飯的,貓有貓道,狗有狗道,貓狗也得幹活。
申禮明說,他不是下海的料,那是大材小用,天生我才必有用,他說他雖入了夥,卻不是嘍秊,他可以為黑台風謀劃未來,他語氣很重地說:“我不信你幹一輩子黑道,你從來沒想過歸宿嗎?”
這話似乎打動了黑台風,他怔了一下,臉色好多了,問他有什麼主意。
申禮明卻不買賬,說士可殺不可辱,問計沒有這麼個霸道問法的。黑台風想了想,說你睡你的覺吧,回頭再說。
他走了,申禮明果然又倒頭大睡。
翁玉娘惟一的自由是可以到金海灘上走一走,看看海,但必定有海盜小嘍秊在不遠處跟蹤著。
這天,她又在海灘漫無目的的走著,望著海浪單調反複地衝刷著沙灘,她的目光是呆滯的。
她覺得生不如死。林振雄的影子一直陪伴著她,她在山洞裏,影子就印在洞壁上,她在大海邊,影子就印在重重疊疊的海浪裏。她精神有點恍惚,好像林振雄在海裏浮沉,在向她呼喊。
她下意識地向海水中走去,揚著手,喊著:“等等我,我來了。”
監視她的海盜以為翁玉娘要投海自盡,忙奔過來,也跳到海裏,從兩邊圍過來攔住她。一個說:“你可千萬別尋短見,舵爺對你夠好的了。”
翁玉娘冷冷地看著他。
另一個補充說:“若是換了別的女人,你早破身了,還能依著你?”
翁玉娘說:“你們走,我想遊遊水 。”
一個說:“那可是害了我們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舵爺不要了我的小命啊。”
看著他們的可憐樣,翁玉娘隻得走回沙灘上來,一個海盜替她撐起傘,她走到沙灘邊緣綠樹叢中,這裏是一片椰林和檳榔樹。
一個人從樹林深處走來,是水上漂。他看了翁玉娘一眼,說:“在這兒涼快涼快?”
翁玉娘沒理他。
水上漂抽著煙,說:“還想著你那個男人啊?早淹死在海裏了。”
翁玉娘仍不理睬。
水上漂向兩個海盜嘍秊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走開。兩個人相互看看,一時委決不下。
水上漂又一次遞了個嚴厲的眼色,二人隻好向樹林深處走去,很快消失在綠陰後。
翁玉娘覺察到了危險,向後躲閃著。
水上漂淫笑著向她逼近:“這麼美的美人兒,成天愁眉苦臉的,多不合算啊!有什麼想不開的,跟我說說。”
翁玉娘快步想走,水上漂又攔在了前麵。把她逼到森林邊緣。
兩個海盜向前奔跑著想去報信。正巧,黑台風從山洞裏出來,一見了他們,問:“亂跑什麼?不對呀,不是讓你們陪著美人兒散心嗎?”
一個海盜結結巴巴地說:“他、他……他去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黑台風皺起了刀疤臉。
另一個機靈些的馬上附在黑台風耳邊嘀咕了幾句什麼。
黑台風憤怒了,喊了聲“帶路”,往前衝去,兩個嘍秊一溜碎步地在前麵引路。
檳榔樹下,水上漂已經抓住了翁玉娘的胳膊。
水上漂正在糾纏翁玉娘:“你躲我幹什麼?你以為你還能離開這裏嗎?我們有的是錢,有的是金銀財寶,一樣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翁玉娘說:“我早下決心了,我寧可死。”
“想得美,你想死,偏不讓你死。”水上漂步步緊逼,說:“你不如跟了我。黑台風一臉刀疤,像鬼怪似的,太委屈你了。”
說著他撲過去,抱住了翁玉娘,翁玉娘照他臉上啐了一口,水上漂開始剝她的衣服。
正在這時,黑台風出現了,吼了一聲:“放了她!”
水不漂仍抱著翁玉娘不放,死皮賴臉地說:“大哥可是欠我一個女人啊!放著一口肥羊肉你又不吃,就賞給小弟算了。”
黑台風又吼了一聲:“我叫你放開!”
水上漂不得不鬆開手。翁玉娘已經衣衫不整了,忙用手捂著前胸。黑台風脫下上衣,扔給了翁玉娘,她急忙披上。
赤膊的黑台風對水上漂說:“連我都敬重她的節烈,你敢壞了心?”
“得了吧,我的舵爺。”水上漂說,“是不是大哥房事不行了?若不然,放著一朵水靈靈的鮮花你會不采?”
黑台風說:“你敢動她,我就宰了你。”
水上漂挑釁地說:“為了一個臭女人,你連拜過把子的弟兄都不要了?今個我豁出去了,你是要她,還是要我?要我,就把她給了我,不然,我走人。”
黑台風不動聲色地四下看看,見海邊有一個很小的獨木舟,他說:“看來,你我的緣分盡了,各走各的路吧。”他回頭吩咐小嘍秊,“去,把他分得的金銀珠寶拿來。”
水上漂有點後悔了:“大哥,你要趕我走?”
黑台風不語,也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他走到海邊,叫嘍禷拖過獨木舟,舀幹了裏麵的積水。
幾袋子金銀珠寶被人扔到了獨木舟中,然後由兩個海盜押著水上漂上了獨木舟。
水上漂大叫:“大哥,你不能這樣絕情啊。”
黑台風不理,揮揮手,幾個嘍秊跳下海,前拉後推,把載著水上漂的獨木舟一直拖到深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