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最近這些日子,曼曼心裏的滋味著實不太好受。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正還是喜歡她的那個****正,可他把她丟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和別的女子在一起,由不得她不胡思亂想。
她總不能每見一回****正都提著他的領子問:你們圓房了沒有?
不聞不問,裝做不知道,也架不住她自己還要胡思亂想。
偏偏陳夫人這樣還不依不饒,麵上做得多大度,私下裏就有多促狹。曼曼盯著這盤栗子糕,不由的失笑出聲,歎口氣道:“小廚房做的就是不一樣,看著這栗子糕就想吃。可惜……我最近食欲不好,白放著倒可惜了。”
她自言自語,天露、地珠自是不敢答話,曼曼卻抬起頭來朝著她們道:“別跪著了,都起來吧,你們倆坐下說話。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說到你們對我的忠心,我聽著挺好笑的。”曼曼頓了下,那種稱姐妹的話她實在說不出來,便索性一帶而過,道:“以後這話就不必再提了,我倒是想起件事來,這藥是太太請名醫替我調理身子用的,你們既是服侍了六爺,以後要替陳家開枝散葉,這身子勢必得調理好,老爺、太太、六爺和我也才放心。按理說這藥可不能亂吃,不過我看過藥方,也問過大夫,說這藥就是個滋陰補血,尋常人吃了也隻有益處而無害處。”
曼曼話鋒一轉,道:“你們兩個便一人一半喝了吧,也算是和我有福同享,一同領了太太的好意。”
天露和地珠驚詫的抬起頭看著曼曼:“奶奶,這——這怎麼行,奶奶的藥,奴婢們哪敢染指。”
司瓏嗤笑道:“行了,甭裝矜持了,吃了這藥,說不定過幾天你們兩個便查出有喜了,天大的好事落到你們頭上,還推辭什麼。”
曼曼掩嘴輕笑,嗔怪著道:“司瓏,你混說什麼,好歹也是沒出閣的姑娘家。”
司瓏哼一聲,麻利的拿來兩個碗,當著天露、地珠的麵各分一半,往她二人跟前一推,道:“橫豎以後給奶奶送藥的差事也是你們二人的,以後每回都這樣吧,也算是分了奶奶的福氣。”
天露、地珠對喝藥沒什麼太大的興致,她二人本就是從鄉下挑出來的宜生養的女子,從小沒病沒災,就是有個頭疼腦熱,窮人家哪請得起大夫付得起錢?更別說看病吃藥了,那簡直就是神話一般的事。
到了陳府,偶爾見這裏的太太、奶奶、有頭有臉的管事媽媽、媳婦子們偶爾能請個大夫開一兩劑藥,她二人見了都當稀罕事,也當成榮耀的事。
確實,不論是城裏還是鄉下,病死了拿破草席一卷扔到亂葬崗上的人多了,因此不怪她二人把能吃補藥當成貴人們的專有享受。
今兒忽然有了這樣的待遇,又聽司瓏滿懷憤恨,大有喝了這藥即刻就有效用能懷上六爺的孩子,二人更是動心。她二人的出路全指望著自己的肚子呢,有這等好事,誰還會往外推?
當下二人各自看了彼此一眼,從對方眼中讀到了信心,也就謝了曼曼,端起碗咕咚咕咚兩口便把藥灌了下去。
曼曼倒還沉得住氣,司瓏看的有點乍舌。知情的知道她們是在喝藥,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在喝什麼醴泉美飲呢,喝的這個……豪放!
大抵是看慣了曼曼喝藥的艱難,今兒終於看到喝藥暢快的了,司瓏有點回不過神。還是曼曼把那碟栗子糕端起來,道:“這一碟點心也一並賞你二人吧,這藥雖不是太苦,但總有一股腥澀味。”
天露起身接了,道:“這藥是挺苦的,不過和奴婢從前在鄉下吃的飯食相比,味道要好了許多。”
地珠抹了抹嘴,也跟著有點不好意思的道:“奴婢們沒見過世麵,讓奶奶見笑了。”
曼曼抬抬手,道:“這都是太太的恩典,你們隻管心裏記著就是了,以後多孝順太太,便是回報太太的恩德。”
大夫是陳夫人請的,藥是陳夫人吩咐人抓的,也是她親自差了人在大廚房熬的,更是她親自指揮人送過來的。從頭到尾,這一整套程序,曼曼都不曾經手,便是讓這二人喝下去,也是當著她們的麵由司瓏分開的,論到哪兒,這藥都跟曼曼沒關係。
怪隻怪陳夫人自己居心不良,在這藥裏動手腳。
天露、地珠不知內情,將來便是明白了,也隻該怪陳夫人。
曼曼累了,司瓏便來攆人:“二位姑娘差事完了,就趕早回去吧,晚間送藥還請二位姑娘準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