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邁向世界文學奧林匹克高峰(2)(2 / 3)

瑞典皇家學會主席斯格爾德·庫爾曼在發表的講話中,高度讚揚了黑塞作品直麵現實、直麵自我、捍衛精神的勇氣:“赫爾曼·黑塞在文學領域裏進行一場反對精神細菌的戰鬥,他以風格細膩的詩歌和小說為我們指出了擺脫這種絕境的道路。他借《玻璃球遊戲》裏的主人公年輕的J·克內希特的格言向我們高呼:‘超越一切領域!’前進!攀登更高峰,克製自我!凡人都有兩重性,這是免不了的,既被引向善良,也被引向邪惡。隻有克服自身的自私自利,我們才能取得和諧與和平。這就是黑塞向備受磨難的時代的人民發出的號召,東方和西方都回蕩著自我剖白的呼聲。他的小說表明他是當代思想深邃的哲學家和無畏的批評家,正是基於這一點,黑塞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當之無愧。”

黑塞在答謝詞中沒對自己的作品置一詞,而是表達了對和平以及對世界多元化的渴望:我的理想絕對不是搞一個思想雷同的人類集合體,從而抹殺各民族的特點。不,不是這樣,在我們可愛的地球上,多樣性、差異性和階段性是永存的!世界上有很多種族和民族,有多種語言,有各類氣質和世界觀,這是何等壯觀。如果說我是戰爭、占領和兼並的憎惡者和不共戴天的敵人,那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有如此之多的曆史成就,高度發展的個性和豐富多彩的人類文化,都成了那些黑暗勢力的犧牲品。我是‘偉大的簡單從事者’的敵人,是質量、精雕細刻、絕無僅有、富有獨創性的推崇者。

諾貝爾文學獎對黑塞來說來之不易。他是個老候選人了,曾被15次提名,回回與諾貝爾文學獎擦肩而過,原因是,1931年瑞典文學院對黑塞作品的研究報告稱,雖然他的小說“揭示了戰爭導致西方人的良知危機,展示了真正的原創力”,但他“不是一個小說家,不是一個哲學家,而是一個抒情詩人”。“他隻關心個人的問題”,他的小說“令人不安”,“因為那些小說把人的靈魂描寫成各種誘惑與毀滅性力量的獵物,這有悖諾貝爾獎的精神。”這位報告起草人認為把諾貝爾文學獎給黑塞無異於獎勵罪犯:“除非炸藥的發明人意欲表揚這種盲目引爆人類思想的犯罪才能。”多麼可笑的結論!但“文學判官”們的意見也不統一,瑞典文學院常任秘書安德斯·奧斯特林就認為黑塞的晚期詩歌是現代德語文學中“唯一十全十美的東西”。其他幾位評委也十分希望獎勵“在逆境中蓬勃滋長”的詩歌。瑞典文學院又三番五次對他的詩作和小說進行了研究,最後決定將1946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授予他。1929年托馬斯·曼獲諾貝爾文學獎後就一致推薦他的這位朋友,十幾年不遺餘力,他還在許多文章中大力讚揚黑塞的作品。在黑塞60壽辰時,他在《蘇黎世報》上公開呼籲瑞典文學院把諾貝爾文學獎給黑塞,稱黑塞是大作家,遭忽視是不公正的。

黑塞這時已是69歲高齡的老人了,而且還病魔纏身,正在盧加諾湖畔一家療養院療養,無法去斯德哥爾摩領獎。瑞士大使代他領獎並致答詞。

自打黑塞登上諾貝爾文學獎光榮榜後,各種榮譽紛紛向他飛來。1947年伯爾尼大學授予他名譽博士稱號。1950年他又獲得布倫瑞克威廉·拉貝獎。1955年獲法蘭克福德國圖書業和平獎。

黑塞自從搬到蒙太格諾拉以後,幾乎就沒離開過。雖然這是一個偏僻的小村子,但因黑塞的名聲如日中天,還是吸引了眾多的來訪者。有的人出於好奇,想看看這位大文豪,有的是想采訪他,令黑塞簡直無法過正常安靜的生活。他畢竟是個文人,做什麼事都得有點詩意,為了不讓來訪者打擾他,他不是在門上掛個諸如“謝絕來訪!”“請勿打擾!”的牌子,而是在門上貼了一首中國人孟夏(譯音)的詩:

暮年業竟輕死神,閱盡人生靜是真,

與他攀談實欠妥,

最好悄悄過他門。黑塞作品中常出現孟夏這個名字,到底誰是孟夏研究界意見不統一,有人認為是唐朝的詩人,有人認為孟夏就是黑塞自己,親朋好友來了有好酒,與舊知新朋相聚是令黑塞非常開心的事。1947年,托馬斯·曼和紀德的來訪對黑塞來說是這一年最值一記的事。紀德與黑塞一聊就是兩個小時,這兩位文學大師仿佛有許多共同語言。後來紀德的女婿把《東方之行》譯成法語後,紀德還為法譯本寫了序。此舉再次證明了黑塞與紀德之間的友誼,他在紀德那裏又找到了一個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