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絞著,手機開唱了:“春暖的花開帶走冬天的感傷,微風吹來浪漫的氣息……”
趕緊掐掉!可不敢聽到啥“今天你要嫁給我……”!多肉麻呀!兔崽子那腦子到底是個啥構造?!還霍霍錢去訂個彩鈴!訂就訂了吧,訂個世界名曲啥的多好,不然“洪湖水浪打浪”也行,非要啥“手牽手,跟我一起走”、“創造幸福的生活”、“今天嫁給我好嗎?”
都是些啥亂七八糟的?!
“你就酸吧你!”老嚴警察嘴巴沒閉嚴實,一禿嚕就禿嚕出去了。
“你說什麼?”
“嘿嘿……沒說什麼、沒說什麼,哦,對了,你找我啥事兒?”人老嚴警察也“練”出來了,打岔打得挺專業。
“過來一趟。馬上。”簡單,明了,雷厲風行。
“喔,好。”老嚴稀裏糊塗掛了電話,連幹啥都沒問清楚就抬腳往所裏去。先跟領導打個招呼,出去倆小時。現在的領導好說話得很,為了拿老嚴去頂杠,他們啥都遷就他。果不其然,招呼打的滿順利,老嚴警察從裏頭出來,跨上他那輛破單車,晃晃悠悠,騎著就上兔崽子他們學校去了。走半道,覺著有點兒不對。但,到底是哪兒不對呢?總之……它就是有點兒不對……
鑰匙沒帶?門沒鎖上?錢沒帶?
該帶的都帶了,該鎖的它也鎖了呀。那……到底是哪兒不對呢?
出了巷口,雜貨鋪老板娘一句話打通了老嚴警察的“任督二脈”:“哎!老嚴!又抽上啦?!不是發誓戒掉了麼?!我早看出來了,你呀,憋不住!!”
對、對了!煙味兒!那股又辣又嗆的野雞煙味兒!
隔那麼老遠老板娘都聞到了,兔崽子那鼻子……
老嚴警察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頭暈眼花,哆裏哆嗦掉頭往回走。回去洗澡去……
就在他洗澡的那麼二十好幾分鍾裏,兔崽子遊宇明的電話來了仨,一個比一個不耐煩。老嚴警察對著電話賠笑臉,發毒誓,說再有十來分鍾就好了。那邊一聽,冷哼一聲,“你在家裏搞什麼呢?”。“沒、沒什麼,就是有點兒口渴,想喝水,沒開水,得現煮,哈哈……”。“……來了再收拾你!”。嗯?!這、這叫什麼話?!什麼收拾我!“收拾”這倆字兒是你用的嗎?!沒大沒小!
剛想張嘴說,那邊掛了。剩老嚴警察獨個兒捧著個手機站在洗澡間外頭發呆。
為了不讓兔崽子抓到把柄,老嚴洗了又洗,刷了又刷,出來前還抹了“點兒”法國香水。
不過,誰也不知道那“點兒”到底有多少。隻見人老嚴警察光頭整臉,渾身噴香,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地再度出發了。走到哪兒哪兒有人問,“喲!老嚴,約會去呀?”。老嚴頜首、微笑、揮手,一點兒不覺得他那“點兒”法國香水抹的有點兒多。
等他慢慢吞吞晃晃悠悠地從那城鄉結合部的家,趕到兔崽子宿舍下頭,十幾分鍾都過去好久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