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槍口對準蔣介石(2 / 3)

蔣介石正麵與胡漢民論戰敗北,便采取“地下”手段,指使他的爪牙四處活動,暗中策劃,企圖造成既定事實。但是,很多人不滿他的專橫跋扈,不願選他當總統,而傾向於胡漢民。陳立夫、陳果夫派往各地的特務彙報說,除蔣係直接控製的浙江、江蘇、安徽、上海數地外,絕大多數選票蔣介石控製不了。如果投票,蔣最多隻可得32%的選票,而68%的選票將歸於胡漢民。

蔣介石此時已得了想當總統的‘病’,仿佛當不了總統就活不下去似的,急得挖空心思,不擇手段。他先派吳稚暉當說客,勸胡“休養”。胡勃然大怒,斥吳是無恥小人,吳如喪家之狗落荒而回。胡漢民不肯讓步,總統就當不成,眼下的日子如何過下去?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時候,戴季陶獻計道:“胡漢民既然非要與你爭,軟的不行,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此話正中蔣介石下懷,1931年2月28日夜,胡漢民接到蔣介石的親筆請柬,邀他去總部赴宴。胡直到,結果沒有宴會。蔣介石遞過一封指斥胡種種錯誤的控告信,大意是:胡不配做國民黨的領袖,該自動放棄,隻有蔣介石才是當之無愧的總統。

胡似乎還不“識相”,當麵駁斥蔣介石的陰謀,蔣介石此時擺出“不與小人爭”的大度,冷冷地離去。旋即,大隊蔣介石的衛士將總訓團團圍困,任憑胡漢民怎樣分辯,還是將他押到湯山俱樂部軟禁起來。

本來國民黨各派之間,昔日為敵,今日為友,翻雲覆雨,反複無常,是司空見慣的事。平時與相猜忌,但遇有事變,利益一致時,也能團結對敵。

胡漢民從軟禁之地傳言孫科、古應芬,授意他們到廣東聯合陳濟棠、桂係及謫居香港的汪派,在廣州成立政府,另立中央,討伐蔣介石。

蔣介石扣押胡漢民,結果弄巧成拙,導致國民黨內部的又一次大分裂。

孫科、古應芬接到胡漢民的信,首先動員陳濟棠。陳在政治上唯胡、古的意旨是從,他認為此次反蔣,憑借手中的實力,不僅手無兵權的反蔣政客們不得不擁立他的盟主,而且途窮末路的桂係也會聽命於他,此時打起反蔣的旗號,比附蔣逼桂得到的好處更多。於是,陳濟棠給了古應芬一筆巨款,作為聯絡反蔣派的活動費,以加速反蔣聯盟的成立。同時,陳濟棠決定粵軍從廣西撤兵,向李宗仁、白崇禧表示願意摒棄前嫌,聯合反蔣。

李宗仁、白崇禧得此良機,重整桂係,本是求之不得的事情,遂欣然同意,積極響應。經過四麵八方的串聯,胡漢民派、孫科的再造派、汪派、西山會議派,以及唐生智、唐紹儀、李烈金鈞、陳友仁等許多遭受過蔣介石打擊,或對蔣獨裁不滿的人,都聚集到廣州。

4月30日,胡應芬、林森、鄧澤如、肖佛成四人,以中央四監委的名義,發表了《彈劾蔣中正提案》,列出蔣介石數條罪狀:“橫征暴斂,罔顧民生,排除異已,製造禍端,毀法亂紀,動搖國本,厲生獨裁,奴役人民“,要求將蔣撤職查辦。5月3日,陳濟棠、李宗仁、白崇禧等數十人聯名發表通電,擁護四監委的彈劾案,要求立即釋放胡漢民,蔣介石下野。同時,陳濟棠調集軍隊,沿邊界布防。

聚集廣州的反蔣派,在陳濟棠的武力保護下,於5月28日在廣州成立國民政府。聲言:因為蔣介石犯有非法扣押胡漢民,違法召開國民會議,任用陳立夫、陳果夫等小人把持政治罪,限令蔣在48小時內下野!、

一時間,雙方劍拔駑張,大有一觸發之勢。

在這場政治鬥爭中,胡漢民的親家林煥庭十分緊張,他知道,事情鬧到這田步,蔣介石會更加遷怒於胡漢民,胡在將的手中隨時都有被殺的可能。另外,粵派及其他反蔣派不會真心救胡,巴不得胡死,然後大亂。

萬分焦急中,林煥庭找到李少川商量此事。李少川於是提議:“我倒有個辦法可以救胡漢民——幹掉草頭將軍(蔣)!”

林煥庭亦有此意,說道:“也隻有出此下策才能救胡漢民,隻是天下之大,又有誰能殺得了蔣中正呢?”

李少川說:“這個不成問題,你隻須準備一筆錢,我自會有合適的人選推薦給你。”

再說,因反對“米照捐”事件,“安徽旅滬學會”被蔣介石令戴笠查封以後,王亞樵更加痛恨蔣介石。他認為沒有別的能耐反蔣,唯一的辦法是——暗殺。從那以後,他開始在上海、南京、廬山三地設立秘密聯絡點,用以掌握蔣介石的行蹤,伺機暗殺。

光陰似箭,轉眼到了1931年,還是沒能尋找到殺蔣的最佳時機——當然,王亞樵是做好了計議的思想準備的。

就在反蔣派會集廣州時,一天,同鄉李少川領了一位陌生人來住處見王亞樵。

陌生人心情沉重,經少川介紹,才知道他是胡漢民的親家林煥庭。王亞樵明白他們此行之目的,立即領二位到內室,甫坐定即說:“去年秋,漢民還派肖佛成、古應芬來滬與王亞樵商談反對‘米照捐’的事。沒想到現在卻被蔣介石扣押了。”

林煥庭搖頭說:“別提了,現在漢民生死未卜,這輩子他為推行中山先生的政策,可謂鞠躬盡瘁。可是,在這危難關頭,誰都不會救他,有此別有用心的人——”

李少川立即打斷他的誕辰,直截了當說:“實不相瞞,這回林先生來滬,便是專為此事。亞樵先生一向敬重漢民,痛恨蔣介石。如果能出手相援,除掉蔣介石,漢民便有救了。”

王亞樵知道他們不會空手而來,擺出為難的樣子,正要開口,林煥庭馬上說:

“我知道你們‘斧頭黨’的人也不容易,要活動,每走一步都離不開錢。我這裏帶來20萬元,是從南洋募捐來的,望亞樵先生笑納。”

王亞樵心裏歡喜,但嘴上卻還是客氣一番。

送走李少川、林煥庭後。因事關緊要,王亞樵心腹骨幹商討殺蔣事宜。

其時,王亞樵在上海灘已有了相當大勢力,身邊聚集了一大批仁人誌士。王亞樵對部下甚為關心,經濟公開,所有成員的生活費用均按月支給,如家庭遇有困難均及時解決。“斧頭黨”的經濟來源主要有三個方麵:一、西南政務委員會每月拔3000元;二、林煥庭贈送20萬元;三、鳳凰林、金河兩厘金局上繳約20萬元。

由於王亞樵平易近人,困上內部對他的稱呼也五花八門,年齡、資格不相上下的稱他“老九”、“勾子”或“九哥”,晚輩稱“九爺”或“先生”。主要心腹手下有:鄭抱真、洪耀鬥、張文龍、趙士發、餘立奎、戴膏如、餘亞農、華克之、龔春蒲、謝文達等。鄭抱真、洪耀鬥負責聯係、行動及武器保管;餘立奎負責軍事;餘亞農負責政治;張文龍負責經濟;華克之、龔春蒲、謝文達的行動小組負責鋤殺;戴春膏如負責文秘。

行動小組即是專門的暗殺組織,共三個部分;一是華克之部,有鄭邵成、孫風鳴、陳成、張玉華、賀坡光、肖佩偉等,這些人多是投筆從戎的知識分子,他們既是殺手,也是王亞樵“公平通訊社”的小報記者;二是龔春蒲部,有劉剛、龍林、唐明、李楷、劉文成、彭光耀等;三是謝文達部,有許誌遠、黃立群、朱大剛、陶惠武等。三部組織絕對保密,由王亞樵全權掌握,單線聯係,內外不傳,家室不傳。

這次刺蔣,王亞樵將任務分給最親信的華克之與鄭抱真。

華克之,江蘇省寶應縣人,早年畢業於南京金陵大學,曾任南京學聯理事,國民黨南京黨部青年部長,同王亞樵交往甚密,最受賞識;鄭抱真,安徽壽縣吳山廟人,1924年在馮玉祥軍中任副官後投奔王亞樵,並成為王的左右手。(此二人後來均成為共產黨員,華克之建國前一直從事中共地下工作,建國後任中央某部負責人。鄭抱真後來與王亞樵一起協助十九路軍抗日,任十九路軍軍需部主任,以後又回家鄉壽縣組織抗日自衛軍,並於1938年率部加入新四軍,解放後任合肥市市長,安徽省政府書長。

鑒於“斧頭黨”已在上海、南京、廬山三地設立了秘密聯絡點,王亞樵決定以這三個地方作為殺蔣之地,尤其是南京與廬山。

有人提到,蔣介石在廬山建有別墅,每夏都會偕夫人宋美齡上廬山避署,估計今年亦不例外。目下的工作重點是如何獲得蔣介石離開南京去廬山的準確日期。王亞樵認為有道理,即令南京聯絡處密切監視蔣介石的行動。

1931年6月4日,南京聯絡處獲得了蔣介石赴廬山的情報。王亞樵在上海薄柏路大華公寓二的密室裏召集會議,會同華克之、鄭抱真、孫風鳴、陳成、趙士發等二十餘名骨幹策劃蔣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