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福建事變(1 / 3)

“福建事變”,蔣介石得不到準確情報。戴笠坐鎮鼓浪嶼,策反瓦解十九路軍。蔣介石調30萬兵力入閩,十九路軍不攻自破。閩變事故。

自從王亞樵逃出上海,戴笠繼續追殺,派出特務去香港打探。

據特務從香港反饋回來的消息,戴笠得知王亞樵正頻頻與陳銘樞、李濟深等反蔣人士接觸。陳銘樞是蔣介石的政敵,又是十九路軍的創始人。戴笠的神經被觸動了——他意識到這幫人結集在一起必定會有不利於蔣介石的舉動。恰在這時,戴笠安插在十九路軍內部的特務連謀透露了一個驚人消息:陳銘樞、李濟深、蔣光鼎、蔡廷鍇等人以十九路軍為主要力量,準備在福州反蔣。

戴笠向蔣介石彙報,蔣大驚失色,連忙致電十九路軍軍長蔡廷鍇,向他詢問福建情況,答複是含糊其辭。蔣為爭取蔡,馬上派飛機去福州接他來廬山麵談,蔡托病不至;蔣仍不死心,說如果真不能前來,最好派一位部下,蔡廷鍇才派了助手黃和春隨宋子文去了廬山,蔣此次贈50萬元及一批物資給蔡廷鍇。

然而據連謀不斷反饋的情況得知,十九路軍並無反悔的跡象,且暗中正緊鑼密鼓籌劃起兵,甚至還派人跟紅軍聯係……

狗急跳牆的蔣介石於是命令心腹徐康良駕他的座機非要把蔡廷鍇接至南昌不可——這一次,連人帶座機一起扣押……

在這緊要關頭,十九路軍方麵的情報突然中斷了,直至1933年11月22日,李濟深、蔡廷鍇在福州正式成立政府,通電全國,蔣介石才從報紙上讀到消息。

這時候,蔣介石把戴笠叫去,拳腳並用,打一下罵一句:“你混蛋,你混蛋,一點情報也搜集不到。”

戴笠哭說:“我也知道福州那邊的情報組織出了事,可一下子聯係不上,可能都給十九路軍端鍋了。”

“端鍋了你不會去重建麼?渾蛋!”

“學生也是這麼想。而且學生有一個很好的建議。十九路軍的班底是廣東人,鄭介民有很多同鄉在那裏,特別是十九路軍從上海調往福建時,介民還介紹了幾十個同鄉在那裏任職。介民是有經驗的,以前還成功地策反過李宗仁的部隊,這次他肯定能行。”

蔣介石說:“耀全(鄭介民號別)我是了解他的,膽子很小,怕死,人遲早是要死的嘛,怕有什麼用,這事交給你去辦行了,滾!”

鄭介民此時在北平工作,戴笠把他召了回來,開門見山地要他想辦法打入十九路軍內部,在那裏搞策反活動。

鄭介民一聽,緊張起來,連說不行。戴笠說:“十九路軍大多是廣東人,和你是同鄉,校長說你去最合適,占了天時、地利、人和三大優勢。最主要的是你派去在十九路軍潛伏的同誌,特務機關不知道,平時隻與你一個人聯係,現在正是啟用他的時候。”

鄭介民的臉急得紅一陣白一陣,辯解說:“十九路軍是廣東第一師演變過來的,曆來是廣東人的天下,雖是老鄉,但恐怕更不好。他們都認識我,並且知道我是幹什麼工作的,讓我去明擺是上門送死。另外,以前我雖然介紹了不少人打入十九路軍裏去工作,但有些人去了以後一直沒有聯係,不知道他們目前的政治麵貌怎麼樣,萬一其中有人叛變,讓我去聯係他們,豈不是暴露了身分?不是我怕死,死不足惜,問題是一旦打草驚蛇,引起十九路軍的注意,今後不好開展工作。”

戴笠說:“我又不曾要求你一定要去十九路軍內部,是要你去坐鎮,說這麼多話幹嗎!不去就拉倒,自然有人會去。”

戴笠向蔣介石回複說:“校長,耀全不想去,也不能全怪他,他養了一大群孩子,死了擔心孩子,即使他自己願去,他老婆柯淑芬是不會讓他去的。幹脆學生親自去一趟,我就一個孩子,我死了家裏還有祖上留下來的20畝山地,養活他也夠了。至於我母親那裏也沒什麼,白發人送黑發人世界上也不止我一家。還有,聽說王亞樵也去了福建,這回是冤家路窄,為了校長您日後的安全,我一定得想辦法殺了他。”

蔣介石用舌頭抵著槍動的假牙說:“這個王老九真該死,逃出上海還要反對我。你一定要把他當一件大事,他如不死,我晚上都做惡夢。”

這一次蔣介石沒有打戴笠,還表現出少有的親熱。戴笠回到特務處要鄭介民把掌握的關係全部交出來。此行是相當險惡的,必須有得力的助手,戴笠把上海的沈醉抽調了來,另外還有賈金王光漢等數十人相隨。從南京出發,經上海、杭州、衢州,翻過浙江及浙江與福建交界的仙霞山楓嶺關,向廈門鼓浪嶼進發。

從追殺王亞樵開始,戴笠對沈醉更加器重了,覺得他是一位很難得的特工人才。沈醉與戴笠的兒子戴藏宜同歲,在上海一起玩得很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戴藏宜和戴笠一樣,對女人有著比正常人更強烈的愛好,錢不夠時向沈醉借了300元,還仗著父親的勢力不肯還,沈醉當時年輕氣盛,一氣跑到南京向戴笠討債。戴笠問清緣由,哈哈大笑。連連表楊沈醉做得對,當即開了一張300元的支票讓他到會計室支取。不久還提升他當了組長。這一套馭人之術,戴笠也是從王亞樵那裏學來的,凡有用的人才,必須在平時注意收買網羅。經過此事,沈醉對戴笠更加忠心。沈醉在與王亞樵直接周旋、較量的過程中,表幫頭子看出了沈醉的分量,托人傳話給沈醉,要收他為徒,加入他的組織“恒社”。過了沒多久,杜月笙有了更進一步的表示,買了一部豪華轎車送給沈醉,這在當時是一筆很大的財富。在杜月笙看來,也是沒有人能夠對此加以拒絕的。果然,沈醉很喜歡這輛車,但他想起戴笠說過的一句“得人錢財,就得與人消災”。受了杜的汽車,就得被杜利用,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戴笠給的,隻應效忠戴笠,不應該再去效忠他人。於是果斷地退回轎車。此舉連杜月笙也不得不佩服沈醉的忠心和戴笠的厲害。

戴笠不久從杜月笙口中知道了這件事,內心極其驕傲,對沈醉寵愛有加。然後詳細地問了杜月笙拉攏沈醉的過程。聽完後,戴笠又高興又得意地拍著沈醉的肩說:“做得對!我的人如果都成了杜先生的學生,那我還依靠誰呢?你要永遠保持這樣就好!”

經過幾天辛苦的旅途顛簸,戴笠一行抵達了廈門鼓浪嶼,住進了一位受特務處雇用的茶葉商人家裏,北以此為據點,作了策反瓦解十九路軍的指揮中心。

鼓浪嶼是個四麵環海的狹長島嶼,麵積1、6平方公裏,與廈門隔海相望。站在廈門碼頭遠遠望去,它如同萬頃碧波中停泊的一艘巨輪。島上崗巒起伏,四季花開花落,在繁茂的樹木中掩映著一幢幢別墅住宅,到處一片寧靜。島上最高峰日光岩,高90米,山麓有日光寺。每當太陽初升,陽光正射到山石和寺內,故得此名。寺後怪石嵯峨而立,石壁上有“鼓浪洞天”、“天風海濤”刻字。沿石階而上走進古避暑洞,海風撲麵而來,濤聲滾滾。島上各種建築精美別致,風景優美雅潔,駐有十幾個外國領事館,其餘大都是巨商富賈的住宅。

戴笠選擇此地作為他策反瓦解十九路軍的指揮中心,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是鼓浪嶼的特工基礎較好,戴笠在這裏早有布置。早在1932年5月,十九路軍從上海調入福建時,戴笠就派遣了黃埔第三期生、福建惠安人連謀入廈門開展特務活動、桂二省聯係的動向。連謀初到廈門時,以調查黃埔軍校畢業生的情況為掩護,在鼓浪嶼虎巷辦公,行動異常活躍,頻頻與安插在十九路軍內部從中央軍校軍訓班畢業的120餘名特務接觸,並且及時地發現“閩變”的苗頭,向蔣介石彙報;二是十九路軍在廈門的軍事力量比較薄弱。福建東臨海濱,海防遼闊,可以登陸的地方達20餘處;三是許多國家在鼓浪嶼設有領事館,一切儼如“租界”,外國勢力很大,十九路軍鞭長莫及。因此,戴笠坐鎮鼓浪嶼,看起來身處險境,實際上很安全。

戴笠在鼓浪嶼開展的第一步工作就是設法尋找連謀的下落,隻有他才知十九路軍內部的秘密。

王亞樵從截獲南京寄來彙款著手,清洗了十九路軍內部的特務勢力,連謀也受到王亞樵的門徒追殺。電台也丟了,每天東躲西藏,無法與戴笠聯係。他估計戴笠終有一天會來的,所以常常在鼓浪嶼附近出現。當他見到戴笠時,如喪考妣地哭訴120多位“同誌”慘死在王亞樵手裏。戴笠這才明白為什麼後來斷了聯係,對王亞樵更是切齒痛恨。又聽連謀說如今王亞樵在蔡廷鍇手下幹起了“特務”,不禁啞然失笑:“特務工作是一門係統的學問,不僅僅隻局限於暗殺,連暗殺專業戶都用做情報工作了,看來十九路軍休矣!”

連謀哭喪著臉說:“處長,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今我們的人都死光了,策反十九路軍何從談起?”

“沒有縫我們不會用錐子鑽一個縫?”戴笠說,“你去十九路軍裏再幫我找一個人,應是自有辦法。如果你不便出麵,可收買十九路軍的士兵把我的信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