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重出江湖(1 / 3)

王亞樵逃亡香港,與舊情人金石心重逢。範漢傑說:“九光兄還是向蔣委員長認個錯,爭取他的諒解。”華克之說:“我們還是投奔延安為好。”共產黨員江山被戴笠殺害,王亞樵悲憤地說:“江山死了,我們與共產黨的聯係也斷了。今後。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暗殺蔣介石。”在南京成立“晨光”通訊社,以新聞記者的身份接近上層,伺機殺蔣。上海市日軍連連被殺,“王亞樵重出江湖了”。

十九路軍兵敗,王亞樵隨蔡廷鍇回到香港後,住在光明裏一裏,繼續與李濟深、陳銘樞等人籌劃反蔣事項,準備東山再起。

大家總結“閩變”失敗的原因,認為問題並非單一,包括:發難過急,政策偏左,政治孤立,做法陳舊,內部混亂,脫離群眾,兵力懸殊等。現在十九路軍輸光了,李濟深、陳銘樞、王亞樵等人開始寄希望於廣州的陳濟堂,商討聯合陳濟堂反蔣。

由於“閩變”失敗太快,在陳銘樞決定解放政府人員時,王亞樵的手下就有很多提前離開,現在身邊就剩下妻子王亞瑛。因此,王亞樵回到香港紮下根,賺了一些錢。當初王亞樵被戴笠追殺至香港,陳銘樞、李濟深介紹他們認識,並把王亞樵交給兩人照顧。王、曾二人久聞王亞樵之名,對他的人品十分欽佩,因此非常投機,成了最好的朋友。

王南翔、曾乾坤勸王亞樵先開一個鏢局,並說:

“憑著你的名氣,保證生意興隆,要不了多久,九光兄也是香港的大富人了。”

王亞樵當即表示,說他如果光是為了發財,就不會跑到香港來,這一輩子終生的目標就是鏟除強權——與蔣介石作對。

約3月份,王亞樵意外地打聽到金石心也來到香港,生性多情的王亞樵又萌動了春心,續起了一段舊情。

金石心,安徽相城人,是王亞樵的斧頭黨剛剛崛起於上海灘時認識的。那時,金石心才19歲,在愛群女子學校讀書。她的父親是清末貢生,窮酸儒勒緊褲帶供女兒讀洋書,指望她能有出頭之日。

金石心天生麗質,落落大方,喜歡交結朋友,常常出入名流交際場所,被一些輕薄子弟取綽號“佛動心”,其意是金石心亮麗性感,連佛見了也會動凡心。

一次,金石心的同學章舸的表哥陳縱橫到愛群女子學校約表妹章舸和金石心到外麵學跳西洋孤步舞。當時,愛群女子學校校規極嚴,金石心先是不敢去,但經不住章舸苦勸,加上陳縱橫年青英俊,一表人才,有意與之結識,因此隨著去了。夜深回校。被舍監發現報告校長袁希浩,袁即令開除章、金二人學籍。二人一時慌了神,哭哭啼啼去找陳縱橫,陳亦無計可施,出主意讓金石心以同鄉身分去找斧頭黨舵主王亞樵,求他出麵說情,威脅袁希浩恢複她二人的學籍。

想起父親勒緊褲帶供自己讀書,如今學業未成,反遭開除,怎向老人交代?經陳縱橫一點拔,金石心

覺得這確是個好辦法,自恃漂亮性感,王亞樵必然喜歡,遂登門拜訪。但出人意料地被王亞樵拒絕了。王亞樵混跡上海灘,對各界情況十分熟悉,他早聽說袁希浩是一位學識淵博、性格剛烈的奇女子,對其人品十分欽佩。王亞樵對金石心說,家有家教,校有校規,不管是誰違犯校規,開除學籍合情合理,他王亞樵並非是一個蠻橫無理的人。王亞樵心裏明白,他的威名在上海灘雖然令人間之喪膽,但那位出身書香門第、綽號“鑄鐵”的女校長未必買他的帳,萬一拒絕,麵子沒地方放。況且“好男不跟女鬥”是王亞樵一向信奉的教條。他堅決地告訴金石心,這個情他不能求,威協袁希浩,他也做不出來。

金石心於是哭得更加傷心,梨花帶雨,令王亞樵怦然心動。當時,他手下除了有個“斧頭黨”之外,還辦了一個“公平通訊社”,油印小報,發行量大,王亞樵於是讓金石心留在“公平通訊社”,月薪十塊大洋,他還讓金石心給其父寫信,聲稱自己已在報館謀到了記者美差,因此提前輟學,父母也頗為得意。

金石心本是交際花出身,風情萬種,王亞樵亦是血性情種,二人如幹柴烈火,度過了一段難以忘懷的時光。1932年以後,王亞樵在上海被戴笠追殺,整天東躲西藏,無安定之所,遂將金石心等女眷遣散。接下來王亞樵又輾轉杭州、福州等地。兵荒馬亂,音訊阻隔,現在異地重逢,那份喜悅不得而知。

金石心在香港亦與一些皖籍人士有往來,通過這些線索,王亞樵終於找到了趙士發、華克之、鄭抱真等舊門徒。

此時,陳銘樞、李濟深已勸通了陳濟堂,準備在廣州以陳濟堂的陸海空三軍為資本討蔣。為了提防戴笠再入粵搞特務活動。3月底,王亞樵受李濟深之托前往廣州組建特務團,進行反間諜策反的準備工作。

這一次隨同王亞樵一起去穗的有鄭抱真、許誌遠、梁克強、王亞瑛、金石心等人。他們被陳濟堂安排在廣州近郊的梅花村,任務是熟悉廣州地形,在陳濟堂的安排下與粵軍的主要將領認識,以防止被戴笠策反。

5月底,陳銘樞、李濟深從香港來到廣州,策動陳濟堂立即舉行起義,陳濟堂說:“就目前來說,條件尚未成熟,三軍準備不充分,更主要的是廣西李宗仁、白崇禧還沒有明確表態,如單一由粵軍起義,勢力過於單薄。”

最後,這次起義隻好作罷,王亞樵仍然回到香港,等待機會反蔣。

大約是9月份,原第十九路軍參謀處處長範漢傑來港,在李濟深處見到王亞樵。他憑著過去與王亞樵的交情,用關心的口吻說:

“九光兄曾是一代梟雄,如今竟過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真令兄弟感到心痛。”

因範漢傑在“閩變”中充當了叛徒的角色,王亞樵從內心鄙視,雖從前故交很深,現在也不願答理,坐著發呆,當沒聽到一樣。

範漢傑以為他動了心,進一步說:

“這次我來香港之前碰見了雨農,他也知道你在這裏,特意問起。他表示,如九光兄願意向蔣委員長認個錯,可保舉當中將廳長。”

王亞樵估計範漢傑是負了使命的,說不定正是專方摸他的底,於是說:

“兄不聞亞在港誌衰通退,成天尋花問柳,吃喝玩樂麼?你看我這雙手,繭皮盡褪,柔若無骨,委員長如果知道亞樵已形同廢人,恐怕也不會要我當中將廳長。經曆了這麼多,我已經厭倦一切了,活著有女人有酒肉就行了,何必當什麼官,惹什麼是非,我自看透了。”